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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三上位(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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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知倒是优雅环起了胳膊,她长发慵懒卷在脑后,一身鲜蓝色的纱质连衣裙愈发衬得她纤瘦高挑,挽着裁合精密的白皮贝壳包,神态闲适散漫,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可仆妇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本来按照夫人说的,这个儿媳心气儿有点高,让她好好刹刹她新进门的威风,免得眼高手低,不把韩家放在眼里。
韩母这招对付普通的儿媳的确能奏效,但对于不图丈夫宠爱只一心来捣乱的叶清知来说,这是个妥妥的立威机会。
所以她伸手一挥,“韩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知规矩的老人?我替婆婆好好教训你!”
一直当隐形影子的保镖立马上前拽住仆妇的手臂,好生招呼她一顿。满庭院里顿时响起了不断的惨叫声。
这是宁父专门给女儿挑的保镖,怕得是她在韩家会受委屈,没想到第一天进门就用上了。
叶清知对老人一向仁慈,下手很有分寸,既能让她伤筋动骨,又不至于落下毛病,她想对方会牢牢记住这场教训的。
“哎哟,哎哟喂,小姐,我错了,我错了啊!别打了啊,哎哟!”仆妇匍匐到她面前,连滚带爬,鼻涕四溅,哪里还有上一会的半点威风?
叶清知稍稍挪远了点,笑若春风,“你错在哪里?”
仆妇顿时一愣,错在哪里?错在不该以为她是个好捏的软柿子?错在她不该听从夫人的吩咐?
就在仆妇一脸痛苦纠结回答的时候,一声冷哼从里边传出来,“宁家的千金好大的气派。”
阴影处走出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美妇,岁月没有减损她半分的美丽,反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难怪能生出韩致那样俊帅的儿子。
叶清知见此,指尖抚了抚光滑的眼角,姿态从容不迫,“谢谢夸奖,连陈老太爷都说我有乃父之风,没有一点派头怎么能震住那些胡作非为的小人呢!婆婆说呢?“她意有所指。
中年美妇脸上的完美笑意差点龟裂,这个儿媳的表现跟她想象的根本不同!
宁婉婉不是爱她儿子爱惨了么,甚至因此差点烧坏了脑子!本来她想着宁父这般瞧不起她韩家,等他女儿嫁过来,定要好好立威一下,让她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天!
进了韩家的门,就得乖乖受着韩家的规矩!她韩家可不是宁家,任由她撒泼撒野的,当人儿媳的,不就该听婆婆的话吗?可现在,她打了她的仆人,居然还敢顶嘴?!
韩母怒不可遏,连基本的贵妇礼仪也顾不得了,张嘴就骂:“宁婉婉,你要是不想进韩家的门,就早点滚出去,韩家不需要你这个不分尊卑的儿媳妇!”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女子一手搂腰,一手扣着下巴,啧啧出声,回了一句,“暴发户果然没有底蕴。”
简单的一句话结结实实地戳中了韩母的心窝。
韩家的确是暴发户出身,虽然拥有大量的资产,成功跻身有钱人的行列,但无论是品味还是修养上都比不上真正拥有悠久家族历史的富人,韩母每次出去交际时候总会受到这样那样的讽刺,显得与上流社会格格不入。
尤其现在韩氏企业走下坡路,韩母更是饱受了更多的白眼。
她气得浑身发颤,指着叶清知说不出话来。
一声汽笛打破两人的僵局,韩致回来了。
他显然是喝了些酒,一手支着脑袋慢慢走着,见了叶清知明显不耐烦。韩母则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抓住儿子的胳膊连连叫喊,“看你娶的好媳妇,她居然顶嘴!气死我了!”
韩致冷酷瞥她,“妈说的是真的?”
女子慢条斯理别着耳边的碎发,眼眸如熠熠生辉的宝石,带着几分讥讽几分怜悯,“韩致,别搞不清楚状况。我结婚的时候就跟你说了,不要惹我,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吗?”
不等他回应,叶清知将提包挽到胳臂里,轻笑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家住几天,等哪天你脑袋没有被踢过,再来找我吧。”
刚要走就被韩致拉住了手臂,她一转头,冷不防对上那双漆黑若星河的眼睛,可惜这份赏心悦目的美感被怒火破坏殆尽。
“有事?”她挑眉。
他忍了忍,挤出宠溺的笑意,“老婆,别闹,都到老公地盘了还回娘家,不怕被人笑话?妈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能当真不成?”
“噢,开玩笑的?”叶清知斜睨韩母一眼,嘲笑意味一览无余。
“妈,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老婆我疼着就行!”见韩母还想说什么,韩致干脆下了最后的通牒。
韩母瞪了她不省心的儿媳一眼,还是不敢挑战韩致的威严,只得灰溜溜走了。
“我们也回去吧。”
他声音嘶哑,看起来憋得很辛苦。
叶清知懂得见好就收,十分矜持点了点下巴。
只是回到两人的新房之后,韩致将她狠狠摔到铺满玫瑰花的大床上,整个人欺身而上,高大的阴影瞬间笼罩着叶清知,犹如一座铁山,充满着压迫与窒息。
他眼神阴鸷,危险盯着她来回地看,“宁婉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是喜欢他,要同他结婚,这话搁在韩致学生时代的话,他可能会信。但现在两人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其间宁婉婉还留学几年,别说见面,两人之间通信全无,再见时都找不出分毫的熟悉感。
宁婉婉是娇蛮的、任性的,记忆里长着一张圆润福气的脸,那如宝石清澈的瞳孔盛满了对他的依恋。韩致虽然不喜欢她,却也不排斥她的靠近。
而现在被他压在身下的女人,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流动着魄人的清辉,她是强势的、优雅的、从容不迫的,年少时那份对他的小心翼翼消失的一干二净,留下全然陌生的冷漠。
韩致觉得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是一个富有野心并且掌控欲很强的人,他从来不喜欢“意料之外”的结果。此时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笑着,心里恼火极了,偏偏韩家有求于人,他总不可能把人打残打废,哪怕再想将面前的人杀死,他也只能硬生生刹住车。
他干脆甩开她,拧着衣服大步离开,“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今晚不回来了,你别找我!”说得那叫一个恶狠狠,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叶清知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无语耸了耸肩膀。
他难道以为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对她来说是个打击?
男主,您老可真是幼稚的可爱。
叶清知锁上门,结结实实睡了一觉,第二天神清气爽下楼,韩家人早就围在餐桌前用餐,但却没有人来叫她。
韩母生着闷气,韩父一副不管事的样子,搭理她的竟然是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小姑子,她乖乖巧巧叫了声:“嫂子早上好。”
小姑子韩梅二十来岁,露肩背心加黑皮热裙,穿得却比叶清知还要成熟性感。
叶清知不动声色打量她,目光闪动。
韩梅在宁婉婉嫁进韩家时把她当仆人来使,态度之恶劣,实在让叶清知无法把她当作胡闹的小女孩。
要知道,有一次韩梅带她那群狗肉朋友回家时,放着一大群的仆妇不用,居然要宁婉婉照顾他们。那些人瞧着宁婉婉长得漂亮,脑子又是坏的,一时起了坏心,要不是那时宁父因公事来到韩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那时候韩致凭借宁家的东风青云直上,反过来大肆打压宁家。宁父察觉出了苗头,遂到韩家准备找韩致谈谈,没想到人没见着,倒是看到撕心裂肺的一幕:一群禽兽对他的女儿动手动脚!当即气得肺都炸了。
即便事后那群人都被宁父送进监狱蹲几十年的牢饭,韩致也愧疚道歉,但宁婉婉遭受的精神伤害岂是这么一两句话就能抹平的?她跟韩致的五年婚姻到头,被宁父接回了宁家,兀自闷了几天后精神失常,最后,她自杀身亡。
遇上韩家人,简直就是宁婉婉一生的噩梦。
所以,叶清知并不打算放过其中任何的一个人。
此时韩梅还没与她撕破脸面,叶清知也不会留下欺人的印象,只是浅浅抿了个嘴角。
韩梅装作不经意提起车库多出的两部兰博基尼,那是婚前宁父大笔一挥给女儿买的代步车,到现在还簇新喜人。
“我的车刚好没油了,但我答应朋友要开车送他们去的。嫂子,你可不可以借一部给我开一会?就一天,拜托了!”韩梅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看着叶清知。
韩母觉得此时她插得上话了,于是十分大方道,“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借不借的。”她扬起下巴,犀利瞥向儿媳,发话道,“钥匙拿来。”
“虽然是自家人,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嫂子呢也是爽快人,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借你可以,万一你弄砸了我的车,你打算怎么赔?”
年轻女孩一点没被她的冷脸吓倒,反而笑嘻嘻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大不了,我家的车都赔你好了!”
叶清知嘴角一勾,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当真?”
“珍珠都没这么真啦!嫂子快把钥匙给我!”
叶清知给了她,韩梅得意晃了一圈钥匙扣,朝着韩母眨眼,眼底闪动的狡黠笑意叶清知没错过。
韩母捏了捏女儿的胳膊,示意她别太得意忘形免得计划败露,同时觉得自己婆婆威风摆够了,对着叶清知一脸恩赐说道,“快坐下吃早餐吧!”
都是残羹剩饭要她吃?
叶清知决定膈应韩母一把,她微微一笑,语气诚恳又真挚,“我不喜欢捡剩的,你们慢慢吃。”
把韩母气个倒仰。
叶清知施施然离开去宁氏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