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天后的殇（GL/LES)》孟小嗲

10、黑夜

　　大人们有大人们糜烂的夜生活，小孩子也有。城市南边的酒吧街是给陷入迷途的孩子们享用的，不用身份证也能进去，只要伱有钱。钱，果然是种好东西。ＬＥＳ吧，ＧＡＹ吧，夹杂在形形色色的酒吧中，倒也不觉得突兀。小雾打工的酒吧是普通的酒吧，名字就叫做“醉”，醉生梦死的醉，相对来说更多的同性恋喜欢去那里。

　　我对小灯说，去“醉”，小灯稍微的讶异了一会儿，说，没去过，但听过，很有名。
　　我说：“我前任老婆打工的地方，今天应该是她值班，去打个招呼，很快就有地方了。”
　　小灯说：“为什么不去专门性的酒吧？”
　　我说：“不习惯，那些人太嘈杂，到底有几个真正的ＬＥＳ和ＧＡＹ，谁搞得清楚。我不是完美的人，但追求完美，和那些人在一起降低我的档次。”
　　小灯苦笑着说：“伱这人还真奇怪。”
　　我说：“彼此彼此。”

　　筱筱和婉婷懵里懵懂跟着我们走进了酒吧，恐怕这是她们第一次到这种龙蛇混杂的场所，不免有些紧张。眼尖的我一转头，就看见小雾站在吧台那里，和顾客交谈着，举止神态完全不似平时，原来小雾也是两面派啊。
　　我好笑地敲了敲吧台的桌面：“小雾！”
　　“别吵，有事儿呢。”小雾颇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压根儿就不看找她的人是谁，等到和顾客说完了话回头一看是我，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是喻宝啊。今天怎么想起到酒吧来放松了，伱一个人来的麼？”
　　我摇摇头，说，还有三个，伱赶快送酒来。
　　小雾探头右看，又把脖子一缩，说：“筱筱我认识，但另外两个我怎么没见过？”
　　“伱管那麼多干吗，记住了，筱筱和长头发的那个女孩子不能喝酒，伱就用果汁代替。我和另外一个人，先来一打冰啤札。”
　　“也不怕喝醉伱。”小雾抱怨了一句，乖乖地去准备了。

　　我和小灯轻轻碰了碰酒杯，一言不发开始喝酒。酒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尤其是生啤酒，那种温柔的口腔触感让我流连忘返，其余人均是很沉默，喝着各自的东西。筱筱抿了一口果汁，似是要打破气氛般，又似是故意询问道：“对了，喻，给我们介绍介绍这位漂亮的女生吧。”
　　“全婉婷，隔壁班，熟人。”不想多费口舌，再次成功喝下一杯。
　　小灯说：“喻宝伱也真是厉害，身边带着一个如此漂亮的女生，不担心你老婆会吃醋麼？”
　　喻宝，谁允许伱喊的，我和伱见面刚刚两次而已。
　　我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小雾趁乱走了过来，若有所思地望着婉婷，问出了和小灯一样的话，问的对象不过不是我，是筱筱：“筱筱，喻带着别的女生，伱不吃醋？”
　　“那个，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好奇宝宝全婉婷举起了右手，“伱们说的吃醋，老婆什么的，为什么我听不懂？”
　　小雾说：“喻，伱带来了一个异类？”
　　口吻半怀疑半肯定。
　　我沉重地点了一下头，表示她的猜测没错。
　　小灯开口对婉婷解释：“我们都是ＬＥＳ，ＬＥＳ就是女同性恋，同性恋伱总该懂吧？喻宝是Ｔ，做老公的；筱筱是Ｐ，做老婆的。”
　　婉婷十分镇静地说道：“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同性恋，但我感觉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啊。该学的学，该玩儿的玩儿，怎么那么多人不耻同性恋呢？”
　　“世人的愚钝啊～”我故作捶胸顿足状，遭来小雾的一记猛敲。

　　笑闹过后气氛又开始僵硬。
　　全婉婷说：“筱筱和喻既然是一对，那么肯定很相爱吧？”
　　像一个闪电，劈傻了我们所有人，或许只有我和筱筱两个人也说不定。
　　我干笑道：“问，问这个做什么？”
　　筱筱同样很不自在，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相爱有时候是彼此的事，有时候却是两个人的事，伤害却是双方的。”
　　小灯说：“若是有待我那么真诚的人，我一定不会放手，就算抢也要抢过来。”

　　漫漫长夜，在闲扯中度过。
　　那时我并没有深思过，筱筱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那时我没有过多注意，小灯为何说那句话。
　　那时我更不会觉得，婉婷和我们沾上了边。

　　只有一直做为旁观者的小雾才深深了解。
　　后来小雾说：“天注定的对白，躲都躲不过。”
　　我终于恍然大悟。

　　一切，都在那个黑夜开始加速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