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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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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7年,人类与不死族的战争刚刚结束,百废待兴。
废墟中,无数的简易营帐打起,人类仿佛回到远古。
这场战争太过于宏大、诡秘与神奇,造就了无数传奇,无线网络修复前,古旧的吟游诗人职业再度兴起。
在夜幕之下,在群星的注视下,一群人围绕着篝火而坐,那个眼神最深沉晦暗的人,那个历尽沧桑的吟游诗人,便会脉脉地开始将士,在刚刚逝去不久的乱世中,拔剑而起,直指苍穹的英雄们,以及他们的故事……
而现在,这里有一个女性吟游诗人,穿着玄色的敝袍,兜帽里隐约可见她鬓发银白,宛若霜色,犹如月光,容貌却极美,正值青春。
正合了《诗经》中最著名的形容美人的句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只是没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爱蹙眉,平静面容里藏着一股极深的痛苦,永弥不散,眼神泛滥哀愁,有些空濛。
面对一双双亮晶晶,如星辰的瞳,诗人咽了咽口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讲起来:
“从前,有一对姐弟,姐姐很愚笨,弟弟很聪明。末日爆发了,他们像一般人那样开始逃亡,努力生存。
“因为传承着极其特殊的尊贵血统,只有他们能够彻底解救人类,所以他们不得不临危受命。
“一开始,弟弟并特别不乐于承担,因为弟弟很聪明,知道救世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而姐姐却恰好相反,一腔热血,觉得这就是她想要追求的人生——精彩绝伦、雄浑壮丽、富有传奇性;
“后来姐弟俩都被推着成长起来,弟弟认识到使命的重要性,而姐姐却意识到了亲人与爱的重要性。
“经过了姐弟俩以及他们背后势力的一系列的努力,人类的大危机终于获得了解决,可是,聪明又惜命的弟弟死了,而愚笨而不要命的姐姐却独自活了下来。”
她讲故事的语言极其朴素,毫无修辞,听不出任何文采,但那声音强压着悲苦,比任何形容更加生动地传述了那个时代的感情色彩。
“为什么呀?为什么聪明的弟弟死了?”蘑菇头的小女孩问,托着腮,满脸疑惑。
“你笨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勇于承担的人才会有好结果!”平头的小男孩大声道。
“可承担其一切的是那个弟弟吧?!”
“谁让他一开始推推脱脱的,活该!换做我,绝对不会有所犹豫!”小平头抱胸,骄傲地道。
“哦,真的吗?”幽幽然如月微冷的声音。
“当然!”小平头想也不想地回答,扭头,发现是吟游诗人在说话。
“那你要不回到那个时代试试?”吟游诗人冷冷道,眼神不像开玩笑。
小平头一个激灵,赶紧摇头。姑且不论事到临头,他是否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勇敢,就说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谁想看到它不见?!
他们是特殊的一代,同时经历了战火与和平,亲眼看到它们进行了交接,因而,他们最清楚和平与生命的可贵。他们的上一代大多无法见证和平,他们的一下代则无法明白何谓战争何谓死亡何谓危机。
作为少数幸存的执刃世代,黑袍的吟游诗人叹息一气,站了起来,远离温暖的篝火与人群,独自在荒野上瞭望远方虚无,悲冷的诗从她喉间轻轻逸出: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那是极其古老的诗中的截段,跟那些散发腐味的敌兵一样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