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厄》狂言妄语

11、乱世佳人10

　　想到这，青青收了收自己的不满，坐到简易楠旁边说：“易楠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唱歌那么好听的呢！”
　　简易楠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是百乐门年纪最小的，但因为是头牌，大多数人还是会叫她一声“姐”。但听到这女人叫这一声，她怎么听怎么诡异。
　　“呵呵，应该是天生的吧。”说实话，这是一句很欠揍的回答，但这确实是她的真实想法。
　　果然，青青听完后就撇了撇嘴。
　　“易楠姐，虽然你现在很受欢迎，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将来总有被新人取代的一天，你总是像这样冷冷的不愿意接触人，连个熟悉能帮得上忙的人都没有，到那时候可怎么办？你也别怪我说话直，我这是作为同行好心提醒你。像我们这样的人，该低头还是得低头。”
　　这一席话虽然说的很尖酸，但却不无道理。这种和平安逸的日子不可能保持一辈子，总得为将来打算。只是不知道这女人的用意是什么，反正不可能像她说的是好心提醒。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考虑的。”简易楠淡淡回答。
　　青青也不急，你现在没反应，每天在你耳边给你吹吹风，难保你不动心！
　　正是大中午，简易楠步行到“锦绣布庄”拿前两天定做的旗袍。她不像那些太太小姐还有喜欢自命不凡的风流女子一般，喜欢出行坐车。只要距离不远，又没有什么急事，她总是选择靠自己的脚。
　　令她有些诧异的是，平日里总是热闹过头，充满了各种女子尖锐的嗓门的布庄，今天去格外安静，只有一位年轻的小姐和丫鬟模样的人。那位小姐个子高挑，身材纤细，眉目清秀，但显然是仔细的画过妆，无论是眼影，口红，粉底，腮红，都涂抹的那么规矩和匀称。一头柔软的鬈发披散在细小肩膀上，天蓝色的发箍使她标准的鹅蛋脸更为可爱。她正在试穿一件做工相当精细的旗袍，上面的一针一线，无论是桃花争艳还是鸳鸯戏水，都是活灵活现。那丫鬟年纪也不大，一脸机灵。
　　简易楠把那人看清楚后，就向柜台招呼：“老板，上次我那两件旗袍做好了没？”
　　老板向那女孩子望了一眼，小声向简易楠陪笑道：“简小姐，恐怕你还得再等两天了。”
　　“怎么？”
　　“你也瞧见那位小姐了吧，那可是陆司令的千金，这一个星期我这小铺都忙着做她订的那些衣服呢！今天好多太太来我这取衣服，听是这位小姐就都先回去了，简小姐，要不您过两天再来？”
　　既然话都说这个份上了，就算争执，这衣服今天也出不来，不过她还是挺好奇的问了问。
　　“这陆司令应该是很厉害的人吧？”
　　结果老板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忍不住叫出了声，赶忙掩住自己的嘴：“你不知道陆司令？”
　　“别这么惊讶了，给我讲讲。”
　　这老板一看也是碎嘴的人，一见别人有兴趣听他讲话，就恨不得把自己知道都抖搂出来：“这陆司令应该是上海滩官衔最大的了，听说在抗日的时候杀死不少日本人……他家有五个姨太太呢，这陆朝枝小姐就是大太太生的，平时也最能讨得司令欢心，要风就是风要雨就是雨。但是这陆小姐倒是心特别善，总是喜欢救济穷人。我最近还听说呢……”
　　“老板，把下一套衣服拿给我们小姐试穿一下。”那个小丫鬟喊道。
　　“好嘞！”老板赶紧应到，转过来匆匆对简易楠说：“我就不招呼你了，过两天再来吧。”
　　简易楠看着老板屁颠屁颠的忙东忙西，转身往回走。
　　这一转身不要紧，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刚刚进来的吴妄言身上。
　　“啊，对不……额？！”简易楠那两颗大眼睛一睁，眉角一抽，“怎么是你？！”
　　吴妄言也没想到会碰到她，但此人一贯在面上不会表现出内心活动，所以她看到的依然是云淡风轻的一张俊脸。
　　虽然吴妄言上次说要慢慢帮她回忆，但是从那次后就再没有找过她。简易楠一不知道他家地址，二不知道他家号码，三又有点招架不住这个男人，干脆也就把这事过去了。这次偶遇，居然在布庄……
　　两个人对视了十秒钟，简易楠才惊觉自己干嘛要在这跟他耗时间？点了下头算打过了招呼，就从旁边绕过去。
　　“妄言，你怎么才来呀！”少女一声清纯的嗓音让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吴妄言向全身镜那边走去，简易楠惊异的发现那个男人的声音竟然放柔和了！
　　“有些事耽误了。怎么样，试好了吗？”
　　陆朝枝挽住他的手腕撒娇：“你还说呢，本来说好要帮我一起看的，结果现在我一个试完了！你说，怎么赔我！”
　　“你说怎么陪赔就怎么赔。”
　　简易楠瞪着眼睛看这画面，她有些呆愣，竟然忘了自己要走出去。她赤裸裸的目光引起了陆朝枝的注意。她有些不高兴的看过去。
　　“你有什么事吗？”
　　“我？不，没事。我只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什么问题，要是冒犯到你们的话我道歉。”她最后抽了口凉气，大踏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