《琅琊》MamyPoko

43、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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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苏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放置着两方势力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了吏部和刑部的牌子把玩了一会，冷笑一声又放回盒子里，不急，快了，这盘棋，过了这个年，基本就算下了一大半了。
　　第二天，琅琊起来，看到下人佳宁问道：“佳宁，哥哥呢？”
　　“宗主在他房间里。”
　　“哦。”琅琊点点头：“我饿了。”
　　“好的，佳宁马上去拿早餐。”
　　“佳宁，把早餐拿到哥哥屋里，我要和他一起吃。”
　　“是。”
　　吃完早餐，琅琊跟长苏说了自己的猜测，长苏闻言冷笑：“他们还真敢这么做。”
　　“呵，杀人放火都是小事一桩，区区换了个死囚有何奇异？”
　　“也是。”
　　果然，没有几日便听说吏部尚书换死囚的事情，当天烧了吏部和刑部的木牌，看到牌子化为炭火，琅琊静静的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快过年了，京城里的事倒是不急，反而该看看今年江左盟的账本了！不然这过年发红包的钱都没有了。”长苏笑笑，听到他说的，琅琊翻了个白眼：江左近些年开的成衣铺、脂粉铺、钱庄、药材铺、茶铺、镖局、还有在海域边分舵主持的珍珠生意，居然会说出没有钱发红包，骗谁呢！
　　看到琅琊的表情，长苏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手里让黎刚拿来的江左盟的账目，一页一页的对着，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各行各业的收益都比去年有所提升，忙活了几日才理清账目，又准许了下面请示的一笔与边塞贸易进口人参的线路，除了从盈利中留下足够明年周转的半数资金，又抽出剩余的三分用于置办过年所用的各分舵的年货和赏银，京城这边也按照往年的份利加重三成。
　　苏府的人忙着年货的事，个个头昏脑涨，琅琊看着窗外的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只能静静的看着他们忙得满头是汗，景炎哥哥好像也是好多天没有来了。听到佳宁的汇报，穆王府、誉王府、言府、谢府、统领府等等有来往的府第也有年礼送上门，连靖王也派了府中长史登门问安，送来些例礼。
　　“佳宁，穆王府送来的是什么？”
　　“七箱烟花。”
　　“烟花啊……”琅琊喃喃道：“不错的东西哦，不仅飞流喜欢，大家都喜欢，热闹又喜庆。”
　　“是啊。”
　　琅琊想了想对她说：“去和哥哥说一声，不要让飞流把烟花点完了，过年的时候没有烟花是不吉利的。”
　　“是，小姐。”
　　“还有，穆王府送来的烟花是宫制，外头买不到的，点完了就买不到了。”
　　“是。”
　　穆王府送的七箱烟花，个个筒身都有小儿臂粗，飞流每过3个晚必放上一个，放出来绚丽异常，这不仅是琅琊高兴，就连飞流和大伙都很开心，大家都围着烟花慢慢的看着，烟花放完了，长苏扶着琅琊回了房间，后面的黎刚和飞流紧紧的跟着。
　　“哥哥，记得从前除夕的时候，皇帝按例都会在当晚子时时向各大府上送上御赐的菜肴。”
　　“是啊。”
　　“哥哥，我突然觉得心里很是不安，我当心那天会出什么事，你派人去通知蒙大哥，让他注意加强当天的防卫，送菜的小队也都换上武功好的，侍卫，还有，你派江左盟里武功好手去暗中护卫。”
　　“你是说？”
　　“我是怕他们会对送菜的小队下手，但是具体是哪一队就不得而知。”
　　“不会吧，那是内廷太监。”
　　琅琊点头：“内廷太监大多时候都是宫里很少会出来的，说是得罪什么人倒不至于，说是冲着皇上去的，可是为什么不在宫里，反而选择出宫的小队和内监。”
　　“你是说……”
　　琅琊点头：“我怕他们是冲着蒙大哥去的。”眯了眯眼：“更确切的说，是冲着蒙大哥的统领位置去的，蒙大哥是大梁第一高手，如果他丢失了大统领的位置，能有谁可以顶替他的位置，哥哥可知？”
　　“谢玉。”
　　“恩。”
　　“我知道。”长苏点头，转头对黎刚说：“你也听到了，知道怎么做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恩。”
　　除夕很快就到了,那场万众瞩目的祭典，在事前明里暗里、朝上宫中引发了那么多的争斗与风波，但在举行的当天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变奏，除了皇后缺席，越妃降位外，跟往年的祭典没什么大的区别，祭礼之后，皇帝回宫，开始赐礼分烛，皇子宗室、亲贵重臣都在引安门外跪领了恩赏。
　　按照往年的惯例，御赐的级别当以太子为尊，誉王次之，其余诸皇子再次，其他宗室大臣们则按品级不一而同，今年这个大规矩也没怎么变动，只是靖王在领受到与其他皇子同样的年赐后，多得了一领圆罗银铠，不过他最近的表现确实非常好，多出的这一点恩赏比起誉王所得的丰厚来说有珠米之别，因此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特别关注，当晚咸安殿排开年宴，皇帝先去慈安宫向太皇太后请安后，再回殿中与嫔妃、皇子、宗亲们一起饮乐守岁，并将宴席上的部分菜品指送到重要的大臣府中，能在除夕之夜得到皇帝指赐的菜品，对朝臣们而言一向是无上的恩宠，不是圣眷正隆的人，一般都无此殊荣。
　　幸好之前黎刚有通知了蒙大统领，小队加强了实力，暗里也有人保护着，虽然有一队收到了袭击，但是好转没有什么大的伤害，只有几个武功差的受了点轻伤，其他的都还好，皇帝赐的御菜也都完好的送到了大臣的府上，虽然没有出人命，但是在天子脚下出的事，还是按照剧情走下去，皇帝罚了蒙挚20大板，命他一个月内找到凶手，不然，还有重处。
　　新年的京城之夜，炮竹喧天，花纸满地，家家守岁，满城。热闹虽然热闹，但毕竟与元宵灯节不同，人人都呆在家里与亲人团聚，街面上除了小巷内有孩童们在自家门口点放小炮竹外，基本没有行人踪迹。
　　长苏给琅琊点了一支香，让她拿着一支长香，亲自点燃了一个烟花，冲天而起的光弹在黑幕中划过一道焰痕，直窜入夜色深处，攸地爆裂开来，化为一幅几乎可是炫亮半个天空的流云飞瀑。
　　“过年了！过年了！”苏府上下齐声喧闹，连一向沉稳的黎纲都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琐呐，呜啦啦地吹起了喜调，几个年轻的护卫则开始敲锣打鼓，满院乱跑。
　　“还是你们应景，这时候就该吹这个敲这个，要是抚起琴来，反而煞了风景。”一面笑着，一面回身到廊下软椅上坐了，拈了几颗栗子慢慢剥着，继续观赏满天的烟花。
　　午夜的钟漏终于嘀哒翻转，全院上上下下已经集齐，连吉婶也丢开厨房的大勺走了出来，大家由黎纲带着挨个儿到自家宗主面前磕头拜年，领了重重的一个红包，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贴身护卫，但也有那么两三个是一直呆在京城内从未在宗主手里直接拿过东西的，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被前辈们揉着头好一阵嘲笑，大家闹成一团，欢快无比。
　　飞流按照在廊州时养成的习惯，排在了最后面走过来（因为他最小），踢开拜毯，直接在青砖地上一跪，大声道：“拜年！”
　　“今年也要乖哦！”长苏笑着说了一句，也拿了个红包放在他手里。虽然飞流不知道这个包得红通通的东西有什么好的，但却知道每年大家拿了它都那么开心，于是也很应景地露出一个笑脸。
　　“吃饺子了！小伙子们都过来端！”吉婶在院门口一声召唤，人流立即进了室内，这里早就拼好了几张大桌，上面果馔酒菜齐备，热腾腾的饺子流水般一盘盘被端上桌，冒着氤氤的白气，香味四溢，吉婶准备好了细葱姜醋的小碟给大家蘸饺子吃，但小伙子们全都把小碟抛开，一人手里拿着个大碗，飞流睁大眼睛看了，也跟着换成一个大碗。
　　“看来只有我们两个斯文。”悄悄跟晏大夫说了一句玩笑。
　　琅琊闻言不乐意了：“还有我呢。”
　　长苏听到琅琊的话，转头看向她，看她嘟着嘴看着他，表示抗议，他和晏大夫都笑了，他说：“是是是，我们琅琊也是斯文人。”
　　“哼，那是。”
　　“呵呵，好了，吃吧。”
　　“恩。”
　　提起筷子先在盘上沾了沾，众人这才呼地一下扑上前，很快就把第一轮饺子抢得干干净净。
　　“抢什么抢？投胎呢？”吉婶虽然骂着，但眼看自己做的饺子这么受欢迎，眼睛早笑成了一条缝儿。
　　3人面前都单独放了一盘水饺，不必加入战团，可是这样看着，怎么都觉得好象桌子上那其他几盆似乎更香一点，飞流虽然抢起来天下无敌，可惜怕烫，吃的很慢，两轮饺子下来，他还没吃上十个，现在正是二三轮的空档期，他只能瞪着空盘子发呆，让人看了都忍俊不禁。
　　“来，飞流吃这个。”琅琊从自己盘中随手挟了一个放进他的碗中，飞流端起碗轻轻一拨，把整只饺子拨进了嘴里，刚嚼了一口，眼睛突然撑大了一圈儿，嚅动了几下嘴，吐出一个油晃晃的铜钱来，在桌上砸得清脆一响，室内顿时爆发出一阵欢笑，好多只手一齐向飞流伸过去要摸他，乱嘈嘈嚷着：“沾福气！沾福气！”
　　少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能反应一闪，人就上了房梁，立即引发了一场混乱的追逐，连吉婶的第三锅饺子上桌都没能平息，不过在并不宽阔的屋子，这么多人拳来脚去挤着，竟没有人打碎任何一件器皿，也没人能成功地抓住飞流的一片衣角，最后还是长苏伸手把少年召回到身旁，握着他的手让每个人过来摸了摸才算休战。
　　“要摸？”飞流象是学会了一项新规矩一样，满面惊讶。
　　“是啊，我们飞流吃到这个铜钱，就是今年最有福气的人，所以大家才都想摸你一下的。”
　　飞流歪着头想了想，突然道：“都没有！”
　　知道他在说什么，长苏笑了两声道：“去年是蔺晨哥哥吐铜钱，你都没有摸是不是？”
　　“恩！”
　　“那就是蔺晨哥哥不对了，下次见到他，我们飞流去摸回来！”琅琊一本正经地建议着，屋子里有认识蔺晨的人，已经捧着肚子笑倒在地上滚。
　　飞流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摇着头道：“不要了！”
　　“快吃饺子吧，都快凉了！”吉婶打了身旁几个年轻人一下，把大家都又都赶回桌上，给梅长苏和琅琊的盘子里换了新的热饺子，劝道：“宗主，琅琊，再吃两个吧。”
　　“宗主就算了，琅琊你差不多了。”晏大夫拦阻道，“吉婶，去把参粥端来，琅琊喝完粥就去睡吧，虽是新年，也不要熬得太晚。”
　　琅琊微笑着应了，慢慢喝完一碗热热的参粥，便回房洗漱安歇，此时已进入后半夜，但京城中依然是喧嚣不减，一片浮华热闹之下，没有人注意到天空又开始飘起零星的雪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