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苹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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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个上午，病床旁边的监控一起发出急促的嘀嘀声，过了几分钟，医生护士冲过来。当天晚上，三中队的众老A也获准来探望他们的队长，吴哲夹那群欣喜若狂吵吵嚷嚷的家伙们中间，袁朗看见他，目光不肯挪开，吴哲只好向后挤，尽量让更多的人挡在他前面。
"你个烂队长！终于睡醒了，这几天大家没看见你那副坏德行，真不习惯呢！最近队里要来一批新枪械给咱们试用，你赶快好起来尝个新鲜！"这是兵器狂齐桓。
"队长，睡这么长时间，梦见哪个姑娘了？刚才看见几个护士，挺可爱的，要不要帮你勾兑一下？"这是八卦王C3小马。
“队长，炊事班的老赵转业了，新来了个姓范的同志，菜做的那个漂亮，你赶紧好了去尝尝他的手艺！”这是贪吃鬼薛钢。
"队长，这几天，我们......我们担心死了......"话还没说完就一阵呜咽，许三多一头埋在成才怀里，使劲哭。成才无可奈何地拍拍他朋友的背，哄小孩似的。
“别哭了三多，我求求你。还没死呢！”袁朗笑着，慢吞吞的说。
许三多破涕为笑，成才有点哭笑不得。其他队员鸡一嘴鸭一嘴地，唯独吴哲不说话。
"我听见了！"袁朗看着吴哲，声音虚弱，口齿不清，吴哲却听得真切，脸上程式化的笑容僵住了。
袁朗醒后身体情况稳定，正在慢慢恢复。每隔一两天，都有人来看他，三中队的，其他中队的，铁路。来的最频繁的是齐桓和许三多，但是吴哲除了他醒来那天来看过他，以后一次都没来。
这一天训练结束后，铁路把吴哲叫到办公室。
“你怎么一次都不去看他？”
“请问您说看谁?”
“还能说谁？袁朗！”
“最近队里很忙，信息分队那边有很多东西要做。他需要静养，平时已经有很多人去看他了。”吴哲回答得薄情冷血，却中规中矩。
铁路有些惊讶地看着吴哲，仿佛突然不认识他了，吴哲坦然地迎上铁路审视的目光。
“我不管你们在闹什么别扭，有什么矛盾等他伤好了你们私下里自己解决。你现在就去医院看看他，熄灯之前回来。他需要你。去吧！”
“是！”吴哲有些无力地回答，敬了个礼，出去了。
吴哲关上门出去，铁路不屑地看了一眼门口，低声骂了句：“什么人啊！”
吴哲带着一大束花出现在病房门口，袁朗正在打盹。吊针快滴完了。他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管子里一滴一滴往下滴的水，出神。过了五分钟，药水滴完了，护士还没过来接瓶。他把阀门锁紧，没按护士铃，而是直接出去找护士。过了一会儿，一个护士带着一瓶子新的药水跟着吴哲进来，换瓶的时候袁朗醒了，看见吴哲，眼里的欣喜让他看起来好像随时就能飞起来！吴哲心里发痛，鼻子发酸，终于微笑，笑得很程式化。
“醒了？”
“你来了！”
“来看看你。”
护士换了药瓶就走了，剩下两个人在病房里。
“坐下！”袁朗指了指病床旁边的椅子，吴哲只好坐下，把带来的花插进瓶子里，想说个笑话什么的，看着袁朗那兴高采烈的样，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肚子里一遍一遍地念着他的独家秘籍心经：平常心，平常心，平常心啊平常心......
袁朗也不说话，只那么笑着看着他，吴哲只好继续微笑，笑得脸都快抽筋了。看来演员模特这碗饭也不是容易吃的！
“我听见了！”袁朗终于开口。
“听见什么了？”吴哲明知故问。
“你个小混蛋就装傻去吧！”
我一向只装聪明，才不会装傻！吴哲很想说这句，却到底没说出来。
“你现在能吃东西吗？要不我给你削苹果吧！”吴哲笑笑，翻开病床边的抽屉，看到里面有几个别人送来的苹果。总得找点事来掩饰尴尬！
“好吧。”袁朗那副幸福的样子，让吴哲想哭，更想跑，可是他即不能哭，也不敢跑，只好乖乖削苹果。苹果是红富士苹果，有拳头大小，果型周正，转圈看从哪个角度都对称，颜色从粉红到深红过度，上面还隐约有点白色的霜，非常新鲜。刀是三铬钢的好刀，身短背厚，小巧锋利，电木手柄沉重趁手，确实是把好水果刀。冰凉的刀身划过苹果的果肉，嘶嘶轻响这削掉上面那层皮，露出雪白的果肉，一股苹果的清香扑面而来，酸。
“吃吧！”吴哲把削好苹果从中间平均切成四块，把其中一块递给袁朗，剩下的用翻过来的杯盖子装着。
“你也吃啊！”袁朗吩咐他的战友。
两个人对着吃苹果，除了牙齿咬碎清脆的果肉的声音，就没别的动静。苹果应该很好吃，因为袁朗吃的很开心，可是吴哲却觉得就像在嚼木头。很快，一个苹果吃完了。袁朗拉着吴哲的手，不肯放开。他很开心，瞎子都能看出来！
“楼下买的花儿？”
“嗯。好看吗？”
“不如你的妻妾好看！”
“冬天了，不能给你开花！”
“你什么时候走啊？！提前预约，我送你！”袁朗语气中明显的得意和调笑。这么问话的人，都很确定被问的人根本不会走。
吴哲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这几天你不在，中队那些混球都要作翻天了......”。
袁朗也不追究，饶有兴趣地听吴哲娓娓道来队里那些犬科动物（狐狸+狼崽子）们的恶行。吴哲说起别人的事，立刻自然起来，还是那个能说会道的话痨吴哲。说一阵笑一阵，天已经完全黑了。吴哲看看表，该回去了。
吴哲刚要站起来，忽然袁朗抓住他的手向下拽。吴哲怕袁朗用力过度撑开身上的伤口，只好又坐下了。袁朗放开他的手，改抓他衣领，向下拽，把吴哲拉低到都快与他脸贴脸了，吴哲就觉得好像有一只大铁锤狠狠地在他心脏上砸了一下，砸得他五脏跟着一起移位，然后就觉得唇上一暖，被人亲了一下。他倏地抬头，轻轻把袁朗的手拿下来，站直，微笑，说：“小心别人看见。”
袁朗偷香成功，一脸的得意，吴哲觉得自己眼泪就快掉下来了，匆匆说了句：“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然后转头就走。身后袁朗喊了一句：“这就走了？小混蛋！”
接下来每一个星期天，吴哲不等铁路催促，乖乖去医院陪着袁朗，在那儿东拉西扯地胡侃，帮他削苹果剥香蕉买吃的，仿佛吴哲要求调离的事不过是一场梦！两个多月后，袁朗出院了。
出院的袁朗还不能立即投入训练，被铁路关在宿舍里，处理文件公文。他以前在白天都要跟队训练，晚上做这种文字工作的，工作虽然很多，但多年工作的习惯，让他的效率极高。现在时间平白多出一大截，有点不习惯，每天做完当天的工作就去大队健身房进行复健训练，其他时间就是站在窗前看前面的大操场。吴哲有时候会在那里。
铁队早就回来了，但吴哲不知为什么仍然没有把他的请调报告拿给铁路签字。袁朗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他现在幸福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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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苹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