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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哈哈哈 ...

  •   迟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让那些恶人绳之于法的念头。
      尽管警方告诉她,那天猥亵迟俟的人已经全部被被捉拿归案,得到应有的惩罚,可那不够,她不会真的单纯到相信这一切就只是个意外。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意外?

      但是,所有消息都被封死,严密到几乎没有突破口,逼真到连她都快相信了。无疑,徐在淼的话在她的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在淼看着小姑娘眼睛放光,恨意从她眼底溢出来,他忽然就有些懊恼,他这么直接就告诉她,她会不会把炮火怼到他的身上?毕竟,徐纪琮也冠着跟他同样的徐。
      “看起来你似乎已经有了猜测。”徐在淼一顿,垂眼低声征询:“公平点,秘密交换,可以吗?”
      迟湄太渴望知道真相,此时把其他的抛在脑后,顺着问:“你想知道什么?”

      徐在淼轻笑,眸色很浓,沉默一瞬,带着诱哄意味的,低声问:“你觉得我想知道什么?嗯?自己说。”

      迟湄有些受不了他这慢悠悠拿捏她的模样,气恼道:“我哪儿知道啊?”
      这个时候才有些过去娇俏少女的影子,会瘪着嘴生气,瞪他恼他,徐在淼有些恍神,或许……其实彼此都没变多少。

      徐在淼往后仰躺着,一副放松慵懒模样,含笑道:“OK,那你暂时先欠着,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告诉我,别想赖账。”

      迟湄正想反驳,表示自己并不想欠着,哪知道徐在淼直接扔给她一个U盘。
      抬头时,徐在淼凝视着她,声音带了疲意:“回去了再看,然后给我回复,不要让我等太久,我脾气不是很好。”

      迟湄蹙眉,把U盘塞进包里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大半的判断,而徐在淼给的东西顶多是让她彻底信服的证据。
      她的胸腔里翻涌起伏,紧张到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都说人在玩儿硬币游戏的时候,其实在揭开手掌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知道自己的选择。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心中都会有个期望的答案。
      所以,她想,她大概,或许,可能,真的要跟徐在淼合作。

      用手段,讨回公道。

      认识到这一点,她忽然觉得最近困扰她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徐在淼有他的家族,也有自己的目标和人生,她不管是出于过去感情上的愧疚,还是出于自己报仇的私心,她都不应该再破坏两人的合作。
      更何况,徐在淼已经很有诚意。

      她眨着眼睛问:“怎么联系你?”
      上回那陌生号码说不准是工作号还是私人号,不过,这么多年了,学生时代用的号码应该早都换了吧。

      徐在淼不出声,只是身子前倾,双手交叠抵住下巴,平静的看着她。西装袖口往上滑动,露出一截紧实白皙的手腕,此时手腕上的表盘正在灯光照射下熠熠发光。
      “号码没换。”

      迟湄僵硬,下意识“噢”了一声,随后不知所措的用手拨了拨耳后的头发。

      “上回那个也可以用,不过,太麻烦。”他懒懒道。

      “加我微信,号码你应该知道。”他垂眼看她。
      “……嗯,好。”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徐在淼看着对面拿着个手机半天没个反应,时不时欲言又止的瞥他一眼,冷冷出声,还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忘了???”

      迟湄莫名就觉得有些心虚,低声道:“都这么多年了……”记不得也很正常。
      更何况,她下意识逃避那段日子,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徐在淼闭了闭眼,终究是妥协了。他按亮手机,调出二维码,放手机时还幼稚的发出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
      他扬扬下巴,指挥她:“扫我。”

      迟湄咬唇,到底是乖乖听话。
      当聊天框内出现系统提示:您已成功添加朋友,现在开始聊天吧。

      迟湄才有了点真实感,噢,这还是真的啊,前任还真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当朋友啊。

      ……

      一回家,迟湄便把U盘插上笔记本,就着软乎乎的榻榻米,沉重的打开了文件。
      文件是一段短短的音频,声音质量不算很好,但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却仿佛清晰到身临其境。

      电脑上只有波段起伏,没有丝毫多余的画面,但迟湄迟湄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一地。

      “徐少,上回事情搞大了,好几个兄弟差点没被那群龟孙子供出来,操,看劳资不削了他们的皮,拿了钱还他妈怕死。”
      “谁能知道那女的是迟家的人……”

      冷漠的,又漫不经心的,带着磨砂质感的嗓音格外突出。
      “迟家,也掀不起什么浪来。”

      有附和声,“哈哈哈,这小女孩儿也挺可怜,老爹迷了心眼儿把家搞垮了,自个儿又撞枪口上,啧。”
      “怎么?你他妈还搁这儿谈良心呢?哥们儿玩儿她的时候你不是边上看着的么?”

      徐纪琮的声音再次响起,“行了,局是我攒的,事儿我会解决,该闭嘴的人会闭嘴,你们呢,只需要清楚一点,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真正犯事儿的人不是已经被送进局子里?还有疑问?”

      迟湄控制不住自己汹涌而来的恶心感,白着脸在洗脸池干呕。
      一个个,一副副令人作呕的嘴脸,像极了曾经身边所见到的纨绔子弟,富二代官二代圈子里不乏这样的人,当时置身事外,只保持不认同他们生活作风的态度,而此时此刻,她多么想让这群人醒醒。
      社会的渣滓,外表再光鲜也掩饰不了骨子里腐臭的味道。

      迟俟还那么小啊,那个时候才十四岁,她怎么该,怎么可以受这么多苦。虽然富养,性子不算平和,但迟湄知道,她跟自己一样,心特别软,哪怕气到不行,也无法真的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迟湄还记得迟俟小时候跟个鼻涕虫似的,动不动就哭鼻子。打雪仗被她打到了,她要哭;被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们抢了糖果,她要哭;凶她一句,她也要哭。
      她当时就想,这个妹妹一点也不可爱,成天只知道哭,烦死人。

      可是,青春叛逆期,迟湄不听父母话,不像个学生样鬼混后被父母捉住责骂时,也是这个鼻涕虫挡在她前面,软声为她说着好话,求着情。
      哎,哭就哭吧,反正还能怎么办呢,她也就这么一个妹妹啊。

      迟俟的电话打来,迟湄手有些抖,她并不想让迟俟知道这些不堪的事。徐纪琮,在她人生里留下痕迹的人,或许现在还是个可耻的渣男,而一旦与多年前的阴影相联系,那便是噩梦一般,将缠绕迟俟一生。

      迟湄用冷水拂面,压制住内心那些复杂的情绪,她平和呼吸接下电话。

      迟俟在那头笑得很开心,还嚷嚷着让她早些回来看看她和妈妈。

      迟湄应声:“嗯?你回家了?”
      几年前她妈妈便已经搬回了南方老家,那里环境好,旅游淡季时人不多,一到旺季,游客纷至,没人认识她,落得轻松自在。
      除了偶尔回帝都探监,她基本上不再踏足帝都。

      而迟俟要不是考上了帝都的大学,约莫也是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迟俟软软应声:“对的,我跟着社团一起在上海有个节目要出,离家近嘛,我就说回去看看妈妈。”

      迟湄笑:“挺好的,路上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一定要跟姐姐说,对了,钱够用吗?出门在外,该吃吃该喝喝,知道吗?”

      那边的迟俟默了会儿,小心翼翼还带着些许试探,“姐,你今儿怎么了?”她小声嘟囔,“你这样儿,我都不习惯了……”

      迟湄平时都是凶巴巴的训她,跟个大家长似的,哪儿会有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

      迟湄眼眶微润,深吸了口气,笑道:“怎么,被我骂上瘾了啊……”

      “也没有……就是,姐你这样,搞得我似乎很脆弱一样。”她再度提起了不久前的事,“姐,之前我是看走眼了,我错了,我一定不会这样了,我不会给家里……丢脸了。”
      后面两个字轻若低喃。

      “姐没觉得你丢脸,你也别觉得自己丢脸。”迟湄告诉她,“你不欠任何人的知道吗?”

      结束电话后,迟湄心情平复不少。
      不管如何,他们还好好的,能吃能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不是吗?
      她下定决心后,便在微信聊天框里找到先前添加的,徐在淼的微信。

      头像是一张海岛风景照,也不算,因为放大图,里面还有个高大男人的远景背影。
      体桖短裤,宽肩长腿,双手插在裤兜里,面朝大海,海风不仅将体桖吹得紧贴背部,黑发也被吹的乱糟糟的。但不可否认,背影也是极其好看的。
      也难怪有人说,有的人啊,光看个后脑勺就觉得他一定帅。

      迟湄发了条微信。
      【我同意你之前说的,不过,你想怎么做,具体的我也想知道。】

      并没有马上回复,迟湄也没跟个傻子似的干等着,该干啥就干啥。她呢,还没忘记之前竹轻给她联系的那档真人秀节目。
      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她也并不忐忑的等什么剧组通知。她当务之急,便是好好充实自己,争取在这档节目好好发挥作用,她这健身博主的档次什么时候能从网红级别上升到大众媒体级别,那算是成功了一大半儿了。

      她文档写了一半儿,回过神来看微信,嗯,回了。
      【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迟湄脑子一热,噼里啪啦按了好几条微信过去,随后把网络一关,手机扔在一边,干脆不看了。

      ……

      而灯火通明的台球室内,台球桌上有一人俯身打球,一人观战。剩下的几个男人便把外套丢在沙发扶手上,沙发不大,几个身高腿长的男人一坐便没了多余的位置。

      陈自恙见徐在淼出来玩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正想调侃几句,结果人微信滴滴滴响个不停,而面无波澜的徐在淼立马看了消息,随后竟然露出了个温和的笑意。
      妈的,见鬼。
      这他妈是徐在淼???

      场面一度沉默,知道有不怕死的开口。

      “三水你聊骚呢?笑这么骚???”陈自恙向来嘴快,一脸惊愕。
      也不要说他大惊小怪,他好歹在外面也是人称一句“陈总”,风浪再大他也没再晃的,主要是,徐在淼啊,他十几年的哥们儿,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他妈的疑似春天到了。做兄弟的,能不欣慰,能不激动,能不被吓一跳吗?

      “我说骚羊你还要不要你狗命了……”有人扑哧一声笑,把台球杆子丢给下一人,走过来跟他们挤沙发。
      陈自恙嚷嚷:“打你的球去,挤屁啊,再挤劳资跟你拼了啊。”

      叶启笑骂,“来来来,打一架。”一屁股坐下来,他喝了口酒润润嗓子,偏头问:“不过,三水,你今天的确很不对劲啊,哪回见你回微信这么积极啊,嗯?有情况?”

      徐在淼右手捏着手机,左手端起一杯草莓汁儿,淡淡的,还有那么点小骄傲的说:“今儿,有人主动问我联系方式。”
      “还加了我微信。”
      “主动给我发消息,啧,还好几条。”
      听起来心情很愉悦。

      然而,全场沉默,面面相觑,随后爆发出大笑。
      陈自恙发誓,这是他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三水你脑子今天进猪油了?送你回医院吧真的,下波再一起玩儿,阿哈哈哈,不行了,我肚子好痛!!!”
      叶启没陈自恙那么放荡,笑了几声后便忍住,问:“你是单身多久了,已经这么……饥渴了吗?”

      徐在淼懒得跟这群五大三粗的男的多说,他们懂什么?
      一脚把笑得四仰八叉的陈自恙踢开,冷声威胁道:“再笑就滚蛋。”
      手机上迟湄新发的三条消息。
      【???噢?】
      【你倒是好好说话呀,不带你这样的!我有权利怀疑你对本次合作的认真度!!】
      【手滑了……嗯……】

      徐在淼可以想象到她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样子,不过,在此之前,她应该偷偷哭了一场,或许眼睛还湿漉漉的,像只委屈的小兽。

      他想了想,回复了一条消息过去。
      【健身合同虽然解除了,但你还是得给我当教练。】

      这次对方回复很快。
      【凭什么?】

      凭我是你男人。
      徐在淼眯眼,笑了下,到底还是装模作样的回了句【哎,我这副没眼看的身体,我不想再让别的人知道了。】

      迟湄蓦地就想起重逢时所接触到的,徐在淼的那“一块腹肌”,不胖甚至有点瘦,但腹肌却没了。要知道,当年她可是亲手数过还摸过他那八块硬得跟钢板似的腹肌,一阵唏嘘,岁月不饶人啊。
      她忽然觉得徐在淼确实应该惭愧一下。
      【还有人敢嚼你舌根?】

      【有啊】
      徐在淼补充:【这么说吧,我呢也就是不想用合同这种形式主义雇你,万一你不好好干怎么办?这样,咱们走心行不?】

      迟湄觉得这人怕是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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