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LES）》顏

1、彩虹

　　心中的彩虹

　　这仅仅是一个关于友谊的故事
　　-----------题记

　　现在，玄子初最常做的一个梦是关于木久零的。

　　木久零穿著宽大洗旧的牛仔裤和黑色的棉衬衫，瘦瘦的手腕上套了许多暗灰色的银镯。这是玄子初幻想成年的木久零的模样。好象一直在下雨。她的头发是潮湿的。水一点一点的从发梢滴下来。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孤单的，不知所措的。

　　她说，久零，跟我回家好么。她突然感觉自己感觉不到她。木久零抬起头，她的脸像年轻时一样，总是习惯性的仰望她。天真的，没有防设。“玄子初，我的彩虹不见了。”她的手里，是一个空空如业的盒子。

　　每一次，她都是这样，泪流满面地惊醒。
　　木久零这个名字，是一个晒不到阳光的伤口。在时间的阴雨里溃烂。

　　初见是初二，木久零转来玄子初班上。

　　她的自我介绍只有五个字。
　　“我是木久零。”

　　十四岁的女孩，站在那里，长发遮住了脸，一直都不肯抬头。

　　玄子初突然察觉这个女孩，像一只无辜的鸟儿，站在笼子里，充满强烈的不安和不知所措。

　　木久零是一个孤儿。

　　当玄子初领着木久零去宿舍时。她觉得背后有一道强烈的目光。

　　木久零不是自艾自怨的。

　　很快玄子初发现了那个纸盒子的秘密。

　　那是在上一节自修课的时候。大家很安静地在做作业。突然有一只蝴蝶飞出来，在教室里盘旋。接着两只，三只…….很快的，教室里就飞满了斑斓的彩虹色的蝴蝶。孩子们一下子就闹起来，笑声不断，争着去扑打。

　　当班长的玄子初只能站起来代替老师维持纪律。只有坐在角落里的她是一动不动的。她走到她面前，掏出那只纸盒子，里面还剩下一只蝴蝶，在扑腾着翅膀。她仰起脸看着她，脸色苍白，眼神却是倔强的。她犹豫了一下，就把那只肇事的盒子扔出了窗外。然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跑到前面去管束同学了。

　　放学的时候，玄子初在校园的草堆里看见了木久零。黄昏寂静的暮色里，她轻轻的哭泣是微弱的。那只皱巴巴的盒子早就破了。她站在她旁边，手足无措。
　　这个孤独的女孩，几乎从不对别人说话。
　　她说，我可以带你去捉蝴蝶。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很多。
　　她第一次对她说话。她的声音异常的清甜。我只是想看一看，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泪水无声地就淹没了她。
　　她们晚饭也没吃，就一路跑到了山脚下。
　　竹林空阔寂静，暮色苍茫的天空上，只有黑色的鸟群飞过。
　　玄子初说，等会一起做一个网兜。我们明天中午再来。现在好象看不见蝴蝶。
　　它们回家吃饭去了。木久零说，我们再走过去一点看看好吗。我从没来过这里。
　　她带她去了。然后在山的另一个山坡下，她们发现了那片墓地。
　　似乎一个公墓。
　　一块块冰冷的墓碑竖立在渐渐聚拢过来的夜雾中，突然让玄子初有点恐惧。
　　木久零在墓地里走来走去，白裙子象蝴蝶的翅膀无声地掠过。一边轻声地念墓碑上的字。她爬到了一座墓的墓身上面去，吓得她连声叫她下来。玄子初感觉木久零突然变得快乐和自由。木久零把从墓碑边折来的紫色雏菊，一朵一朵地插到头发上去。
　　我喜欢这里。她看着她，眼睛明亮得让她不安。
　　山是她们最常去的地方。
　　有时候她们去爬山。一次次爬到高山顶上，看山另一侧下面的湖与城市的道路。她们在一起不常说话。木久零在山上从不要玄子初照顾她。危险的山崖，陡峭的坡道。她只是无声地跟在她的身后，不让她看她腿上，手臂上的血痕和伤疤。
　　下山路过墓地，木久零总是会提出要玩一会儿。玄子初就坐在一边，看着她在墓碑之间跳来跳去。然后有一天，她对她说，她的父母离异，谁都不想要她。
　　子初，等找到彩虹了，我就住在这里。木久零说。我和蝴蝶一起住在墓地里。
　　她笑着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说下去。她说话向来不羁。
　　渐渐她习惯住在宿舍。504里从来没有噪音。玄子初，木久零，都是有着洁癖，安静的女孩。
　　玄子初一直都记得那个夏天的下午。她突然发现木久零的蝴蝶不见了。
　　你把它们都放了吗？玄子初向来同意木久零捉蝴蝶。没有，我把它们埋了。木久零的脸上一片平静。
　　什么？你说什么？玄子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一只蝴蝶死了。我害怕它们都死掉。还是趁早埋了好。
　　哦。但是，你也可以放掉的。
　　为什么要放掉？它们是属于我的。
　　玄子初看着眼前的木久零。任何话都不想说，一把拥住她。
　　晚上两人睡在一张床上。
　　第二天，下起雨，木久零逃了课，穿著的校服在竹林中穿梭自如。
　　玄子初喘着气找到她时，雨已经停了。木久零在墓前抬起头看她的时候，阳光就这么突然打在她的脸上。玄子初惊讶的看见木久零身后有着彩虹色的蝴蝶般的半透明翅膀。
　　我以后再也不会捉蝴蝶了。子初。我把它们埋在这里。她给她看草地上的一个小土丘。她的手指上都是泥土。
　　好象很多血。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指。
　　玄子初把木久零的手握在手心里。那双手是冰冷的。但是她的心是温暖的。她微笑地看着她。那年她们十四岁。
　　那天下午，她把她背回来。
　　她背着她穿过黑暗的墓地，雨水把她们都打湿了。她突然说，子初，你知道为什么有些墓碑上面刻着两个人的名字么，因为他们生前在一起，死后也不想分开。
　　我们呢。我们死后是不是要分开。
　　你要我和你在一起吗？
　　是呀。子初。我们住在下面，还可以在黎明到来之前爬上山去。
　　傻孩子。
　　玄子初忍不住笑了。却发现木久零已经在她的背上睡着。
　　十六岁的时候，木久零离开了玄子初。因为她要去寻找永恒彩虹。
　　她们在宿舍发现她的尸体时，她浑身的血液已差不多流尽。
　　妖娆的颜色，在木久零这个安静的女孩身后形成了一个翅膀的形状。
　　桌上有遗书。
　　『玄子初：
　　亲爱的子初，蝴蝶飞不过沧海，谁也没有权利去责怪谁。孤儿院的妈妈从小告诉我，我是要去追寻彩虹的蝴蝶。于是，我走了，寻找永恒的彩虹。我再也不用去捕捉同类让他们带路了。亲爱的子初。请原谅我的失约。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了。虽然，对于我来说你就是那永远的阳光。但对不起，蝴蝶在阳光下太久，会被晒干水分的。
　　再见，再也不用去见面了。
　　木久零。绝笔。』

　　玄子初想起今天上课睡着时，做的一个梦。
　　木久零还是坐在墓地的台阶上，白棉布裙，漆黑的长发上插满野花。但是很多蝴蝶停在她的身上，她的脸是笑着的。
　　子初，我和我的蝴蝶在这里住。木久零说。
　　天又开始下雨了。冰凉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头发是潮湿的。
　　再见。她轻轻地挥动身后的翅膀。
　　玄子初突然明白，原来木久零来告别过。
　　玄子初突然地笑了，很开怀的。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哪里有她告诉我。
　　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能不能把她还给我
　　为什么天这么安静，为什么没有她扇动翅膀的声音。
　　所有云都跑到我这里，所有的彩虹凝聚是否可以组成永恒。

　　如今的玄子初，是一名插画家和偶尔写点文字的女子。她的《彩虹》系列。在《LADY格调》上连载。于是此书大卖。于是《彩虹》被印成图画与铅字。
　　一天，雨刚停，一个很小很小的有着很长很长头发的小女孩，跑过书店，把一本书撞掉，她停下，捡起书。
　　那时，阳光突然打在女孩身上，人们仿佛看见，女孩拥有一对彩虹色的蝴蝶般的半透明翅膀。
　　女孩拿著书，一字一句地读。
　　『蝴蝶飞像阳光，寻找永恒的彩虹，却终究被阳光灼伤。
　　时间总是在转圈圈的。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经过无数的重生，你还在那里吗？』

　　附：周杰伦《彩虹》
　　彩虹
　　作词：周杰伦
　　作曲：周杰伦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
　　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为什么天这么安静
　　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

　　有没有口罩一个给我
　　释怀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
　　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
　　没有地球太阳还是会绕
　　没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

　　你要离开我知道很简单
　　你说依赖是我们的阻碍
　　就算放开但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
　　当作我最后才明白

　　有没有口罩一个给我
　　释怀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
　　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
　　没有地球太阳还是会绕
　　没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

　　你要离开我知道很简单
　　你说依赖是我们的阻碍
　　就算放开但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
　　当作我最后才明白
　　看不见你的笑
　　要我怎么睡的着
　　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
　　没有地球太阳还是会绕会绕
　　没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掉
　　释怀说了太多就成真不了
　　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解药
　　也是我现在正服下的毒药

　　你要离开我知道很简单
　　你说依赖是我们的阻碍
　　就算放开但能不能别没收我的爱
　　当作我最后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