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巴巴罗萨

3、第3章

　　她真的什么都想来了。
　　她不是什么乔乔，更不是一个乞丐，更夸张的是，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叫林薇，她是建英大学的护理系的学生，她本坐在庆祝实习结束的party上，怎么一转眼竟然成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娃娃，而且还在这儿当了三年的乞丐！太奇怪了！
　　她扫视了一眼这个她住了三年的地方，乔乔这三年来的记忆她都还存在着，她也很爱这个家，有一个和蔼可敬的爷爷，伶俐聪明的弟弟，帅气的柳长老和聪颖美丽的紫衣大婶，还有好多好多人，这里有她那二十二来从未享受过的亲情，她还是很感谢上天的，虽然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没给她打声招呼，但很感谢这个让她雀跃的选择。
　　有家真好。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搞清楚，这个地方到底是哪儿啊？
　　夏朝，可是洛阳城的繁华程度绝对比商啊，周啊繁华的多，虽说她不是学历史的，但是历史年歌的前两句她还是记的很清的。
　　“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端”。
　　这个夏朝肯定不是历史书上的夏朝！

　　“紫凝？”
　　思维正漫步云端的乔乔眼睛的余光扫到一个正拿着树枝猫腰蹲在地上乱画的女孩子，好奇走了过去，原来是紫凝。
　　紫凝正是紫衣从雼春园带来的丫头。
　　“乔乔。”
　　紫凝抬头对她一笑。
　　这个称呼使乔乔猛然一愣，刚恢复记忆的她，对这个名字竟产生了陌生感，她不叫林薇了。
　　对呀，她是乔乔，不要再想林薇了，如果有办法让她回去，她死也不会回去的，那还想个什么呀，呵呵，就安下心来做我的乔乔吧。
　　看着突然大笑的乔乔，紫凝愣了，那个笑容是如此的清澈，只是笑的莫名其妙。
　　乔乔看着紫凝，心情大好，也蹲了下来，和紫凝并肩。
　　“紫凝，你在画什么呢？”乔乔眼光向地上一看，这哪是画呀，是在写字呢。
　　“紫凝，你认识字哦？”乔乔好奇的一问，没想到这个年代一个小丫头也认识字。
　　“没，没，啊，那个。”紫凝神色慌张。
　　“我也认字！那是个‘父亲’的‘父’字！对不对？”乔乔急于显示她也不是个文盲。
　　“对。”说完紫凝站起来就跑了。
　　怎么了吗？乔乔疑惑的看着紫凝的背影，她有说错话吗？问什么要跑呀？她还打算问问这个夏朝到底怎么回事呢，最起码要知道谁是皇帝呀！
　　“这个乔乔也真是的！”这三年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呢，难道就知道讨饭吗？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倒是知道现在大权在握的皇帝母亲叫个华太后。

　　乔乔头一甩，管他皇帝是谁，反正她敢肯定这个朝代绝对不是历史上有过的，她也不用去冒充个什么天神啊之类的去透漏历史给他们。既然来了，那就干一行爱一行，做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见谁给钱的超级受欢迎乞丐！

　　洛阳大街上，人来人往。
　　从“万享饭庄”吃过饭的孔浅仁，手里拿着一个包子，随手丢给了路边的乞丐，这倒不是他吃剩下的，他早看到了一对乞讨的小乞丐，特地留的。
　　“你怎么能这么随便乱丢吃的东西！”
　　随即一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孔浅仁眉头一皱，现在的乞丐还挑三拣四？
　　“臭乞丐，赏你吃的还嫌少？”孔浅仁“啪”的一下打掉乔乔的手，当抬头看到乔乔的时候，本带着厌恶的眼睛瞬时放出惊艳的目光。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心下不禁感叹道，正要开口说话，就被乔乔打断了。
　　“谁臭了，谁臭了！你才臭呢！你知不知道这个碗是用来讨钱的，就算你不知道，你眼还瞎了吗？这里面有铜钱呀！钱多脏呀，你就这么把吃的丢到钱上头！你还让人怎么吃？”乔乔手里举着碗，横眉怒对到。本来她也不想跟他吵的，可这人张口就是脏字，让她忍不住就开口吵架了。
　　孔浅仁一愣，这世上还有人嫌钱脏？还是个乞丐？
　　乔乔以为他不说话是有心改过，轻声细语说到：“这也不能全怪你，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给你说，钱其实很脏的，下次你要是再想赏乞丐吃的东西的话，你最好买的时候直接让人家给你用纸包好，然后······”
　　“唉，唉~~”乔乔的胳膊被人一拉，她低头一看是阿水，阿水抢过她手里的碗，拉着她狂奔起来。
　　孔浅仁还处在呆愣之中，忽感一阵风过，眼前的小乞丐已经不见了。
　　“可惜了，可惜了。”长的倒是挺标志，没想到竟然有病。
　　孔浅仁心下感叹，洛阳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连乞丐也······
　　这边的阿水拉着还要他照顾的姐姐飞奔到一个拐角处，回头望望，还好那人没跟来。
　　“干，干，干吗要跑啊？”乔乔气喘吁吁，奇怪了，跑什么呀？
　　“你一个乞丐，竟然还挑三拣四啊！给你包子，不吃就不吃呗，你干嘛跟人家吵架？万一人家打咱们了怎么办？”天啊，谁告诉他，他姐姐到底怎么了，两天前乞讨的本领还要她教他呢，现在就变成他教她了？还是教最基础的！
　　乔乔愣了下，对呀，她是乞丐呀！对着阿水嘿嘿的傻笑起来。
　　没有办法，天性，恢复记忆后对这个社会的卫生条件和人们的习惯有超大的不满。
　　“放心吧！以后不会了！”乞讨的本领她还是有的，只不过那有点略微的洁癖让她一时忍受不住。
　　“换个地方重新摆摊吧！都是你，那块肥地就这么让出去了！”阿水愤愤的盯了眼刚他们在的地方，已经又有几个乞丐盘踞在那里了，但不是他们丐帮的人，哼，不是丐帮的乞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丐帮不会不收。
　　“万享饭庄”里的客人都是肥客，出了门都爱把刚吃饭找的领钱随手扔给乞丐，唉！乔乔也看了过去，正好有人给那几个乞丐扔铜钱，真是块好地儿呀！

　　“天呀！这鱼都没烤熟哇！”乔乔本就生了一双大如万年黑珍珠的眼睛，现在这么一瞪，更是大的硬是让人怕了起来。
　　“这有什么？”富贵不敢看乔乔的眼睛，盯着被硬已放到嘴边又生生被夺走的鱼。
　　“有什么？你还不在乎？这水里有多少寄生虫呀！”
　　乔乔已经想到在上《微生物学》时，老师放的记录片里，有一个是国家建立初期，派医疗队伍上云南山区给人民打虫，打死的牛肉绦虫被人拉出来的样子，四米长的虫子呀，更恶心的是，正放到那人拉虫子的时候下课了，老师按了暂停，那一幕就停留在了影幕上整整一个课间。
　　好恶心，乔乔看着眼前的鱼，就感觉着虫卵正在鱼身上蠕动，浑身恶心的干呕了。
　　“你竟然呕？你还让我怎么吃啊！”富贵一蹦三丈高，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自从升了五袋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嫌这儿脏，嫌那儿乱的，一个劲儿的挑刺！
　　“你还要吃？”乔乔又瞪着她的眼睛，天啊，她无法理解，这没熟的鱼多脏啊，竟然还要吃！
　　富贵一把夺过来，愤愤然的走了，躲起来，不让她看见，偷偷摸摸的吃，这总行了吧？

　　洗过手，乔乔去厨房舀了一大碗烩菜，去找紫凝一起吃，乔乔认为这个紫凝的身上肯定有什么故事，她总神神秘秘的，说她是个丫鬟吧，可紫衣什么都不让她干，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供她吃穿，哪有这么好待遇的丫鬟啊？
　　又在发呆！
　　每次看到她，她总是在发呆。
　　“紫凝！”乔乔八婆的本性早被紫凝给激发了出来，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开导开导，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天天愁的跟寡妇似的，怎么说她可是有上过《医学心里学》课的，虽说是考察课，都逃课跑了，但课本她还是有好好看过的。
　　紫凝抬起头，怎么又是她？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可总被她打扰。
　　“我们一起吃饭！”乔乔笑颜如花的说道。
　　紫凝一笑，有着这么美丽笑容的人对你说话，怎么能说不呢？
　　“今天的烩菜可是七婶子做的哦！咱们丐帮论厨艺，七婶子称自己是第二，那就没人敢称自己是第一！你吃啊！”乔乔看看碗里的菜，白菜，萝卜，粉条还有几乎看不到的肉丝。呵呵，东西简单，但是真的很好吃的呀！
　　乔乔跐溜一声，吸到嘴里一根长长的粉条，粉条溅了一脸的汤汁。
　　“呵呵~~”紫凝抿嘴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给乔乔擦了擦脸。
　　乔乔歉意一笑，“给你手帕都弄脏了！”
　　“没关系，洗洗就可以了！”紫凝突然觉得有这么个人陪在身边真的也蛮有趣，想着想着就笑了。
　　乔乔看着紫凝的笑容有一下呆愣了，口由心的说了句：“紫凝姐姐，你真好看。”
　　紫凝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紫凝是真的很漂亮，还好她还没完全长开，不然在妓院的那时候早就不会只是个丫鬟了。
　　乔乔更乐了，这么害羞呀？
　　“听七婶子说，这粉条还是你帮着做的呢！真好吃！这怎么做呀？”乔乔岔开话题。
　　“啊，这个还是七婶子做的，我只是打打下手。这是用红薯做的，剁成糊，使劲磨，然后用块浆布，就这样滤几次。”说着拿手比划着，“在放到日头下晒，晒的就像面团子一样，再放点白矾，放在锅里煮。煮好了，把这粉团子从一个扎满眼的漏丝锅里穿到热水锅里，一会儿就自个浮上来了，再捞起来放一夜凉凉，再晒晒就成粉丝了。”
　　“听你说着好复杂呀！”乔乔伸伸舌头。
　　“是挺麻烦的，但不难啊。”紫凝笑了笑，“乔乔，问你个问题好吗？”
　　“嗯？”乔乔一愣，“好啊，你问吧。”
　　“像七婶子，像展帮主，像柳长老，他们都有本事，为什么非要当乞丐呢？七婶子可以做粉丝卖钱，养活自己，为什么不呢？”紫凝真的不理解，从小父亲就教育她，不受嗟来之食，可为什么这些人明明有本事养活自己却非要当乞丐？
　　“嘿嘿，你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后来我就想通了。我带你出去看看你就知道了。”乔乔放下筷子，站起来。
　　丐帮所有的人都正在吃饭呢，大家你争我抢，好不热闹。
　　“我们只是想要大家生活在一起！”乔乔看着紫凝，笑着说。
　　“我们丐帮不是没能力养活自己，只是我们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其实你吃的饭可并不完全是乞讨来的呀！你以为就凭乞讨我们能养活这么多人吗？”
　　紫凝还是难以理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是生活在一起？难道生活在一起比尊严还重要？
　　“我们丐帮五袋以上的弟子全部都是有功夫的，当然，我除外，展爷爷说要再等一个月，等柳长老的新婚过去了就教我武功，我们这些有武功的弟子都派出的有任务，是靠自己的努力挣钱，但谁都不贪，都把钱如数交上，来养活我们丐帮所有的人。”说着乔乔不禁骄傲起来，将来她也会成为养丐帮的人，而不是被丐帮养的人！
　　“那为什么还要乞讨？”
　　“这是一种掩饰的方式啊！外人只知道我们是乞丐，谁知道我们其实压镖，救人，只要不伤天害理，什么活都干！再说，你以为乞讨就很丢人吗？我可不这么想！”
　　“为什么？”紫凝难以理解，乞讨还不丢人吗？
　　“会给我们钱的人那都是有闲钱的人，真正困难的人我们还会把乞讨来的钱给他呢！”乔乔骄傲的一撇嘴，“你想啊，会逛妓院的人，我们要他的钱难道还不对吗？”
　　紫凝看着乔乔骄傲的神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理解了，“或许你是对的吧！”
　　“什么叫或许，本来就是对的！明天我带你去乞讨，让你看看我们丐帮是多么的有骨气！有仗义！”

　　第二天紫凝还真被乔乔给拉了出来，但乔乔说害怕她被雼春园的人认出，就把紫凝的小脸用锅底灰摸的根本看不到原来的样子，衣服破破烂烂，比较满意的带着她上街了。
　　这次紫凝是真的信了乔乔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乔乔哭爹喊娘的从张财主的大儿子手里讨到二两银子，然后转个弯，熟门熟路的进了一间破屋子，抬头一看四处无人，就把钱扔进了园里，拉着她就跑开了。
　　她认识那个财主的儿子，雼春园的常客，她也知道这户人家住的是谁，她过去常来这家买楼里姑娘用的头绳，屋里住的是个带有三岁孩子的寡妇，靠卖头绳这样的小本生意赚钱，但赚的钱是远远的不够用。
　　“乔乔，为什么不让她入丐帮？”现在的紫凝已经完全接受了丐帮是穷人们的人间天堂一说。
　　“她跟你一样，嫌我们丐帮不好听，她说她不希望她儿子将来是个乞丐。”乔乔相当满意紫凝的转变。
　　“那你还帮她？”紫凝又不解了。
　　“她是好人！”乔乔坚定的说，“她有一次还把好不容易赚来的钱给了我呢。我收下了，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不过当天晚上我就这样由放回她家了。”
　　“她还挺有骨气！”紫凝向后看了眼，慢慢说到。
　　“她是为了她的孩子，你可知道她可是个什么尚书的遗孤！”乔乔趴到紫凝耳边说到。
　　紫凝浑身一个颤栗，乔乔以为是她不习惯人家趴在耳边说话，忙闪开了。
　　“你从何得知？”紫凝的语气默然严肃。
　　乔乔很奇怪的紫凝的变化，但还是说到：“有次我来放钱，正好听到她教育孩子，让她孩子为爹报仇。”
　　干嘛这么严肃呀，乔乔盯着紫凝变幻莫测的眼睛。
　　“没事，没事，我们走吧！”紫凝意识到她的失态，拉着乔乔回丐帮了。

　　当晚，乔乔被柳长老臭骂了一顿！
　　骂她不知轻重，万一被雼春园的人发现，那就会给丐帮带来极大的灾难！
　　从次以后乔乔再也不敢带紫凝出去了，三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柳长老发火，太恐怖了，说什么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