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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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贾珠和王熙凤的事情，王府这几日的气氛都十分的紧绷。
下人们更是一声都不敢多说话，生怕被心情不好的主子给惦记上，成了出气筒。特别是王熙凤的梧桐苑里，更是如此。每个人，不管是跑腿的小丫头还是王熙凤跟前的大丫头，都缩紧自己的脖子做事。难得一贯都十分热闹的院子，出现了好一片的清静。
王子腾的夫人史氏带着丫头走了过来，哦，说起史氏倒也和贾母有两分关系，乃是史家旁支的女儿，论辈分的话，该叫贾母一声姑妈，不过两家的关系实在已经有些远了。见到一向热闹的梧桐苑居然寂静一片，想到发生的事情心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回，又想到自己即将要对王熙凤所说的事情，心中更是难受。
此时，王熙凤身边的大丫头安儿刚好出来，见到史氏，立刻福身行礼。
“凤丫头如何了？”到底是女儿家，这事情刚开始还好一些，王熙凤还能反过来对她们说，是自己连累了府里以及族中的姐妹。但是等事情越来越大后，一向要强的她也忍不住哭了一场。
自此，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才几天的功夫，就消瘦了不少。
安儿回答说道：“二姑娘还是老样子，心情不开怀，这两日膳食吃的极少。”她家姑娘虽然说一向都要强，但是毕竟是长在家中，没见过什么风浪，遇到这样糟心的事情，现如今能够不哭不闹已经很是不错了。
史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去，让厨房那边，做一些拿手的小菜并你们姑娘爱吃的膳食。我进去瞧瞧她。”对于王熙凤史氏也算是上心，王家第三代里现如今只有王熙凤的同胞哥哥王仁一个男丁，就冲着这一点，她对王熙凤的态度就不能太差。更何况这个侄女聪明伶俐，十分讨人喜欢。
安儿福了福身，应答下来，自是去办不提。
史氏进了王熙凤的屋子里，一眼便见到正在算账本册子的王熙凤，她已经十五岁及笄了，早一年开始，便已经开始帮衬史氏打理家里的事务，累计实际经验，为她日后出阁做准备。只是看着王熙凤虽然手中拿着账本，但良久都没有翻动，便已经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如何？
“凤哥儿。”史氏开口叫道。
王熙凤这才有些回神，“婶婶。”
史氏挥退了屋子里的丫头，只留了两人的心腹在跟前，拍了拍王熙凤的手：“好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情况，王家姑娘的名声，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些影响。不过所幸在这个阶段里，嫡系中谈婚论嫁的就只有王熙凤一个，其他旁系的多数不在京城而是在老家金陵，这多少让史氏和王子腾略放心。
不然真的影响了一族姑娘的婚嫁，怕是王子腾生吃了王夫人和贾珠的心都有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史氏和王子腾对王熙凤也更为心疼。
王熙凤看着史氏和蔼的面容，本来想说自己一点不委屈，但是想到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再有府里也有不少丫鬟婆子碎嘴。若说不委屈绝对是骗人的，但是王熙凤此时还不是嫁入荣国府里八面威风的当家奶奶，也不过才及笄，没经历过事情，焉能不委屈。
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史氏见此连忙的安慰，好一会子的时间，才让王熙凤止了泪水。
“今儿你姑妈来了。”史氏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开口说道。
王子腾一共有一母同胞妹妹两个，不过此时史氏口中的姑妈，唯有王夫人了。
王熙凤垂下眼眸，轻声道：“姑妈来做什么？”其实对于王夫人的来意她也已经多少的知道一些，毕竟事情一出来，王夫人便已经让贾元春上门，送了赔罪礼物过来。说是代替贾珠的鲁莽道歉。
“好孩子，婶婶知道你是个顶聪明的孩子。必定也知道你姑妈这一次过来所谓何事？如今你和珠儿的事情，闹得全城都知道……”看着王熙凤猛然抬起的头，漂亮的凤眼里有一丝绝望闪过，看的史氏的心里有些不忍，只是纵然再怎么不忍，这话还是要说出来：“……凤哥儿，我知道你是个心气高的孩子，婶子也一直希望帮你找个十全十美的人家。不过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委屈你了。”说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要我给珠表哥做妾？”王熙凤这话里不由的带了两分的尖锐。
史氏眼见王熙凤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连忙说道：“凤丫头，你且不要激动。你是王家的姑娘，怎么能给人做妾呢。你姑妈和叔父的意思是做平妻。”
王熙凤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平妻？”说好听点是平妻，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名头，但凡是家里规矩严格的，哪有什么平妻？不过她的心里也清楚，这已经是叔父能为她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史氏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说：“凤丫头，其实还有一条路……”
“婶婶，我知道。但是我不愿意。告诉姑妈，我愿意嫁给珠表哥做平妻。”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王熙凤简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语气里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怨恨。
其实她十分明白史氏的意思。其实她并非要嫁给珠表哥的。还有一条路，就是在外寻一户，没差那么多的人家，远嫁他乡。过个十多年，等到事情被人淡忘的差不多的时候，或许还能回来再看看。
这个办法，既能让她避开流言蜚语，还能做嫡妻。
可是她不愿意。
明明就不是她的过错，她为什么要离开？严格说起来，她是王家的嫡长女，身份尊贵，即便是配不得皇子皇室宗亲之流，但是配个世家嫡长子或是公侯世子，一点问题都没有。为什么要灰溜溜的远嫁他乡？
更何况，像是这种情况，她即便是远嫁，也未必能够找到什么好人家。只能低嫁。
这样一想，她的手帕扭曲了又扭曲。
若要她远嫁他乡，她宁愿嫁给珠表哥。总有一个平妻的名头，虽然比之珠表哥的嫡妻李纨，要略低上一头，但她所出的孩子也是嫡出，日后有资格继承家业。更何况珠表哥也是个有本事之人。又有家中帮衬，日后的前程必定低不了。
她愿意留在这里赌上一把。
史氏早就知道依照王熙凤的选择，会选留下来，所以开始的时候她不打算说，不过到底真心的心疼王熙凤，才会开口来着。被拒绝，倒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凤丫头，既然有了选择。婶婶这里也不多说，你自己知道就成。我这就过去回复你叔父。”说着就站起身，“放心，你叔父说了嫁妆上会比照着熙贞的份例来。”
“谢谢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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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院
贾琏在听到了王夫人院子里传来的动向，不由的转动着自己食指上面的玉指环，笑了笑，“元春大姐姐果然不愧是祖母比照着王妃的标准调教出来的姑娘，脑子转动的真的是很快啊。”王熙凤嫁给贾珠做平妻，其实也是个挺不错的选择。其实若是王熙凤够聪明，想开的话，心中一狠，远嫁他乡的话。他这里倒是要头疼了。
没了王熙凤的红楼梦，就不要玩了。
上辈子，王熙凤对整个二房都关照有加，特别是对李纨，因贾珠早逝，对其颇为的同情。两个人的交情还算是不错来着，这辈子要同侍一夫，场面应该会很精彩来着。
说起李纨，也是个聪明果决之人。
上辈子贾珠的身子比现在要弱的很，这个时候，贾兰别说是周岁，压根就还没有出生。他和王熙凤成亲的时候，贾珠已经病倒，躺在床上将养了好长的时间。随后在次年的科举中，又因名落孙山，大受打击，最后彻底缠绵病榻起不来身，随着时间越长病的也就越厉害，但就是这个时候李纨被查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呵呵，没两个月，贾珠就死了。而李纨那个时候怀孕还不到五个月，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就自行思考。
李纨肚子里的孩子成了遗腹子，便是王夫人恼怒李纨，觉得她克死贾珠，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为难。
王熙凤对上李纨，到底谁更胜一筹？还真是让他十分期待来着。
“大姑娘的聪明阖府都知道，自是不用明说。”美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飘过一丝的讽刺。
贾琏对此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是啊。
贾元春确实是个聪明人，只是可惜她生错了时代。若是放到现代的话，怎么说也是个女强人。放到这里就有些浪费了，但不可否认她作为一个女子，为日落西山的贾家倒是多争取了两年的繁荣。虽然说是以出卖秦可卿的身份作为条件。但是能得双字封号，可见她本人也足够聪明。
不过贾贤德，听着倒是十分的讽刺之意。
*
既然两家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事情办起来，就简单的多了。
因为是娶平妻，这在礼仪上就简单的多了。不比娶妻来的复杂，需要过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这六礼。只需要一顶花轿，抬入府里，摆上几桌，通知一下交好的人家。这也就成了，甚至连拜堂都不需要。
只是王夫人深觉委屈了王熙凤，还是好一番的忙碌。那规格简直是比着娶嫡妻的标准走，一应的六礼，该走的都走全了，王夫人甚至比贾珠娶李纨的时候，还要更上心一些。
见此，不管是王家还是王熙凤，心里这才略安慰了不少。
很快贾珠和王熙凤的婚事便正式的定了下来。
对于这一桩婚事，大房的人倒是无所谓，特别是贾赦和邢夫人，又不是他们这一房的儿媳妇，和他们没什么关系。贾母这里也没差，横竖他对贾珠并不是十分看重，更有她这几日身子也不大舒服，也没工夫去理会。
二房的人，从贾政到贾宝玉，都是十分替王熙凤委屈，特别是贾元春和王夫人再三的交待贾珠一定要好好的待王熙凤，千万不能辜负她。对此，贾珠也点头表示，一定会好好待表妹，绝对不会辜负表妹的一番心意。
对此，贾琏只能呵呵，询问，他们对贾珠娶平妻表现出这样的热情，就是不知道正经的珠大奶奶李纨有什么感想？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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