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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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最后一天，天空很配合地飘起了雪。斋藤右手拎着两瓶红酒和一瓶给小志的饮料，与总司并肩踏着雪走在街上。总司一手抱着一盆山茶，虽然冬天山茶并没有花朵，但枝干却十分精神，再加上花盆古朴精巧，一看就是上好的盆栽。
“冷吗？”总司侧过脸看了看斋藤，用空着的一只手把斋藤的围巾向上拉到鼻子的位置，“冷风会把嘴唇吹坏的。”
“快走吧，我又不是小孩子…”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斋藤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冻坏了，一会儿你妈妈问起来，我可怎么说呢？”
总司这么一说，虽然是玩笑，两个人却同时顿了一下。对啊，一会儿该怎么说呢？之前斋藤问总司新年能不能到家里吃饭，总司像得了奖状似的激动地一口就答应了，甚至都没有问问美津姐的意见。但当新年一天天接近，该挑什么样的礼物，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该说什么做什么…这些问题也逐渐让总司，或者说连同斋藤一起，不安起来。
“……没关系，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他们面前的。”斋藤伸出空着的左手碰了碰总司的手臂，碍于旁边众多的路人，又收了回来。
“那小一你上洗手间我也只能跟着咯？”总司斜睨眼睛笑着，却遭了斋藤一记眼刀。
“叮咚。”
按完门铃的一刻，斋藤迅速把自己拎着的酒水递到总司手里。总司刚把东西接稳，门就开了。是百合子亲自来开的门：
“阿姨您好…”
“噢，你就是冲田君对吧？快请进…”百合子看了一眼总司拿着的大包小包，转向斋藤：“啊呀，你这孩子，怎么把所有东西都让冲田君拿，自己倒甩着手呢？”
斋藤瞟了总司一眼，眼神中有几分得意。“真狡猾。”总司趁百合子转身的时候冲着斋藤做出口型，两人相视一笑。
“真是的…这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在家里什么都不管的，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百合子边进屋还边念叨着。
“哪里，一君他很…”总司本来想说“一君很好”之类的话，但要是被反问哪里好，回答起来就未免有秀恩爱的嫌疑了。
“好了，快把饮料放桌上吧，真是辛苦你了。”百合子指了指餐桌，又亲自接过山茶：“这花盆真不错啊，眼光真好。”
“是总司挑的。”斋藤在一旁说。
“我当然知道，和之前的茶具什么的是同样的风格，”百合伸出手指在斋藤胸前点了点：“我可是你妈妈，你还能骗得了我？”
这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斋藤一直都承认自己是不擅长挑礼物的，只是此时被母亲揭穿未免有点尴尬，只能干笑两声掩饰过去。
“啊，其他人不在吗？”斋藤看了一眼客厅，虽然放了各式年货，却显得有些冷清。
“美惠的父亲前阵不是生病了吗，所以今年你大哥陪她去那边过年了。你爸爸在花园里摆弄他那些花草，晚点去打招呼也可以的哦。你先带冲田君去洗手吧。”
斋藤刚转过身，又被百合子叫住：“去楼上洗吧，下面的水龙头坏了。”
楼上除了书房和客房之外就只有斋藤之前住的小套间，里面带有一个洗手间，平日里只有斋藤一个人用。
“你先去吧。”斋藤开了房间的门，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就自己走到窗台边开窗帘去了。
总司拉开门，一股清爽的各类洗护用品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的香气扑鼻而来，每一种都是他并不陌生的属于斋藤的香气。
依稀可以分辨，淡淡的兰草香气来自于洗发水，每次从背后抱住斋藤，就会被这股清新的味道充满鼻腔；散发出温和的奶香的是斋藤洗澡时一贯用的牛牌香皂，在总司的记忆里这味道总是很温暖，带着斋藤身上每一寸肌肤的温度；薄荷混着些许柠檬味的是漱口水……总司着魔一般怔怔地盯着置物架上的漱口水以及一旁的牙刷和漱口杯。这是斋藤的牙刷…斋藤曾经每天用的、沾满了他气息的……等等，自己在干嘛？总司猛地摇了摇头。明明每天都和斋藤一起生活，在家里共用一间浴室和洗漱用品，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对眼前的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还像一个痴汉一样对着别人的牙刷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啊？
“怎么洗这么久？”斋藤走到门口，看见总司正开着水龙头发呆，便伸手拍了总司的肩膀。
看着眼前的人，熟悉的香气又再次在鼻尖处撩拨，总司刚刚收回的几分理智忽然荡然无存。平日亲吻斋藤时他唇齿间的香气猛然袭上心头，在这一刻令总司无比想念。他转身一手拉住斋藤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手护在斋藤脑后，猛然把斋藤向后推到紧贴墙面。
“喂…总司……”斋藤轻声惊道，“你做什么…唔。”
不等斋藤说完，总司便迎面吻上了他的嘴唇。不似平时的温柔，总司上来就急切又霸道地撬开斋藤的贝齿，将舌头完全探入口中。
斋藤奋力挣扎，但随着总司的不断进攻，他仿佛也被一点点抽干了力气。最后总司手上带着的水，顺着脖颈滑进了斋藤的衣领，那一瞬间后颈传来的微妙酥痒，让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良久，总司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斋藤。
“你…你干什么？”斋藤有些恼，轻微喘息着压低声音道：“这可是在我家，妈妈她们可就在楼下呢！”
“嘛，对不起。可是我看到小一你用过的牙刷，就忍不住想吻你呢…”总司低着头，用鼻尖轻蹭着斋藤的鬓角，温热的鼻息吹动了斋藤耳边的碎发。
“你…原来你是这种…”
“呵呵…”总司看着斋藤红透的耳根，低声笑道：“小一想说什么，原来我是这种变态？”
“你这样，不是和高中时候偷舔女生的竖笛吹嘴的猥琐男生一样吗。”
“有区别哦。”说着，总司放在斋藤脑后的手悄然往下滑至腰部，“他们幻想吻的是别人未来的女朋友，而我…”
总司停了停，看着斋藤的眼睛，坏笑：
“…我吻的是我从前、现在和未来的老婆啊。”
“你说谁是你老婆！”听到总司这么说，斋藤果然气恼，一下甩开被总司抓着的左手，准备推开他出门去。却未料到总司放在斋藤腰后的手迅速往下使劲抓了一把斋藤的臀部，斋藤猝不及防，后退一步，又重新被总司制住。
“别动。”总司屈起右腿膝盖抵在斋藤两腿中间。
“喂，你知不知道警察的格斗术，是怎么破解你这个动作的？”斋藤半眯着眼盯着总司。
那还用问？就算没学过格斗术，也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踢裆好吗……
“可是，小一你应该不会用你今后的幸福开玩笑呢，对吧？”
总司故意在“幸福”两字上加重了语气，说话的同时伸出右手摸上斋藤的喉结，又顺势滑到衬衣的纽扣处，准备解开。
“总司！”斋藤扼住总司的手，压低声音喝止，“你别乱来…房间门没有关……”
“这样岂不是更刺激？”
听了总司这话，看着他眼中饱含的恶作剧成功般的笑意，斋藤停止了挣扎：“这样更刺激”这种话太过了，总司根本就不是这种会不分场合乱来的人，所以他从刚才开始就是在捉弄自己，就像猫咪按住老鼠的尾巴不断玩弄却又不吃掉一样。啊，这个死家伙。斋藤暗骂道。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个家伙的恶趣味之一就是喜欢看自己紧张无措的样子呢？
“演得太过了哦。”斋藤没好气地拍掉总司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警察很容易识破的。”
“啊，刚才那句话说出之后我就后悔了呢。下次会再努力一点的。”总司笑着拉过斋藤，重新帮他扣好衬衫，整理好衣领：“好了，快点下去吧，不然妈妈等急了哦。”
“乱叫什么妈妈！还有，接下来只要在这栋房子里，你都离我远一点！”斋藤扯了扯衬衣下摆，甩下总司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在百合子的张罗之下，四个人热闹地开始了年夜饭。斋藤原本还担心气氛会尴尬，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心纯属多余。母亲百合子和总司都是开朗健谈的人，仿佛总能找到合适的话题，就连平日寡言少语的父亲也被带动起来，主动和总司喝了好几次酒。几人就这么在餐桌前聊着，不经意间就到了十二点，直到外面响起了阵阵礼花的炸裂声，几人才意识到已经是凌晨了。
“啊呀，竟然都这么晚啦…”百合子站起来看了一眼挂钟，“明天还要早起去神社，你们快点洗了澡去睡觉吧。各种用品我都准备好了，小一你自己带冲田君上去吧。”
“啊…好。”
斋藤上了楼，径自走到客房打开灯，却见床上盖着床罩，根本没有打理过的样子。诶？为什么…
“呐，一君。”隔壁，斋藤的房间里传来总司的声音，“床上的两件浴衣哪件是你的啊？”
“两件…浴衣？”斋藤走过去一瞧，自己床上果然分开放着两件叠好的浴衣，并且其中一件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新衣服。
这意思是妈妈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两人睡一张床？斋藤感觉有些惊讶。
“一君？”看到斋藤在发呆，总司轻声唤道。
“哦，”斋藤回过神来，走到床边拿起一件浴衣，“你穿这件……”
斋藤抓起那件浴衣的瞬间，当中掉落出一个小盒…嗯，冈本。
噗。斋藤感觉自己就像不小心吃了一大勺芥末，不但说不出话，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想把盒子迅速捡起来藏到身后，但总司发出的一声呛咳的声音表明，已经晚了。
“啊，什么嘛，早知道一君的妈妈是这样的，刚才洗手的时候就应该把握机会的嘛。”
“给我闭嘴啊你！”
“呐，一君，今天你可算重新认识了妈妈吧？”
躺在充满斋藤气息的被窝里，总司侧过头看着斋藤，问道。
“是啊，真没想到…但是说起来，当年妈妈好像也是这么对大哥和美惠姐的吧。每个人都会有重新认识妈妈的一天呢，妈妈在心中的形象从高大变为平等。”
“是哦。还有啊，一君的妈妈真的很棒，家里到处都很整洁呢。”
“那是雇的阿姨打扫的啦笨蛋，是因为过年她回去了你没见到而已。”
“啊，那我们也偶尔请人来做家务吧，偶尔也享受一次下班之后什么都不用干只用当大爷就好的感觉。”总司侧过身一手支起脑袋，笑看着斋藤。
“你想怎样当大爷啊？”
“就…有事一君做，没事做一君咯。”
啊呸。斋藤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盒子冲总司扔过去。
那盒子掉到衣柜门前，在台灯的照射下，反着光——连包装的塑封纸还没撕呢。
——当然不能撕，不然如何表现我们的大尾巴狼总司纯良无害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