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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察觉 ...

  •   两个紧靠在一起的身影,在风雪中飞舞。
      旷野上,沙天寒停下来,扶冯孤月站定。
      “这里是哪里啊?”冯孤月迷惑地抬眼问他。
      “别管这里是哪里。孤月,好些了吗?是不是所有烦恼都被抛到身后了?”
      “你……”她不知说什么好。
      他也未待她往下说,接着又道,“以前在河北时,不顺心的时候,我常常到野外跑马,回来时,不顺心的事也就忘了。今天我们虽然没骑马,但这样的感觉也很好,你说呢?”黑夜里,他的眼眸灿若星光。
      “……”

      “孤月!”他喊着她的名,与雪花一起,吻上她的唇。热辣辣的触感。那些个激情的夜晚,闪电般映现在她脑海。
      只是,内心深处,始终有个声音在提醒。丁箫还在家中,不知现在情况怎样。
      丁箫!
      冯孤月猛然警醒。她用力推开他,喘息地对着他。他亦是如此。
      “孤月!”
      “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孤月!”
      她已不辨方向地飞奔起来。
      沙天寒拉住她,“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
      只有风雪,依然猛烈。

      理智回笼,冯孤月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回丁箫身边。
      此时的丁箫,在剧痛中挣扎,牙关紧咬,急促喘息着,用尽所有力气,努力使自己不被黑暗淹没。好多人围在身边,却丝毫不能减轻他的痛苦。身心的煎熬,折磨着他。黑暗中好象有一双手,在用力地拧着他的心。他好痛,他拚命抵抗,不想呼痛,不想屈服,却还是止不住地呻吟出声。

      孤月,孤月,你去了哪里?回来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痛。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办?我这么费心维系我们之间的联系,你却还是离我而去。如果你狠心留下我一人,我这么辛苦,又有什么意义?
      丁箫突然失了力气,全身瘫软下来,不再喘息,不再挣扎。
      一切突然静止。令人恐惧的寂然笼罩下来。大家面面相觑。
      周至德忙倾身向前,查看他的气息脉动。什么都探不到!竟然什么都探不到。
      他急忙跳起来,“听蝉,快取下他的枕头。富贵,马上撤下褥垫。”
      二人慌忙照令行事。
      周医师扯下丁箫的衣裳,袒露出胸部,双手相叠交按压他的胸部,“富贵,听我命令,口对口给他度气!”

      冯孤月匆匆踏进屋时,看到的,即是这个触目惊心的场面。

      她急扑到近前,看见丁箫青白的脸,不由惊喊出声,“啊,箫!”
      象是在回应她,丁箫呛咳着,呻吟出声。
      谢天谢地!他挺过来了!大家松了口气,却丝毫不敢大意,小心将他重新安置好。

      看着无力地闭眼躺在床上的丁箫,冯孤月心有余悸,“周医师,他没事了吗?”
      “暂时没事了。不过,要小心照顾,不能随意走动,更不能激动。”周至德一脸严肃,“这次发作非常严重,恐怕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冯孤月的心纠结起来。唉,再长时间的努力,也抵不过一次发作,又要从头再来。都怪自己,不能克制脾气,不能以更大的耐心对待他,忍让他。

      仆人端来汤药。
      冯孤月坐到床边,轻轻抱过丁箫,紧拥在怀里,怜惜地以手轻抚他苍白的脸颊,柔声唤他,“箫!”
      他仍闭着眼睛,模糊地轻哼一声。
      “箫,喝药了!”
      他眉头轻蹙,睫毛轻颤,终睁开双眼。一开始,眼光迷离,待看清她,突然身子陡地一颤,双眼陡地聚满水光。
      “箫!”怜惜、难过、后悔……种种情绪抵上心头,她哽咽着轻唤他的名,低头轻吻他的额头。

      他却突然从她怀里惊跳起来,挣扎着歪到床沿干呕。
      “箫,怎么了?”冯孤月手足无措。
      丁箫双眼大睁,整个人颤抖着,咳喘不已。
      富贵、听蝉二人急忙上前,扶他在床上躺好。周医师迅速号完脉,从医箱中取出药丸,“丁公子,快含住药丸,放松,深呼吸,放松,深呼吸,没事的,没事的……”
      丁箫僵直的身子终又平和下来,一双眼仍只定定望着孤月。

      只片刻之间的事,端药进来的仆人犹傻傻地立在那里。
      周至德看了怔怔站在旁边的孤月一眼,吩咐富贵道,“富贵,你把药拿过来,喂丁公子服用。”
      “是。”
      富贵从那名仆人手中接过药碗,那人如释重负般弓身告退。
      “我来吧。”冯孤月如梦方醒,朝富贵伸出手。
      “不要,让富贵来就好了。”丁箫突然挣扎着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大家怔住,冯孤月的手依然在空中伸着。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丁箫身上。
      “这种事,让富贵来就好了。”他虚弱但坚定地强调。
      “箫!”她垂下双手,颓然而又惊讶地说,“以前,常是我喂你服药的呀!”
      他扭头向里,不再说话。气氛尴尬沉默。
      富贵忙说,“将军,还是我来吧。”说着,急步上前,小声嘱听蝉扶起丁箫,小心喂丁箫喝药。丁箫一口气把药喝完,又面朝里躺着。

      周医师觉出不对,对冯孤月说,“将军,丁公子喝了药,需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说着,朝富贵一使眼色。二人匆忙收拾好东西,把搞不清楚状况想留下来照顾师傅的听蝉也拖走了。

      只剩下冯孤月、丁箫二人。

      冯孤月重又在他身边坐下,“箫,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
      “箫,有事就说出来,别闷在心里,闷坏了身子可不好。”她收拾起十二分耐心。
      “我这身子已经破败不堪了,还说什么好不好的。”
      “箫,别说这种气话。”
      “本来就是事实嘛,我们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不是也已经厌倦我了吗?”
      冯孤月心中一凛,忙道,“胡说,我哪有厌倦你。”
      “你有,我感觉得到。我身体不适,被困于一隅屋中,终盼到你回来,即使有些使性子任性,你也不该丢下我,转身就走。”
      “箫,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气了,好不好?”她轻呼口气,从背后轻搂着他。

      他转过身,直直望着她,象要望进她心里去,“刚才,你去了哪里?”
      她下意识垂下眼,“我一时生气,去外面绕着城墙跑了一圈,没去哪里。”
      “可曾碰到什么人?”
      “这么恶劣的天气,哪会碰到什么人?”她不自然地笑,望他一眼,看到他清澈的目光,又垂下眼。
      “孤月,你看着我。”
      她被动地抬眼。
      “你是不是遇到沙天寒了?”
      她一惊,下意识掩饰,“哪有这么巧?”
      “孤月,你并不善于隐瞒。而且,刚才在你怀里的时候,我觉察到了你身上属于别人的气息。”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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