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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

  •   转眼间便到了三月天里,天气渐渐暖和了,院子中的花儿草儿们都抽了芽,近处里不知名的小虫欢快地叫着,而跨过院落的白墙,远远地,一对鸟儿颉颃在天际,万物都呈现出勃勃生机之态。
      我坐在花园里景致最好的寻觅亭中,背靠布满青苔的假山,面临一汪池水,只是时候还早,荷花的还没到时节,只见清澈的水了。近旁一棵参天的树,此时也长了新枝。
      景色虽好,只是年年都见也并不觉得稀奇,只是微微合目,感受着微弱的阳光。
      手里捧着话本,看到那男儿郎如何与姑娘家搭话,正面红耳赤间,手中的书被抽走,这可叫我唬了一跳。
      我一抬头,见是二哥,便松了口气。
      若是大哥,自要教训我不正经;若是三哥,只怕又要嘲弄我一番。
      “二哥。”我笑着打了个招呼。
      二哥看了眼书上的内容,只怕也略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把书扣在石桌子上,道,“去公孙府上赏雪景那日,你诗作的不错,只是整日里看这些话本子又怎能长进。”
      我“嘿嘿”笑了笑,“只是偶尔看看嘛,不妨事。”
      二哥方才一直看着亭子外的景色,至此,才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瞬,我直眨了眨眼才将心中的那丝紧张压压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眸光一闪,说了句“我走了,除却诗经,前朝那些诗人的集子也可看看”便出了亭子。
      我见他似是有话想说,却匆匆走了,就回头往他刚才看的方向望去,正见大哥走来。
      大哥一袭绿色的锦缎袍子,在这春光里更显盎然。
      家里面只有爹爹和大哥两个在朝廷做官的,爹爹是正二品的参政知事,因而着紫色常服。大哥的品阶不及爹爹,只是从八品的秘书省校书郎,按规矩着绿色。
      我笑问大哥:“大哥找我?”
      大哥走进亭子,抬眸向二哥离去的方向望了望,对我说道:“你起来随我走一走。”
      我知道这是有话要对我讲了,就一手拿起了话本随着大哥走着。
      娘喜桃花,院子里便有一座小桃园,此时正值三月间,有些早开的桃花便先绽放了,园子里有星星点点得粉意。
      此桃园名为懿园,是爹爹给起的。我幼时不知懿字的含义,只觉得难写极了,并不爱这名。但大哥后来告诉我,这懿字,是爹爹对娘亲的敬爱。我想到爹爹是很喜娘亲的,又想到他俩年轻时不知该如何恩爱,再看了这懿字,便越发觉得好看了。
      再说大哥与我走进了懿园,漫步在一团团的粉红间,我鼻间嗅到了丝丝桃花的甜意,只觉身心愉悦,但又看到一旁的大哥面无表情地走着,不知到底何意,只好抿了抿春,道:“该不是为着二哥吧。”
      大哥慢慢的走着,见我出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同你二哥,三哥相处的如何?”
      二哥今年十六,同公孙一样。二哥自小便知身份不如我们,因而从小便是苦学,前几年参加了科考,考的也还不错,爹爹见他年岁也到了,便写了个手条为二哥在汴临谋了个职位。二哥目下因年纪小,还只是个打下手的,但凭着爹爹在朝中的地位,晋升也不是太难。
      我笑嘻嘻的道:“哥哥瞧着怎么样?”
      大哥见我有心戏谑,笑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知道个中利害便好。”
      我想大哥也不是闲着没事同我说这些的,便道:“大哥,今日有事?”
      大哥摇了摇头,“有事无事你都要记得,你活着不只是为着你自己,我和昭儿与你是一起的,你将事做的好了,娘也省心,酒府也可把握。”
      一阵风吹过,携了片片的花瓣子来,打着转儿的掠过我的眼前。
      “若是能像这花瓣儿该有多好,想去哪自去哪。”
      大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再有个两三年便要嫁人。譬如这花瓣,离了生它的大树,飘在风中聚散不定,没了风便只得在地上化泥,并非自在之物。”
      我笑了笑,“大哥,我知道。昭儿那么小,我自会好好护着他。”
      大哥点了点头。

      开了春自然是要春游的,酒府里早早便定下了去郊外春游的日子,眼见儿的日子快到跟前了却总也熬不到那天,越是有这等有趣好玩的事,那前几天的日子便越难熬。
      阿娘早早便瞧出了我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得了空把我叫到跟前对我说:“你瞧你这小顽皮,在家也无事,去你媚姐姐那坐一坐罢。”我知道阿娘这是特意给了我个出去玩的机会,欢喜十分,待阿娘找阿爹给公孙府递了手书又得了回信,拉了芍药并几个小厮就去了公孙府。
      说巧也巧了,我的大对头明珠这几日正在公孙府小住着,而且待我一进门下了轿就和她打了个照面我一边由芍药搀着下轿,一边对趾高气昂站着的明珠翻了个白眼。
      明珠的爹是从二品的六部尚书,虽说没阿爹品阶高,但是,人家姓公孙啊。
      唉,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舅父得了道,明珠升了天。
      我翻了个白眼就不再理明珠了,径直前去舅母那。
      哼,当你的死对头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时候,才是你感到最无能的时候。
      可巧今次我穿了件水红的石榴裙,长长的裙摆迎着初春的暖风划出一道明珠气急败坏的弧线。

      其实本来能遇见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女儿是件大好事。
      犹记得我们初遇那次,远远地,我望见了一个身着紫色襦裙的小姑娘,媚姐姐笑着说,“那便是明珠,你们年岁差不多,想来应当是合得来的。”说罢留给我和明珠一段宝贵的独处空间。
      原来这就是明珠,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有些大小姐脾气的个人儿。每每那些大人们说到这儿,都会加一句,“这才是富家女儿当有的样子啊,”
      我走上前,“你是明珠?早便听得了你的名字。我闺名唤作酒酒,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你就是酒酒兮?”明珠拿鼻孔看着我。
      我对明珠的反应很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点点头。
      她气得一跺脚,“钱公子怎么会看上你!”
      啊?
      我一边努力思索谁是吴公子,一边顺口问道:“你可倾慕于他?”
      明珠脸刷的红了个通透,低下头还不忘瞥我一眼,“你怎可说这等、这等污言秽语。”
      在明珠羞涩的这会功夫,我想起了这个钱公子约莫便是个把月前去逛庙会的时候遇见的钱庸,于是说道:“算上宴会,我与钱公子不过是几面之交。钱公子似乎很是喜欢红色,若是往后你见他,许可穿个红色的褙子,红色衬人,也顶适合你,肤若凝脂嘛。”
      “几面之交?”明珠瞪大了眼睛,“不过几面之交……”她嗫嚅着,又瞪向我,“你这个小狐媚子!”
      说罢,她长袖一甩,飞奔而去。

      “你,你站住!”背后传来明珠的声音。
      我盈盈止步,转头笑问道:“有何贵干?”
      “同你打赌。”明珠几步走到我面前,我看着她头上别的蝴蝶发饰,随着她的步伐来回晃动,只觉有趣,不由得抿嘴一笑。
      明珠皱眉,“有什么好笑的。”
      我诚实说道:“并非因可笑而笑,你的发饰很是精致。”
      明珠的脸上绯红了一瞬,“是旁的人送来的,爹既教带,我便带了。”
      我黯然,想必是骠骑大将军周大人遣人送到公孙府上的,再看向明珠时,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
      “打什么赌?”
      “看看谁能赢得今年新科状元郎的芳心!怎样?”
      我愣住了,然后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
      “不好!”
      我说:“大小姐,你出的去府吗?你抢得过贾人吗?”一顿,我笑着说,“最要紧的是,你有我皮相好吗?”
      明珠气得脸色发红,突然,她笑了笑。
      我从未见过明珠露出这种古怪的笑,问她,“怎么?”
      “倘若……”她拉长了声音,“倘若我赢了,你就把钱公子约出来同我见面。”
      这丫头,还想着钱公子呢。
      不过这也简单。我点点头。
      “倘若你赢了,”她瞟了瞟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我告诉你堂哥的一个秘密。”
      这个好!
      有了公孙的秘密,不就是攥住了他的小辫子吗。
      我犹豫了一下,若是我赢了,那也无妨公孙大人和周大人。
      思及此,我爽快道,“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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