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MamyPoko

31、朝堂论礼

　　没几日就有消息传来，越贵妃复位了，这也是预料之中，只要太子不倒，越贵妃复位是迟早的事，可复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便是皇帝偏袒有心借坡下驴，但誉王怎么轻易放过越氏，长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仍是窝在火炉边，一页页地翻看着妙音坊送来的情报，看一页就朝火盆里扔一页，飞流蹲在一旁看那火苗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看得甚是愉快，这时，棉帘被人掀开，刚窜起来的火苗被灌入的冷风一压，顿时就暗了下去，飞流十分恼怒地瞪向闯入者。
　　蒙挚大踏步走到长苏面前，道：“你怎么还这么清闲。”
　　“有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清闲干什么？”长苏一边看资料一边说。
　　蒙挚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没听到那个消息啊？你猜我从那里来？”
　　“穆王府。”
　　蒙挚被他一语说中，不由挑起浓眉，上前扳住我的脸道：“小殊，你回来之后怎么变得越来越象妖怪了？你还是活的吗？”
　　飞流一掌劈过来：“放开！”
　　“被你发现了？”长苏笑道，“我是鬼魂，你怕不怕？”
　　蒙挚：“越氏复位的消息你不知道啊！已经明发诏旨了！我刚从穆王府回来，穆小王爷那是气得他快把他那个楠木椅子给咬出牙印来了”
　　“很好咬的”飞流突然蹦出两个字，蒙挚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飞流说的楠木很软很好咬的”赞许地拍拍少年的头。
　　“喂，你们两个……”蒙挚只觉得全身无力，“我在说正经的！”
　　“飞流，蒙大叔说你不正经哦……”长苏挑拨道，飞流有些迷惑地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不正经’是什么意思，知道他迷糊：“不正经的意思，就是指象蔺晨哥哥那样的，你还记不记得盟里的伯伯们经常骂蔺晨哥哥不正经啊？”
　　飞流一听，这大叔竟然敢说他跟蔺晨一样，登时大怒，跃身而起，一记犀利无比的掌风直击而出，蒙挚虽然不怕，但总要打点精神来应对，片刻之间，两人已在室内交手数招。
　　“小殊，你叫他别闹了，我跟你说正事呢！”蒙挚气得大叫。
　　笑眯眯地拥裘而坐，鼓励道：“飞流加油，难得有机会可以跟蒙大叔切蹉哦……”
　　蒙挚一看这人玩性已经上来，无奈之余心里还有些隐隐的高兴，不管怎么样，他身上还有一点以前的影子，总是一件让人宽慰的事情，再说与飞流交手，其实还是很过瘾的，所以干脆静下来心认真应对了。
　　飞流武功的特点，一向是奇诡莫测，对上夏冬和拓跋昊那种同样走身法招式路线的人，自然更占优势，但一遇到蒙挚这种周正阳刚的武功类型，就不免处处受制，何况单以内力来说，小小年纪又曾受过重伤的飞流，还是远远不及少林正宗心法扎扎实实练出来的蒙挚，不过就是因为明显不是蒙挚的对手，飞流的斗志才更加的旺盛，脑中毫无杂念，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目前的比拼之中，没过多久，蒙挚就发现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飞流竟然可以在交手中记忆对手的劲力、气场特征，并即时对自己进行相对应的修正。
　　也就是说，当你曾经用一招制住过他的一招后，就休想再用同样的一招在他身上奏效，除非你加强你的劲力，或改变气场的流向，否则飞流就一定可以击破此招，逼你用后招补救，这样惊人的学习能力竟然出现在一个有些智障的少年身上，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也许就是因为他的智力在某些区域受到了限制，才激发出他惊人的习武天才吧。
　　“胆颤心惊了吗？”琅琊听到外面的打斗声，穿衣起身来查看，看到是蒙挚和飞流在打斗就站在走廊里看了一会，看到蒙挚的表情，她含笑的声音传来：“蒙大哥，你要变得更强才行啊，”
　　蒙挚长笑一声道：“你帮他也没用，我的心哪里是这么容易乱的？他想击败我还早着呢！”
　　虽然说着话，但气息丝毫不乱，周身的少林罡气蓦地加重了几分，翻掌慢慢迎合，以一种极为圆融的姿势向飞流的掌心贴去，少年眉宇间一凛，身影突然一飘，仿佛瞬间在原地消失了一般，刹那间又出现在蒙挚的身后。可是他的动作虽然快，却又莫名地慢了缓缓移动着的蒙挚一拍，本是后背的方位恍然间变成了正面，双掌回撤不及，被蒙挚牢牢吸住，劲力一吐，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在空中连翻数下消力，落下时还是有些立足不稳。
　　“没关系没关系，”琅琊对飞流招手，飞流跑到她面前抱着她的腰，琅琊拍拍他的背，笑着安慰道：“这次打不过，下次我们再打。”
　　蒙挚苦笑道：“你们是不是在拿我给这个孩子喂招啊？”
　　“是又怎么样？”长苏走出房门，看到飞流抱着琅琊的腰，听到蒙挚的话，露出春风般的笑容：“你不会这么小气吧，陪我们飞流过招不好玩吗？你看我们飞流多可爱啊……”
　　蒙挚吐了吐气。漂亮是真的，但可爱……？？不过他也确实非常喜欢这个极有武学天赋的少年，并不介意时不时来上这么一回，当下只是宽容地笑了笑。
　　长苏对飞流说：“飞流，琅琊刚刚醒，外面有些凉，进屋说。”
　　飞流听了长苏的话，立刻放开抱着琅琊的腰的手，拉起她的手：“凉，进屋。”
　　“好，我们进屋，不过，飞流，我还没有吃饭，你帮琅琊去跟季婶拿点东西来给我吃，好吗？”
　　“好。”
　　“恩，谢谢飞流。”
　　随长苏走进屋里,几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蒙挚看着长苏问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越妃会复位？”
　　“来吃一个，挺甜的。”长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拿起一个柑橘给他，笑道。
　　“哎呦！你别闹了”蒙挚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接了过来：“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有什么可意外的，就算越氏犯的罪再重，那也不是针对皇上本人的，咱们这个皇上啊，从来不把别人的苦处放在心上，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必要这么说陛下吧。”蒙挚道；“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和年底的祭礼有关哪！”
　　“和年底的祭礼有什么关系啊？”琅琊问道。
　　蒙挚看着琅琊说道：“按仪典，太子祭礼洒酒后，须抚父母衣裙触地，以示敬孝，所以礼部才说这台上总该有越氏的位置啊！”
　　“太子就没有嫡母吗？”琅琊拿起一个柑橘掰开了吃，道：“太子祭礼洒酒后，应该跪地扶皇上和嫡母皇后的衣裙，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孝道不对吗？。”
　　“啊！可是，可是往年不都是···”蒙挚。
　　长苏接过说道：“往年的祭礼，那是因为越氏是一品皇妃，封九珠凤冠有资格和皇后并肩站立在皇帝的左右，所以太子跪地扶越贵妃的衣裙大家才觉得理所应当，就连本应该对礼制最敏感的礼部，也没有对太子的行为提出任何的异议，你就更别指望其他人，会意识到这其中的偏差了”
　　蒙挚抓抓后脑说道：“这，这祭典的条程那么多，具体该怎么理解怎么做，礼部应该最清楚的。既然陈老大人都已经上书陛下了，我就想他总该有他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