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案边》时竹

4、夜宿

　　是时，正是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按理说，如此适合杀人与纵火案进行的夜晚，警视厅里正该比“容疑者”更忙。此时此刻，作为主力精英的搜查一课，却有一干人马火急火燎地赶往帝丹高中。

　　“里面的人听好了！”目暮警部义正词严地走近实验室，“不要妄动！我们是警察！”

　　转过“天文台”，大家便远远望见——三楼的两只窗口内，一灯如豆。当是时，警官命众手下轻轻上楼，严阵以待，“务必出奇制胜，一举擒拿”，自己更是身先士卒，蹑手蹑脚地冲锋在前。

　　然而，最后时刻时警部竟完全放弃“出其不意”，执行起在不太危急情况下使用警械前的“呼告”程序。

　　——无论搜查一科如何久经沙场，Tokoy的现场何等花样百出，面对伸手不见五指之黑，不装备夜视镜的刑警们，终于也只好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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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江，真的就你一人？”警部犹自不放心环顾四周，看样子总算松了口气。接着，警部先生语重心长地劝道：“我知道你是有活死人生白骨的异能的，但未成年人夜不归宿无论如何是违法的；再说，这样不求回报地把刑鉴提到策划部，好象有点太...”

　　“南叔惶惶不终日，云姨郁郁不得志，老伯您作为同事也是感同身受，就应理解体谅啊。”

　　“...这小孩...居然叫我老伯...”警部于后背发寒的同时，深切感受着身后部下们不知所云之余的中烧怒火。

　　“而且，您提供素材也罢了,何必又前后‘草蛇灰线’？岂不闻，与人麻烦，自己麻烦...”江靖费力地把持住堆在桌上作枕头的书山的平衡，双手撑着桌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其时，警部先生忽然无缘无故地联想到一个中国成语：自作孽，不可活。早知如此，为什么要在明知“时机”不到的时候把工藤那小子的报案通知刑事鉴定课？

　　“言归正传。各位三更半夜地如此兴师动众，为的不可能是一名根本构不成失踪的未成年人吧？”江靖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两位警员保持许久的，有点抽搐的表情。

　　“有人报案,有人预约,有人下令，作为刑警我们不得不来。”副警官白鸟半翻着白眼说道。目暮好象要回头瞪他一眼，不过终究没做到。

　　“喔。报案和预约的加起来，一共有几个人呢？”

　　“两个！”／“两个...”二位刑警不约而同地答道。他们一齐瞟了上司一眼，语气全然不同。

　　“——好吧。关于那件目前同我还不见直接关系的事件，有无有关容疑者的人口失踪？”

　　警部暗地里不得不叹气，嘴上开口道：“这个事情，三言两语大概说不清楚。目标教室的钥匙有一把在物理□□手里，门卫那儿也有倍份。那个侦探小鬼工藤，查到□□的老婆自半年前在京都求医时就失踪了；门卫方面更不正常，据说老头有个儿子混上了雅库察（yakuca),他自己却死不承认。——小江，入校第一天就能插入这样的事，当真无愧于Chinese Parrot 的女儿。”

　　“Parrot 问题请免谈，但事情的确——‘杂’了点哦。不过，当时南叔没同来，那扇门，各位也没撬？你们是找不到钥匙，还是打不开锁？”

　　“你们传达室里的备份钥匙丢了，好不容易弄到那□□手里的，还又打不开...”目暮警部边说边暗自感叹，工藤那小子也罢了，怎么这个同僚家的小孩也这样...

　　“是啊，如果门被打开，各位或许会考虑作心理痕迹分析而不是逻辑推演了。”江靖一脸理解。看到这种表情的警员们，竟莫名其妙地发觉一股低压气流在室内盘旋而过。——毕竟，作心理痕迹分析的案子，实在少见“动机不纯”的“非典型murder”。

　　“中午我去看时，锁孔明显被转（注：工具为电转的那种）过。既然动手的不是警方，而且南叔还没介入，”江靖顿了一顿，微笑道：“各位就和我一起，静候那位真正意义上的委托人吧。”

　　“好吧，但最好先说清楚一些事情——比如在这个时候夜不归宿的理由。
　　“呵呵，我还不是不法侵害者。至于现场，鄙人认为相对法化室而言根本望尘莫及。麻烦各位确实很抱歉，可毕竟不是我请各位来的。”
　　“你...算了，继续酝酿你的颈椎炎去吧...”白鸟自己转身下楼。

　　一阵长吁短叹之后，目暮警部“随员”尽散，孤零零地漫步下楼。他一面对想象中的老同事咬牙切齿，一面悔不当初：当年就该自费买她要的书寄过去，她有了书就不会跟人打赌，不跟人打赌她就不会睡停尸房，没睡过停尸房怎么会有人猜到她在哪里，猜不到我怎么会被摆这一道，不被摆这一道，明天怎么会被那么多人骂...
　　“有件事情。”目暮腹诽不断时，突然听到江靖在身后发声，“中午我和两个女生来到这里，门都是上了锁的——至少看起来没问题。下午得知渗漏‘化学三’是里发现的，再来时门却一推就开。能不能告诉我，学生们所说‘恶臭满屋’，你们是否也未闻到？”
　　“没有。”警部简直无言以对了，这真不愧是法医家的小孩...
　　“好吧。当初糊弄大家时找了什么借口，涂了带味颜料，还是四楼放了小动物的尸体？”
　　“后一个。”现在的年轻人啊！喜欢侦探也比热爱法医强啊！
　　“怪不得效果这么好。请问，如果明天有计划，我很荣幸在此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