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西楼》凤岐

2、拒婚

　　“吁——”从城外一路赶回，俞宛婷在望见将军府大门的一霎那拉住缰绳，马的步伐不稳发出嘶鸣声，在原地剁了几步后才停下，紧接着她翻身下马，将缰绳往门口接应上来的小厮手上一丢便往里冲，“二哥，二哥，”笑嚷着，风风火火地往内堂走去，“李叔，我二哥呢？听说他回来了？”扬着笑脸，一把抓住正往外走的李意同。

　　“小姐，你回来的正好，大帅正和二公子吵呢！现在还嚷着要用家法，你快去劝劝。”李意同皱着眉头，正不知如何是好，他在看得俞宛婷后松了一口气，“三小姐，你快去拦着，我现在去找四公子。”

　　“什么？二哥才回来，爸，他是不是老糊涂了！”个性爽直的俞宛婷听到这话，也没问原因，丢下李意同便往大厅走去。

　　此时，俞万年正提着马鞭，在大堂上来回走动，脸涨得通红，在他面前跪着的正是俞二公子俞宛炎。

　　忽然俞万年的脚步停下了，伸手拉了拉马鞭，“啪啪”鞭子在说中发出响声，朝着俞宛炎一指，“你这畜牲，喝几年洋墨水就以为上天了，教训起老子来，你吃我的喝我的，怎么？才出去读了几年洋书，你就真以为自己是洋人了？老子今天就要你看看你是吃谁家的饭长大的。”“啪”举起了皮鞭往下砸去。

　　这一鞭结结实实就挨在俞宛炎脸上，顿时，血流了下来，可这俞宛炎还来不及擦拭脸上的血就抬起头，“爸，今天不论你怎样，我都不会答应娶那个沈家六小姐，萧楠还等着我，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追求，我决不接受包办的婚姻。今天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即将结婚。”血顺着俞宛炎的面容流下来，可他的眼神依然执着，跪在地上，挺直腰背，极书卷气的一张脸上满是倔强。

　　“哼，”听这话，俞万年的气更不打一处来，“什么？你竟然敢跟老子提什么理想，什么是理想？什么是理想？老子只知道，你是老子的种，老子要你怎么样就怎么样，今天我就是打死你，也是你自找的。”又举起了鞭子，照着他身上又是一鞭。

　　“啊，”俞宛炎发出一声呻吟，但神情依然坚决，“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答应。”这下，对原就激怒攻心俞万年更是火上浇油。

　　“好啊，你真是翅膀硬了。”眼看他又要举起了鞭子，“今天我就打死你这畜牲。”

　　“啊？爸，你干什么？”俞宛婷冲进大厅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上前去，堵在俞宛炎面前，“爸，二哥才回来，你为什么打他？”瞪大了凤目，望着俞万年。

　　“臭丫头，你给我让开。要不然连你一起打。”举着鞭子，对着俞宛婷，气势汹汹。

　　“不让，除非你不打二哥。”自从妈死后，爸已经很少发火了，今天是怎么了，看着架势似乎真的要把俞宛炎打死，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俞宛婷也不免心中发慌，不过看着俞万年的脸却没有一丝退让。

　　“好，连你也和老子作对，你给我让开，”俞万年与她对望了半晌，见她似乎无意让开，更是怒极攻心，一把推开俞宛婷，对着俞宛炎又是一鞭。

　　“啪”这次下鞭比刚才更重，俞宛炎的手上顿时撒开了一条口子，血流不止。

　　“不许打我哥。”被推到一旁，俞宛婷瞬间又冲了上来，一时间大厅里闹成一团，鞭声叫嚷声横飞。

　　直到门外，“哐嘡”有东西打碎的声音。

　　“二……二哥。”极细弱的声音，在门口发出，一瞬间，大厅内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几乎是同时回头。

　　“宛林，你怎么来了，快回去。”最后还是俞宛炎第一个发话，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冲着将俞宛林带着李意同发话，“李叔，快把宛林带走，他见不得血。”

　　“血……血……二哥你流血了，”已经晚了，俞宛林在看到俞宛炎身上的血色后脸色煞白，“三……三姐，你，你怎么也流血了？”指着俞宛婷，原来在争闹的过程中，俞宛婷也挨了几鞭，只见俞宛林的目光在他们中游走，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发抖，单薄的身体似乎快支撑不住了。

　　“李意同，谁让你把他找来的？你快把宛林给我带回去，”俞万年虎目圆睁，对着得力手下吼道。

　　“是爸爸打的。”俞宛婷看了看今天的架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乘着宛林没被带走急忙叫道，在这家里唯一能让爸爸收回主意的只有宛林，自从宛林变成这样后，他的意思，爸爸没有不答应的，虽然今天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只要抓住宛林，就能救了二哥，“宛林，快救救我们，爸要打死我们。”冲着门外的俞宛林嚷道。

　　“臭丫头，你说什么？”听到这话，俞万年回头又想举起鞭子。

　　“爸爸……是……真的吗？”又是一声柔弱的问句。

　　“啊？我……”一瞬间，俞万年的火气似乎降了降，“没，没有，爸爸……爸爸正在和你二哥练武呢，不小心，不小心弄伤的，”不得已放下皮鞭，瞪了俞宛婷一眼，又掉转头，“我们没事，没事！”安抚着门外在瑟瑟发抖的爱子，过了一会儿，看俞宛林好些了。才朝李意同打了个眼色，

　　“意同，把二少爷带回去，好好养伤，别出了什么岔子。”故意将“好好”二字拖得很长。

　　李意同会意，上前一步，“二少爷，小心，快随我去上药，”扶起已全身是伤的俞宛炎往外走去。

　　“二哥……”在他们经过俞宛林身边时，他又发出呢喃的轻叫。

　　“没事，二哥没事。”俞宛炎虚弱的笑笑，安抚了一下弟弟，才随着李意同走下堂去。

　　“我也去，”俞宛婷见以救下俞宛炎，急忙跟着他们跑出大厅，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忽然之间，大厅里就只剩下，俞万年和俞宛林。

　　俞万年看着站在门口却生生的儿子，慢慢举起了手，“宛……”刚想说话。

　　“爸爸……，我，我走了。”忽然俞宛林像是受惊似的向后一转，匆匆离去。

　　“啊，宛……宛林”再想叫住，哪里还有人啊！俞万年慢慢地放下手，“唉，他还是怕我。”摇了摇头，有些落寞的走回大厅的椅子上，刚才的凶狠不复见，剩下的只是浓浓地叹息。

　　直到，

　　“大帅，”刚才出去的李意同又走了回来。

　　“嗯？”收起脸上的表情，俞万年又恢复了往常的霸气，“那臭小子怎么样了？”正了正身子，问道。

　　“二公子没有大碍，过几天就好了。”李意同恭敬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大帅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和二公子说，何必把他打成这样。”

　　俞万年瞥了瞥李意同，摆了摆手，“唉，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还没开口，他就有一堆的理由，什么自由恋爱，什么我们这是封建，我哪里说的过他。”

　　“公子那是书生意气，大帅好好和他说。这次联姻，除了二公子到了结婚的年纪，最主要是靠这次婚姻拉拢住沈家，这些年大家各占山头，谁不想吃了对方，只要我们有了沈家就能解决军费的问题，到时候，大帅的兵力能比现在强一倍，就不用处处受制于人。只要大帅能和二公子说清楚，他必定能体会大帅的用心。”李意同道，他是俞万年的心腹，他明白这次俞万年非要二公子娶那沈家六小姐的原因，这些年虽表面太平，但私底下动不动就是打仗，四周的县市都各有守军，虽同属奉系却依然明争暗斗，他们现在正是军费吃紧的时候，这次联姻正是为解这燃眉之急，所以大帅才会如此大动肝火。

　　“唉，我何尝不想，”俞万年叹了口气，“可我和他根本说不通。他动不动就说我这军阀思想，说什么现在洋人到处横行，我们不该窝里斗，应该一致对外。他懂个屁，这年头，我们不吃了人家，人家就把我们吃了。什么大一统，根本行不通，我什么都不信，就信我手上的兵和抢，有了他们我才能安生。我真后悔送他去读什么书，读来读去尽读成这个样子。”俞万年越说越懊恼，“啪”一把超起一旁的杯子，“不行，这婚，他结也要结，不结也得结。”随着说话声，杯子应声而破。

　　又沉默了一会儿，“嘭”俞万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意同，”对李意同招了招手，“从今天开始看着宛炎，再过10天他们就成亲了，这十天里不准他踏出将军府一步，我就是绑也要把他绑上礼堂。”

　　“大帅，我知道该怎么做。”点了点头，李意同退下。

　　坐在大厅内，俞万年皱着眉，不自觉得又摸了摸腰间常年不离身的枪，唉，现在真的和从前不同了，当年他只凭着一腔热血，水里来火里去硬生生的打下了这片天，可这些年他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自从张帅死后，原本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就开始内讧，谁也不服谁，谁都想把别人的地盘吃了，表面上都捧着笑脸，背地里随时都得防着别人捅你一刀。特别是自从去年和梁石的部队打了一仗，虽然大获全胜，但却埋下了祸根，再不筹点钱，下个月的军饷就要没着落了。士兵没了军饷，人心就要浮动，到时候……他真不敢想啊！可偏偏那浑小子……

　　唉，俞万年不由得长叹一声，宛炎原本是他最看好的儿子，才送他去读书，可没想到，最后尽然……，看来等他结婚后要让他多下下部队，让他看看这世道不是书上写得如此简单。

　　俞万年在大厅里一会儿起身，一会儿坐下，发着愁，直到下人来叫晚饭才离开，这一夜注定大家都无法轻易入眠。

　　一连数天，俞万年都将俞宛炎关在房中，眼看着成亲的日子日渐接近，俞宛炎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想离开，但一开门就看到门外站了两个士兵把守，他想去找俞万年说个清楚都不行。

　　正在心焦之时，只听得门外，

　　“三小姐好，请三小姐留步。”自从那天俞宛炎被打，俞万年就下了命令谁也不许见他，俞宛婷忍耐了多日，实在憋不住了，今天她非要见到俞宛炎问个清楚。

　　负责看管俞宛炎的士兵看到俞三小姐突然驾到不由得暗暗叫苦。

　　“我要见我二哥，你们给我让开。”俞宛婷开门见山，疾声道。

　　“对不起，三小姐，大帅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接近二少爷。”一左一右两位士兵举起手，沉声答道，不肯让开，但也不敢妄动。

　　可惜，俞宛婷哪吃这套，“什么？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拦本小姐的路，都不想活了，是吗？”俞宛婷凤目圆睁，举起手中的马鞭。这些天她只知道父亲在紧锣密鼓的为俞宛炎张罗婚事，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肯说，这可憋坏了俞宛婷。她怎么也不明白那天父亲的怒气从何而来，今天她说什么也要见到二哥，问个清楚，他和父亲究竟是演得哪出，“你们给我让开，再敢拦着本小姐，我可就不客气。”一把推开士兵，就往里闯。

　　“三小姐，三小姐，”两人都知道俞宛婷平日里的作风，但军令即出他们也不敢怠慢，又上前一步，想要拦下俞宛婷。

　　“你们干什么？”俞宛婷也急了，真的举起了鞭子，要往下砸。

　　“宛婷”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俞宛炎在里面开了门。

　　“二哥，”看到俞宛炎，俞宛婷猛地推开身前两人，“二哥，你怎么样？爸他干嘛要关着你？”一步就跨到了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俞宛炎，索性俞宛炎除了略显疲惫外并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

　　俞宛炎伸手拍了拍俞宛婷的肩，转身对着门外的士兵轻轻的一笑，“两位兄弟，辛苦了。我们兄妹好久没见了，我想爸知道也不会责怪你们的。”目光温和的扫过两人，彬彬有礼的说。

　　却让门口两人有些词穷，，相视一眼。

　　“怎么？我们兄妹讲话还有你们批准不成，还是你们想吃吃本小姐的鞭子？”又往前一步。

　　兄妹二人一文一武，门口守兵见此不得已点了点头，真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希望这三小姐不要惹出什么岔子，否则他们不知道怎么向大帅交待。

　　“哥，我们走，别理他们。”见两人没了反应，俞宛婷挽着俞宛炎走进房，合上门。

　　“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爸他为什么要关着你？”一进门，还没坐定，俞宛婷就急急地问道。

　　俞宛炎苦笑一声，“唉，只因为我不想娶沈家六小姐。”

　　“什么？就为了这点事？”俞宛婷不解，她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没想到尽然是如此小事，“不娶就不娶呗，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人退了婚不就成了。”

　　“唉，”俞宛炎轻叹一声，其中道理这些天李叔也向他说了一些，只是他早已心有所属，自然不能从命，更何况，父亲要拿这些钱去冲粮饷，要不又要打仗？老百姓才安生了几日，这种事他是决计不会做了。

　　俞宛婷见俞宛炎不说话，便自顾自的又往下说，“不过，二哥，你干吗不想娶那个六小姐，我可听说这沈家六小姐也是才貌双全，这些年和你一样在外读书，你们也算般配。”

　　“宛婷，你懂什么，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除了她，我不会娶她。”说到这俞宛炎态度坚决，想起远在北平的萧楠，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思念。

　　“什么？二哥，你是说你有了心爱的姑娘，”听到这话，俞宛婷的脸啥时亮了起来，“她是什么样的姑娘？二哥，你和我说说，”急急地抓住了俞宛炎的手，从小她就很崇拜她这个二哥，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得到二哥的心，她满心的好奇。

　　“呵呵，”望着这个说是风就是雨的妹妹，俞宛炎笑了笑，“她啊……”在脑海中回想着心爱的人的模样，渐渐地焦急的心平静下来，“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子，有理想有抱负，我和她在一起就像找到了另一个自己，她懂我，我也懂她。我想我这辈子都愿意和她在一起。”话语中保藏着浓浓的相思，“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原本我们说好了，她在北平等我，可是……”原本想回来和父亲说好便把她接来完婚，没想到才一回来他就陷入了这样的局面里，想到此又不由得皱起了眉，不知道萧楠会不会等急了，“宛婷，你能帮二哥一个忙吗？”忽然反手握住俞宛婷的手。

　　“什么？”不解的问。

　　“帮我送封信去。”原本说好最多半个月他就会差人将她接来，可现在……，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她不要担心。

　　“啊？”先是一愣，随即，“没问题，不就一封信吗？”俞宛婷满口应允。

　　“谢谢了，宛婷，”听到俞宛婷答应，俞宛炎像是松了一口气，露出这些天来第一次笑容，急忙到书桌前提起笔写信。一边写，一边同俞宛婷道，“宛婷，等下出去你就把信寄去，千万不要让爸爸看到，知道吗？”依然不放心的继续叮嘱。

　　“知道了，”此等小事俞宛婷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随即又想，“不过，这次真奇怪，爸爸为什么一定要你娶那个沈六小姐？”俞宛婷有些迷惑，在她印象里俞万年并不是那种八股的老家长把门第家事看的很重，否则她也不会过了１８还留在家中，可这次却一反常态的逼迫二哥，她实在有些费解。

　　“这，我也说不清楚，”俞宛炎也不解得摇了摇头，他原也以为他和萧楠的事必然水到渠成，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个沈六小姐，无奈的笑笑，看来他离家的这段日子里，真的改变了很多事。

　　“这样啊”俞宛婷又偏着脑袋想了想，“那二哥，你索性把沈六小姐娶了，不就没事了，反正我们家有的是房子多娶一个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个好主意，俞宛婷顿时笑开了。可是那边俞宛炎却沉下了脸。

　　“那怎么成？且不说我和萧楠的感情不容许我做出背叛她的事，而且像这种包办婚姻根本就不应该存在，每个人都应该有选择的权利，怎么能只听父母的话就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结婚呢？那是要误了自己一生的。”俞宛炎提着笔道，目光坚定，“女子也有自己的权利。”转头又对着俞宛婷，“宛婷，将心比心，你愿意就这样嫁给一个爱上别人的男人吗？”

　　“这……不，不愿意。我才不要这样的丈夫呢！”俞宛婷叫嚷道，“可是……”

　　“别说了，宛婷，只要把这封信寄出，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俞宛炎制止了俞宛婷的话，提笔将信写完，“好了，给，小心了，别让人看到。”抬手将信交给俞宛婷。

　　俞宛婷看看俞宛炎，知道他有主张也不多话，“知道了，二哥，放心，交到我身上。”将信放好，对着俞宛炎一笑。

　　“好了，宛婷，你快走吧！让爸看到，你又要挨骂了。”俞宛炎这才宠溺的拍拍俞宛婷催促着她快离开。

　　“人家才来看你，”俞宛婷嘟着嘴，还想多说两句。

　　“好了，我们两日方长，等我劝动了爸爸，我们再好好说说话。”再过一会儿父亲就要派李叔来问他话，他不想让宛婷再受责难。

　　“哦，那好吧！我先走了，”看俞宛炎坚决，俞宛婷也不多说，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我也会劝劝爸爸的。”推门走出。

　　站在门口，俞宛炎挥挥手，看着俞宛婷的身影，又关上了门，今天他总算心定了定，希望宛婷能把信寄出去，不知道萧楠在那边好吗？又是一轮思念。

　　拿着信，俞宛婷从将军府走出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刚才和二哥见面，她能看出二哥有多焦急。只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爸他为什么非要二哥娶什么六小姐，真因为这六小姐好上了天，才让父亲非要这么做？若有机会她真想看看这个六小姐。不由得她对这个沈六小姐产生了一种不一般的好奇。

　　垂着头，一边往前走，一边想，连平时骑惯了马也没碰。就在经过布庄门口的时候，

　　“六小姐走好，下次再来，”就听一旁得意布庄的掌柜说话，抬眼正看到他将两名女子亲自送了出门来。

　　嗯？六小姐？俞宛婷皱了皱眉，又朝两人看了两眼。

　　从布庄出来的正是沈心怡和白心琳，此时，她们也正好转身，与俞宛婷对着个正着，俞宛婷不认得沈心怡，但沈心怡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她？看到俞宛婷盯着她瞧，沈心怡心里不觉有些纳闷，不明白她的用意，在看了她两眼后，只是微微一笑，以不变应完变。

　　在她一旁，白心琳却没有这么优雅，她被俞宛婷看的有些发毛，将沈心怡往旁边一拖，“表姐，我们走！”低声道，转身就要离开。

　　这边，俞宛婷眼神在两人身上不停的打转，第一眼她就认出了白心琳，这宛平县就这么大，两人家里都有背景，自然有机会相见，认出了白心琳，她的目光自然就落到了沈心怡的身上。

　　嗯？难道说这么巧，她想什么就来什么？在这宛平县里，能让布庄掌柜亲自迎出来的就没几个，而她又没见过了，又是叫做六小姐的，那也只有……，“喂，你是不是那个沈家六小姐。”思绪还没停，话就以出口，脚步一抬当众拦住了沈心怡去路。

　　“嗯？”低着头的沈心怡，忽然听到声音，再一抬头，望到一双透亮的眼睛。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