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情诗》戴放

6、风筝

　　很长的一段时间，沙脑子里一直回放着这几个片段：

　　老标微笑着说：“当然，我最讨厌砸蛋糕，我只喜欢抹。”一反手，那一块蛋糕就腻腻地糊在了阿凯的脸上。

　　老标笑道：“小子，想躲？”手一抹，沙避无可避，脸上一热，鼻端传来浓浓的甜香，赶紧叫：“不要，不要，我的西装明天还要再穿！”

　　老标却在下一秒就放开他，坏坏一笑，举起双手：“瞧，你的西服没脏吧？”转身出了厨房。

　　酷酷的脸，却难得地露出了三次笑脸。三笑，就象乌云中的三道闪电，枯木上的三朵鲜花，沙迷惑了。

　　只是一种错觉罢了，沙告诉自己。就象以前的几段纠缠，空得象个水泡，扑的一声消失，水面复又平静如镜，而心里那种不洁净的感觉，只会带来延绵不绝的后悔。圈内生活才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所见所闻所感，沙总体上的感觉，还是灰色的。这不过是一个欲望纠结的圈子而已。

　　确实，阿凯的生日过后，很久都没有老标的消息。倒是在网上□□里阿凯跟沙聊得越来越多。谈到自己的爱好时沙说起自己喜欢游泳，阿凯说他有三四年没游了，于是两人开始约着一起游泳。

　　阿凯的身体挺壮实，看起来原来曾经练过，不过现在倒有些微微发福，肚子的肌肉已经快淹没在油里了。不知道为什么，沙却突然想起老标瘦得一把骨头的样子，不知道他脱光了会是什么样子。。。。。。。沙有些脸红，赶紧跑去冲水，生怕会当众出丑。

　　阿凯是个非常好的聊天伙伴。恢谐，健谈，又不喜欢说别人的是非，虽然少了很多三八的快乐，但也让沙愿意跟阿凯更多的聊到自己：相信阿凯也不会跟别人提到自己的事。

　　阿凯谈到自己的过去时充满激情和浪漫，他会用这样的句子比如：“我走的那天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好象一个世纪来所有的悲伤全都倾泄到整个城市来了。他没下楼，可是我相信他一定会趴在窗前目送我。走了不到十米，我再回头看时，他的窗户已经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还有：“他什么也没有说，可是目光里的无奈和悲哀沉重得我连头都抬不起来。咖啡慢慢冷下去，就象我们无法挽救的爱情”等等。

　　这样粗放的躯体里居然有这么细腻的感情，沙觉得自己象在看琼瑶片。更奇怪的是居然阿凯跟自己前几个BF居然还一直保持着联系。沙很不以为然：“如果做不成爱人，根本不可能转成朋友。多尴尬，天下人这么多，重找个排解寂寞的朋友更容易，何必费这个劲呢。“

　　阿凯却说：“能相爱过，就是有缘。同路过一段，大家都很珍惜，虽然没有能走到终点，但互相的关爱还在，到最后都成了兄弟了。”

　　真是多此一举，沙不经意地问：“那老标是不是你曾经的BF呢？”

　　阿凯做昏倒状：“呃，我可不敢。做他的BF神经必须很大条，一上一下，比蹦极有过之无不及，我还是坚持我的细水长流吧。”

　　“那他的故事一定很丰富多彩吧！！”话一出口沙就有些后悔。问得也太明显了点。

　　阿凯嘻嘻笑，轻松地说：“啊，这个嘛，要靠你去挖掘喽！”

　　阿凯就是这点好，守口如瓶。

　　老标消失了将近一个月，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将近过年的时分。那次在阿凯家见到他的时候，整整黑了好几轮，加上他又喜欢穿黑色衣服，阿凯笑他掉到炭里都找不着。

　　老标原来到海南去了。沙马上想到碧海，蓝天，白沙，流浪到天涯海角的浪子，心里微微一痛。

　　老标情绪化非常严重。这次什么都不愿意说，板着一张脸，非常不痛快的样子。阿凯讲他遇到的一个难缠客户的笑话时，老标突然站起来说要先走了。

　　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跟阿凯说，他还要去同事家拿个文件，明天要交的任务。

　　于是沙跟在老标后面下了黑黑的六层楼梯。

　　很冷的天气，沙依稀感觉到老标身上的温度，想起那三笑带来的震撼，才一个月的时间，既远又近，他想伸手去触摸却动不了，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又被老标的沉默胶住了。

　　多希望这六层楼能再长些，再长些，该发生的还都没发生呢，沙失望地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楼。老标一声不吭地开锁上车，两脚支在地上。

　　沙呆呆地站着看着老标做这一切，直到老标不耐烦地叫道：“发什么呆，走，陪我喝酒去！”

　　风筝

　　词曲 : 陈升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担心的小孩子
　　所以我将线交你手中却也不敢飞得太远
　　不管我随着风飞翔到云间我希望你能看得见
　　就算我偶尔会贪玩迷了路也知道你在等着我
　　我是一个贪玩又自由的风筝每天都会让你担忧
　　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要如何回到你身边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担心的小孩子
　　所以我会在乌云来时轻轻滑落在你怀中

　　我是一个贪玩又自由的风筝每天都会让你担忧
　　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要如何回到你身边
　　贪玩又自由的风筝 每天都游戏在天空
　　如果有一天扯断了线你是否会回来寻找我
　　如果有一天迷失风中带我回到你的怀中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担心的小孩子
　　所以我在飞翔的时候 却也不敢飞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