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佐鸣』如果鸣人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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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后来，当他重返木叶，再一次行走在记忆中的街道时，他觉得他那样容易的对自己遵守诺言，却又对自己食言。他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缅怀者，一如同当年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幸存者一样。再比如，即使是到了今天，他也没能从自以为是中走出来，也不愿走出来。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洗清他在他人眼中的罪，更何况他在言辞上是立场不鲜明的。至于他自己，他想是要腐朽的，他们生来就是拿来腐朽的，尽管他现在的身体依然能够绰绰有余的摆脱四大国的监控。又尽管此刻埋在地下渐渐腐朽的是那家伙。那家伙……他这样想，人们提起他时，沉痛惋惜的称其为"那位年轻的影“，赞叹其是不朽的，尽管他们并不像他一样，在茶余饭后想起他，尽管所有的纪念都是为了忘却。
他想当忍者当成这样，左想右想都是没出息的表现，何况还是个影，尽管他后来逐渐承认，相较之下其实更没有出息的是他，虽然这么说但他内心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可以说自己不算什么，但换作别人就不行。他始终是不肯屈居人下的，但在有那么一件事情上，他终是永远的落后于人了——他以前没想过“吊车尾”的动作会这么快。就好像，在鼬死后，在一连串的人相继死后，他就经常在想，从什么时候起，那地方变得那么吸引人，人人都抢着去。
但他的确已经落后了。
其实，放在以前，他是不承认自己怯懦的，后来，他承认，但那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勇敢。这就好比他一意孤行是因为太过于在意别人的眼光，——其实他作为一个复仇者的形象是灭族后无数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形成的。他理应舍生望死才对，但他这样想时一定忘记了自己曾一度惧怕糟糕的生活，惧怕死亡。有那么一段时光里，他像是逐渐在摆脱过去的梦魇。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首先想到的是拒绝，拒绝可以杜绝希望，而希望是比之恐惧他更不愿意体会的，更为强烈，可怕的感情。于是，这也不难解释，后来，他的所作所为。他一再强调自己复仇的坚定是因为他太容易动摇；他一次又一次嘶吼着你们什么都不明白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故作镇定的说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其实他总是透过指缝看这个世界。在后来，他皱着眉，说：”樱，别哭了。”其实是因为……
后来，后来的街道路灯昏黄，少年曾经落寞的走过。
他一路信步的走，到后来，是跑，他经过树丛，他跨过这棵树，又踏过另一棵，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这让他想起，在他常年的叛逃生涯里，他也是这样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心里又在想些什么。突然，他听见自己回头说了一声”白痴”，反应过来后连他自己都禁不住愣怔了一下，他身后明明没有人的。
或许只是错觉。
后来的阳光那样均匀的铺洒，他脚上踩着斑驳的树影——他对周遭的事物一向漠不关心，他想，要不是有人死去，对此他一定不会记得。同样使他记得的，还有橘黄色的暖，心烦意乱的，打在他身上，莫名的不让人讨厌，后来的感觉像是大夏天被浇了一盆水，并不冷，但烦躁，总想回去换衣服。
但它在消逝。
2.
草长莺飞的时候，是他最讨厌的季节。当那位六代目为他送行，当他听到”喂，不要让我听说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被其它四大国抓到了”，他的嘴角竟浮现出了久违的笑意：“吊车尾，管好你自己的事。“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头，蓝天白云看多了，是会刺眼的。
那以后，他跋山涉水，却又不得不中途折返，他皱着眉想那家伙的事真多，他若是有朝一日死了定愿意客死他乡，无人知晓。但他这样想时一定不知道之前召开的一次五影大会上有个少年为了他据理力争，他说：“你们这些人懂什么？但少年毕竟不过是个少年，在体制面前也无可奈何。他也毕竟不知道，这么多年，少年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暗中派人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但他不会怀疑。
他以为少年一向神经大条。
在他的潜意识里，或者在他父辈一干人等的思想里，忍者就应该是冰冷，抹杀感情，守口如瓶，办事缜密干练。只有这样，才能适应雇主的需要，才能使忍者这一群体永存。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反叛的，但今日看来，无非是恪守一份传统而已。
但是少年，不信这些。这就不难解释，后来，少年只是笑着，就将沉默无言的黑白年代踩在脚下，后世的忍者行走在蓝天白云之下，遥想当年先辈昼伏夜出，见不得光，依稀能望见那个后来开辟了一个时代的背影，宛如传说。
那以后，他再一次踏上故土，那炙热的光线再一次照射在他身上了。它们折射，透过绿叶发散，又不厌其烦的再反射，熠熠生辉，而那光晕抖动，时而微弱，时而强烈，忽又停滞，那时，他突然感到恐惧起来。
那树影在他脑海中由模糊到清晰可见，似乎那种恐惧又一次攫住他了，一如很多年前一样。眼前的光线忽近忽远，周遭的景物被放大却又模糊，缩小却又变得清晰，他的视野时而开阔时而而狭隘——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呢？
他记得他那时面无表情的说：“给我交待。”
几近昏迷的少年迷迷糊糊的说：“交待……什么？”
他那时想只要还能说话就不会有事，何况这家伙身体一向强悍。
“遗言。”他这样说。
然后他记得那家伙突然笑了：“喂，我说，你这家伙……”
眼前的光晕仍在流转，这个时候的田野上流金弥灿，天空万里无云，像是无聊的故事里，那些没完没了的悲伤一样。远方有雀鸟，不知飞向何方。天地这样广阔，他却觉得逼仄。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他攥紧拳，果然说话没有下文的家伙是可恶的。
后来的天空依然澄明洁净，他背靠着那棵树，看着悲伤的人们浩浩荡荡的吊唁队伍。
一块冰冷的碑有什么好看的。他这样想。
当他的思绪回到现实的时候，他发现不经意间他已经到了终结之谷，他想一切没有在这里终结，却又在另一处终结。此时，山风呼啸，他想起多年前，风便开始这样吹，多年后，风还是这样吹。一种难言的悲愤突然就涌上心头了，不知为何，他奋力携着千鸟，袭向岸边的石壁。
那石壁簌簌抖动，渐次剥落。这时，他想他倒不是想念了，只是千鸟突然想起了螺旋丸，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佐鸣』如果鸣人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