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亚纳尔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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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正在做的事。
对面的赫尔曼已经开始召唤了，我感觉我们这边再不召唤就打不过他，结局只有输得一败涂地。
输给一个光明神对我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天使输给光明神，怎么想都天经地义。
但是到底要召唤谁呢……我看向苏迪，他倒是很轻松。我没办法，就问，你觉得召唤梅塔特隆怎样？
这是下下之策。假如召唤了梅塔特隆，接下来肯定是御前天使的时代。但是苏迪先召唤了我。这就说明，逃不过梅塔特隆。
……逃不过梅塔特隆。我实在是不想这么认为。但是我没有任何余地。
我不想输，但我同样不想面对御前天使。……们。
输对我来说没有损失，但是对苏迪来说，等于预订了下一次聚众斗殴的VIP票。
好吧，我认了。
我注视着苏迪的背影，抬起手，心中默念召唤梅塔特隆的咒语。
梅塔特隆，我一想起这个名字，就觉得不是
很自在。
梅塔特隆回应得很快，一见我，笑嘻嘻说，我就说你会找我吧。
在几个月前，我跟他猜拳，四百九十九负一胜。输得一败涂地。我一怒之下离开了天堂，在灵姝界赫帕城门前蹲了几天，又在城内躲了几个月。现在我不得不重新面对他的脸。
我的天主啊，让我一拳打死他吧。
苏迪说，你不再召唤几个么？
我看了看对面，魔王都是成群结队的，再看了看我方阵营……梅塔特隆和我这个弱鸡天使……啊，死了算了。
梅塔特隆说，宝贝，你可别怕，你手指一勾，御前天使都会来为你喊加油。
我一巴掌拍到他头上，闭嘴梅塔特隆。
就算召唤了梅塔特隆，我也不会屈服的。
……回……回应我的召唤，拉斐尔。
我屈服了。现实是如此残酷。我不得不屈服。
我是个有骨气的天使。
拉斐尔大人请您回应我的召唤吧。
呜……
我承认，我不是个有骨气的天使。我有罪。我……我……
梅塔特隆又说，你怎么了？拉斐尔也来了……看来我不得不被赶去批公文了，唉……乌列他们你不叫来？
我一咬牙，干脆把御前天使都召唤出来。
我捂着脸，指了指对面，你们去吧，一定要赢。
等等……米……米迦勒。我的天主啊，我连米迦勒都召唤出来了。
米迦勒手上似乎还拿着羽毛笔，看来我真是撞在枪口上了。竟然不小心把米迦勒召唤出来，而且还是在他批公务的时候……赐我一死吧。
我欲哭无泪，只得向他解释。
对面似乎已经陷入了僵局。苏迪与赫尔曼抱胸站在两侧，魔王们与天使们扭作一团。米迦勒与我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说，米迦勒殿下……您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把您叫来。如果您想走，随时都可以回去，但是请您不要怪罪梅塔特隆……虽然他在这里，没有在他该在的地方……
米迦勒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我立刻说，当然也不要降罪于我，殿下，我是无辜的。
怕死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一直觉得，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战场上我绝不第一个冲上阵。宁愿哭着爬回去也不死在战场上。我得活着回来。……为什么要活着回来？答案我已经忘了。我不知道有谁在等我，但我知道，我一定得活着回来。就像这次，不管怎样，我都要推卸责任，虽然很卑鄙……很无耻……
唉。
米迦勒微笑，从放下手到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拔剑出鞘，动作十分流畅，看得我这种只会魔法的天使心一颤一颤的。完了，我要死在这了。
他的剑锋指向正在混战的魔王们与天使，他高喊，我以火之天使，天界军团的领导者米迦勒的名义发问，堕落天使，你们是想挑起圣战么。
我看呆了，萨麦尔探出头来，他的左手锁着加百列，右手掐着乌列。玛门坐在沙利叶背上，让沙利叶死死压着拉斐尔。利维坦左手一只拉贵尔，右手一只拉结尔，拉贵尔反手去抓利维坦的头发，拉结尔使劲轰对面的萨麦尔……还好我没去打。
我知道米迦勒在虚张声势，如果要打仗，从来不是米迦勒声明，而是天主亲自传声。
我只是一个普通天使，却要遭遇这种事。认识苏迪真是我最大的错误。
萨麦尔整理了下衣服，愣了一会儿，说，当然不是，米迦勒殿下，这只是友好的切磋。如果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眶没有乌青，也许会更有说服力。
玛门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比起僵着脸下意识整理衣服的萨麦尔，玛门貌似更加冷静，他面无表情地放下踩着沙利叶的脚，把沙利叶扶起来。拉斐尔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衣服，假如他的脸上没有红痕，我相信他会更有气质一点。
该打完了吧，算苏迪赢，我觉得。
苏迪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的心情很糟糕。他转过身来，蓝色的眼睛透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神色。嘴唇紧抿，我很久没见到这种表情的苏迪。只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在给伊甸园里的树浇水。在伊甸园后面捡到半死不活的苏迪时见到的，混杂着不甘和愤怒的神情。跟现在苏迪脸上的表情，有着难以忽视的相似之处。
就算苏迪后来一直笑嘻嘻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我仍旧忘不了那个阴郁愤怒的表情。
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来不敢殴打苏迪的原因……其实也不算是殴打。
唔，或许这时候应该不去想这些让人难过的事。
我发现在这个时候，萨麦尔这么冷静才显得不正常。明明他是号称愤怒的魔王，我们这些小天使也经常用萨麦尔来劝诫不听话的小孩。哝，我是很喜欢萨麦尔的……因为他长得刚巧和我梦中情人有点像？但是……貌似，这位魔王喜欢乌列……
难受。
别问我到底怎么知道的，能在混战中准确地抓住对方的手，准确地拳头从来不落在对方身上，哪怕被掐着脖子也有空假装不留神一脚踩在即将用魔法轰到对方的同僚。
这不是爱是什么？可怜我这个小天使，爱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干嘛要多关注他呢？不知道不是更好吗？我叹着气，打算先离开。
梅塔特隆突然拉住我，小声说，亚纳尔，你是不是喜欢萨麦尔。
我……
你有本事别在这里问我啊？
我只好说，我不喜欢萨麦尔，他是魔王。梅塔特隆殿下。
梅塔特隆说，我知道。
你知道那还问我？闲着没事呀？逗低阶天使？我希望，下一次天堂能出台对普通天使更好的政策。尤其是对我这种弱不禁风的浇花小天使。早知道我就不替他求情……什么？
为什么我会觉得后悔是痛苦的？
苏迪说，好吧，我输了。赫尔曼。唔，这样，我们暂时别打了，但你也别想我承认三对翅膀比一对酷。尤其是你这种金灿灿的翅膀。
赫尔曼挑眉，说，噢，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是金色的翅膀，你感觉比我差了一截？不用这么想，翅膀而已，不管是三对还是两对，或者……七十二对，这都是无法改变的。就算你输了我也会鼓励你下次再来。
苏迪说，哪能呢。下次我绝对会赢，然后让你明白，翅膀再多你也占不了便宜。亚纳尔！你可以把召唤阵关掉了。
我把手从梅塔特隆手中拽出来，关了召唤阵，把这些御前天使们都送回去。
我召唤的，所以……遣送回去……也有办法的吧？
赫尔曼已经走了，苏迪站在原地，翅膀扑棱了几下，转过身来看我，你在看什么？走了。
我说，你还要跟他打吗？
苏迪沉默了会儿，我们还是去吃鸡翅比较实在。
我高估苏迪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亚纳尔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