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皖同阳》檀兮木

16、得见寻湘

　　光头的擎空小师弟呆呆地望着擎易潇洒的背影，良久才回过神来。他扫视了院中众人一眼，脸上露出了真诚的微笑：“恭喜各位成为花间教的新弟子，接下来，大家从左边到右边站成一排，报上自己的序号和姓名。”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册子和一只笔，那笔上仍是墨迹淋漓。
　　“十八号，魏茗风。”“十九号，风阳。”“二十号，白皖皖。”……“一百三十七号，高阳阙。”……“高阳……“姬阳和魏茗风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划过的一抹疑惑。如今的西靖文臣之首，便是高阳一族，西靖近两百年间的丞相都姓高阳氏。只是这个家族在两百年前突然出现在西靖，并一举成为皇帝近臣，在此之前却毫无踪迹可寻，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况且高阳一族一向偏向谋略教育，怎么会让族中弟子前来专攻剑术并远在南迷的花间教呢？
　　姬阳微微蹙眉，陷入沉思，却错过了”高阳阙“扫过来的目光，也忽视了那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和之后的了然。
　　”好啦，大家今晚就在凌梅院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会来引导大家，前往紫杉殿。“擎空小师弟说着，咧开嘴笑了笑，洁白的牙齿和锃亮的光头相映成趣。听到声音，姬阳这才魂兮归来，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处院落，院中梅花已经接近凋谢，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宛若一场花瓣雨。若是暮冬初春之时，寒梅在枝头次第绽放，恐怕还会更加美丽吧，不愧”凌梅院“之称。
　　姬阳暗暗感叹了一番，又与魏茗风、白皖皖二人道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明日就能见到现任教主洛缕和母亲的贴身侍女、如今的长老寻湘了，一定要养精蓄锐，以防万一才是。
　　第二日一早，那二十人就排成两列，跟随着擎空前往紫杉殿。擎空在殿中站定，双手握剑胸前，微微躬身：“弟子擎空见过教主、长老们。”
　　“不必多礼，殿中可是此次考核过关的新弟子。”一个清泠的声音响起。
　　“正是，只是此次考核第三项只进行了一半，并未能够排出先后名次。“
　　”无妨，他们既能通过我教考核，便已是优于常人。习武之人亦讲究一个’缘’字,四位长老可自行选择徒儿，或是由座下大弟子代为收徒。“这现任教主洛缕竟是个清冷高傲之人。
　　”你们且抬起头来。“这沧桑的女声有些熟悉。姬阳忙随着众人抬起头来，看见发话之人正是寻湘，不由心中一阵激动。他等不及想要说明身份，与故人相认，却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努力压抑，他现在的处境实在危险，步步都要小心谨慎才行。
　　只见眼前以汉白玉铺设两级台阶，台阶之上正中坐着一个白纱覆面，只露出一双点水美眸的女子，她眸光清冷，一如她的清泠的声音。在她左手第一位坐着一位面容略显苍老，两鬓零星斑白，却风韵犹存的妇人。即使二十年已过，姬阳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她母亲当年的贴身婢女寻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