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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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
一切都结束了。
我和小哥在一起了。
我明天准备带小哥回家。
我知道我爸妈不会同意我俩在一起，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回去了。
其实这不太符合我现在的风格。照我的习惯，我会先考虑把小哥带回家可能会发生的所有情况，然后在根据不同的情况模拟出不同的解决方法，还要考虑无数的意外因素，直至所有的推演臻至完美，然后再按照我的推演一步步的进行。
但我不想那么做了。
破了那个局花费了我十年的精力，我永远记得在墨脱的那个小喇嘛庙了，在小哥的石像前，我用手指，用树枝，用小石块，一步一步地，一遍又一遍地，反反复复地，推演着我的计划，每天清晨我就出门了，在空白的雪地上，渐渐铺染上我的痕迹，一点，再一点。我竭尽所能地使这个计划完美。因为我禁不起失败，因为还有人在等我带他回家。
我会给那个人一个家，普通人的家。
我最终成功了。
我再也不想再这样了。
我要面对的，是我最亲的父母；和我一起的，是我最爱的小哥，我不需要这样了。
但我没想到我妈会如此暴怒，也没料到我爸会如此坚决。
在我记忆里，我妈脾气虽然不是很好，小时候也没比我爸少打我，但一旦我有什么事儿，或者一旦我坚持什么事儿，最终护着我地，会妥协地永远是她。
我从没见过我妈如此疯狂的样子。
我们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觉得我妈就看出点儿什么了。果不其然，她接下来就像是无意间的说起我的婚姻情况，念叨着隔壁的谁谁前几个月刚结婚，新娘子挺漂亮的，她还给了不少彩礼钱，前面楼里的谁谁昨儿把孙子带回来了，办了个满月酒，又送了不少钱。就我还没动静，连个大姑娘的手都没牵上，不是说事情忙完了吗？我怎么还不去谈个恋爱什么的，早点给她带个儿媳妇回来，让她有机会把送出去的份子钱弄回来。
我说，”妈，对不起。”
餐桌上静了静。
”你什么意思。”我妈很镇静。
”我和小哥在一起了。”
”再说一遍。”
”我们在一起了。”我闭上眼，不敢去看我妈的表情。
”你们.......都是男的！”
“我知道。”
“你以后要怎么过！”
“......就这样过。”
我不知道我妈怎么在一瞬间就像发了疯一般朝我扑了过来，动作大得掀翻了桌子，锅碗瓢碟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汤汤水水的洒了我们一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妈揪住我的领子声竭力嘶地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瞒了我什么事儿！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像个正常人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不行吗？！”
“妈你.......”我震惊，我妈居然知道！
“阿姨......”小哥刚开了个口。
“你给我滚！我们家小邪能有今天你逃不了关系！现在，你给我滚！越远越好，我家不欢迎你！别再来找吴邪了！”
我妈松开了我的衣领，改去扯小哥的衣服。
在我妈的手碰到小哥的一瞬间，我看到小哥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下，但很快又放松了。我妈的力气哪里比得上他？但他没有躲开，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任我妈怎么推搡也不动。
“妈你这是干什么？！”我准备去把我妈拉开。
“你给我滚开！没你什么事儿！吴一穷，给我把吴邪锁房间去！”
”妈你！”我急了。
我那从刚才开始一句话都没说的爸像是才反应过来，立刻过来拉住了我。
其实我是可以挣开的，再怎么说我的身手也还算过得去，但我爸，他已经老了，我突然就没了挣开的力气。我没有用力，只是稍作挣扎让自己没有被带回房罢了。
”阿姨，之前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对吴邪好的。”小哥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哼，我们家消受不起！你滚！”
”阿姨，我会对吴邪好的。”
”我们不稀罕！你还不滚？！”
”妈！你够了啊！这关人小哥什么事儿？都是我一人弄的！”我开始挣扎，试图脱离我爸的钳制。
我的话语终于成了压倒我妈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妈放开了小哥，转身进厨房拿了扫把过来，然后对着我一个劲儿的抽，跟小的时候我犯了大错一模一样。我这几年过得比较凄惨，瘦了不少，骨头都可以摸得到。扫把杆抽在我身上，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但我不能躲，我也不愿躲。
我妈在哭。
我从没见过我妈哭。
她一边打我一边哭。而我爸只是坐在那儿，头低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哥冲了过来，抱住了我，替我挡下了扫把。
”阿姨，我真的会对吴邪好的。”
”你滚开！！！”我妈一把扔了扫把，双手其上，试图把我们分开，但是没用。小哥抱得我很紧，很紧。
我会对吴邪好的。小哥有些不知所措，我的身子在抖，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也在颤抖，而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
”我会对他好的阿姨。”
”我会对吴邪好的。”
我妈哭嚎着。
”你们给我分开呀！快给我分开！小邪，算妈妈求你了行吗？从小到大你就不能听我一次话啊？啊？这位小哥，你放弃我们家吴邪好不好？你说，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啊？好不好？啊！”
”妈！”
我妈掩面而泣。
”吴邪，算我求你了行吗？啊？行吗.......”
我最终留在了家里，小哥一个人回去了。
我看着小哥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彼时已是深秋，小区种了很多梧桐，叶子大片大片地往下落，小哥就那么走着，孤单影只。
我想追上去。
我不能追上去。
我妈还在哭，我走上前去想去安慰她，但张了张嘴，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妈要的，无非是一句承诺，但我给不了。
一生的承诺，我已给了小哥。
”你就决定了？不后悔？”我爸说了第一句话。
”不后悔。”
”吴邪，你不能这么自私。我爸瞬间像老了几十岁。你让我们怎么办？啊？我和你妈，我们大半辈子都过来了，我们六十多了。我们已经没什么可求的了，你就当是我们自私，你能不能，和那小哥，分了？”
”......爸，对不起。”
”......”
”爸，我是真心喜欢小哥的，小哥人很好，真的，要不是他，我早就不知道死......”
”你别给我提那个字！”我爸突然喝道。
”呃，爸......我是真喜欢他。真的，小哥一路上救过我不知道多少次......”
我爸摆摆手。”你别说了，我和你妈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我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间。
有谁不希望自己的爱情得到父母的支持？尽管有些人整天叫嚣着爱情是自己的事，与父母无关，无需父母的同意，但我觉得，那只是他们吃不到葡萄而已。天底下为人子女的，没人不希望自己认定的另一半得到父母的认同，尤其是对于我来说。我经历的或许是普通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阴谋，诡计，我算计过别人，也被别人算计过；暗杀，偷袭，我早已双手染血且习以为常，这十年的波谲云诡，最后我求的，不过是与常人一般的生活罢了。
我想要和我喜欢的人，和我亲近的人，平静地生活在一起。
很贪心的要求吧？
可我哪边都舍不得放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