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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往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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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证明你说的不是你编造的?”男人将信将疑,眉毛挤在一起显得更加凶恶。
“请你准备一张白纸和一支铅笔。”张起灵回答道。黑瞎子云里雾里,问大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大白大致和旁人说了一下。所有人更加云里雾里了。什么男人他们怎么没听说过,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别的故事?
吴邪拿到纸笔,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许久不动笔了,手有些僵硬,有些不安地望了望张起灵,看到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和嘴角一抹鼓励的浅笑,才安心下来。注意到这个细节的黑瞎子觉得自己莫名地被喂了一口狗粮,突然觉得连张起灵都脱单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个美人金屋藏藏娇啥的。
吴邪闭上眼睛努力回想那个男人的相貌和衣着、饰品。然后几乎是半闭着眼睛,在白纸上描绘。常年的笔力和非凡的记忆力,行云流水般地,不到五分钟,一个栩栩如生的男人就跃然纸上。隔着纸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的那种痞气、残忍。
男人拿到画纸的时候,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人有着和他十分相似的相貌,这个并不是他震惊的缘因,因为对方完全可能是照着他的相貌,略微改动一下画的。而是画中人脖子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挂坠。那个挂坠形状很独特,算是他们家族祖传的一个挂坠,因为家乡的战乱,他们们家族的每个人出生之后都会佩戴一个,算是一个血缘的标志。死得面目全非的时候,也方便家人辨认尸体。
他的那个,前几年在战场上,放在前胸的口袋里为他挡了一颗敌人的子弹,就那么碎了。他一直想找人重新做一个,却因为缺乏图样一直没能成功。而画中人的那个挂坠,他几乎可以肯定,和他曾经有的那个,一模一样。
而他之所以方才顺从那个记者的要求,也是因为他,的的确确是有一个亲弟弟。
只有当你也曾生活这样的一个地方,你才会真正明白,他们的残忍,都是因为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残忍而导致的。他们信奉暴力至上,觉得权力握在手中才有安全感,觉得人命如蝼蚁。因为他们在暴力中成长,在权力压迫中残存,在生命被践踏后的血泥中,走到了今天。你无法和他们说什么自由、民主、平等。不是夏虫不可语冰,而是他们生活的环境使他们学会成长,就等于学会残忍和冷酷。
他记得自己在七岁的那一年,有了一个弟弟。或者说是,母亲告诉他他即将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他摸着母亲平坦的小腹难以置信。
虽然心情很复杂,但因为父母的喜悦,他也由衷地感受到喜悦。他即将有一个弟弟,或者说妹妹,有和他一样颜色的眼睛,一样颜色的头发,或许会和他长得很像,那样就必将很像他的父亲,又或许会很像他的母亲。她的母亲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总是有一些士兵在她走过的时候,就痞痞地靠在隔离的铁丝网上,垂涎地把目光黏在她身上,对着母子两吹口哨,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一些下流的话。
而这时的他总是会瞪着眼睛狠狠地剜回去。其实从那时开始他就有一种深
深的不安,总觉得他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变强大的愿望一日日在心底扎根,几乎贯彻了他的整个人生。
母亲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却因为食物的补给不够,母亲自己却一天天地枯瘦下来。父亲那个时候非常低忙,每日早出晚归,愁容满面。他偶尔夜晚躲在父母门外偷听,常常听到一些战争、药、葬礼之类的词语。母亲的身体也越发不好,挺着大肚子,连在井中打一桶水都成为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之后他越发地乖巧,他的个子比一般人长得快,也承担了家里很多的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