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天之殿下的逆袭》贵奴

3、契约

　　夜已经降临，木兰娜娜无意间望着远处一双双火红的眼睛，她吓得立刻退下了高台。
　　瓜尔尔见殿下惊慌失措，轻声喊他【殿下，请回吧！】
　　木兰娜娜重新回到了石塌上，可身后冰凉的触感令她辗转难眠。
　　【殿下睡不着是因为底下热闹的盛宴吗？】瓜尔尔听到了地下的尖叫声和欢呼声，她甚至能闻到诱人的鲜血的味道。她好久都没尝过那美妙的滋味了。忍住欲望，瓜尔尔扶起在石床上再次睁开眼的殿下。
　　【嗯？】木兰娜娜被女仆瓜尔尔说糊涂了，她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她反而觉得四周太过静谧。而屁股底下冰凉的触感，更是让她四肢打颤。
　　【看情形，今天的战果十分可人。下面参加盛宴的人都疯了，又是庆祝又是跳舞的。搞出这么大动静，连我都听得到！】
　　【什么？】木兰娜娜发现自己只得到了杰克的身躯，而他的能力却没有继承到。可现在，她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瓜尔尔嘴里说的“战果”。
　　【伯爵为了给殿下报仇，白天的时候下令攻打雪域……竟然还抓回来一位皇子……】瓜尔尔见殿下一脸疑惑，她边听着下面的动静边回答殿下。她心里在盘算，怎么能让殿下挪动脚步下去参加宴会，这样她就能赚些口食解解馋。
　　木兰娜娜听了，急忙起身【在哪？快带我去！】
　　正中下怀，瓜尔尔自然步子移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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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围在中央驷台上的，将近百人。其中已经有十几个被放干了血，全身只剩窟窿。还有几个，是被直接吸干了的，尸体苍白无血，被随意地丢在驷台左边的台阶上，任由黑狗啃食。看台中央空出的一大块地方，用铁链绑着一位身着白色西服、白发碧眼的年轻男孩和几个穿着金黄色铠甲、看不出神情的强壮侍卫。
　　穿过复杂的暗道，木兰娜娜看到了眼前地狱般的情景。因为一天没吃东西，她想吐也只吐出了一点苦水。木兰娜娜根本没有勇气踏进这个杀人现场，她瘫坐在地上，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的喉咙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她想说话，可她的嘴巴在不停哆嗦。
　　【殿下！殿下！殿下！】
　　瓜尔尔见状，也不知道是真的担心，还是有意的，她大声地在木兰娜娜耳边喊。
　　欢呼和乐曲声停止，众人停下庆典，他们自觉地为殿下让出了通道。除了苏波，神龟、墤霞、慈悲、特仑、修、门卫、御、莉莉丝、妃浦肆都在其中，而坐在最前面一派悠然的伯爵看到跌坐在地上显得异常狼狈的杰克，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穿过人群，伯爵牵起杰克的手。他本想告诫杰克一番，却因为感知到杰克正全身颤抖而转变了说话的语气。
　　【怎么了？你身体还没有痊愈……】
　　【住口！】伯爵没想到，他平日里最听话的小儿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打断他的话，还十分无礼地甩开了他的手。
　　木兰娜娜也没料到自己会这样，可能想到了雪女的嘱托，又可能是因为眼前惨绝人寰的场景给了她巨大的勇气。怪不得，雪域的人会称他们为“吸血鬼”……什么血族，什么伟大的茉珈輀家族，不过是贪图享乐、为了自己的渴望而背叛雪域天的吸血鬼罢了！
　　在木兰娜娜看来，茉珈輀初代的罪过最大。
　　【伯爵，你真的是为了我吗？你就是屈从于欲望、不惜杀害同族的魔鬼！】木兰娜娜盯着他，咆哮出所有的不满与鄙夷。
　　【放肆！】伯爵已经没有忍让的必要，他念出咒语，对眼前无礼的儿子进行惩罚。
　　血轮出现，木兰娜娜被那奇怪的能量吸附，她的身体飘在空中，脚被固定在奇怪的阵型中，没有动弹的可能。而后一条条血柱不停穿过她的身躯，仿佛连她的灵魂都要刺破。那种锥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尖叫。
　　【既然是为我报仇，那么这里的每一条生命都为我所有。他，尤其是他，我要他！】木兰娜娜已经濒临极限，可她这种人即便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不愿意轻易低头。指着雪域的那位被铁链紧紧绑着的皇子，木兰娜娜用最后一口气说完了她想说的话。陷入昏厥的时候，她还盯着伯爵那双通红的眼睛在看。
　　见人已昏死，伯爵立刻停了手，若非杰克太无礼，他怎么都不愿意用这种酷刑惩罚杰克。在茉珈輀家族，有这样的铁律。凡归属于自己的猎物，生死皆由自己掌握，不论等级与血统，皆不可亵渎此权利。
　　明白了杰克对自己无礼的原因，伯爵此刻有些后悔。没想到这孩子为了他的此等权利，竟然对雪域的五皇子涛强行下了契约之语。
　　何为契约？及，无论意愿，随生而生，随死而死。这种契约，天定，无解。在雪域天，右手指向对方的眼睛请求相守，意味着你爱慕对方，你要和对方许下婚约。而一旦形成契约，无论对方是否愿意，他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伯爵抱起杰克，幽幽地瞥了一眼五皇子涛，他冷着音调下令【将他们带到殿下的城堡关着，没有殿下的旨意，都不准轻举妄动！】
　　神龟、墤霞和慈悲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只能带着他们的人离开此地。莉莉丝恨恨地盯了一眼被黑骑士押走的雪域皇子，却被身后嘲笑的声音拉回。
　　【想要靠男人跟子嗣上位，我看终要泡汤喽！】妃浦肆语气不善，却能让别人听见她语气中的喜悦。
　　莉莉丝一脸嫌恶地躲过妃浦肆，轻笑着消失在她眼前【别再轻易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好几天没食欲的！像你这样的杂种，就该被驱逐出黑森林！】
　　妃浦肆生气的脸越发狰狞恐怖，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亲手将莉莉丝的心脏挖出来酿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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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被关进石牢，西拉莫涛才从被打得没有任何力气的黄金铠士口里知道真相。
　　【尊贵的五子，婚约一旦达成就再没反悔的机会。或许，这不仅能救您一命，还能救……】
　　涛不想再听，他立刻打断了铠士的话【听着，我是雪域尊贵的五皇子，不是一个吸血鬼的附属物。我相信，父皇、母后一定会来救我，也一定有办法破除这该死的契约！】
　　看着涉世未深的皇子在一旁叫嚣，雪域民众里跳出一个中年男子。他满头弯曲如稻草的头发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甚至看不见他的眼睛，只看得到他青得有些不同寻常的下巴。他轻轻一挣，身上的绳子就脱落了。拔开手里的小刀，中年男子就冲向了皇子涛，即便铠士想阻止也无能为力。
　　小刀还未扎到西拉莫涛身上，中年男人就被神秘的力量掀飞，然后，重重地撞到墙上又跌下。中年男子咳嗽了好几声，他擦去嘴角的血迹，艰难地爬起来对皇子涛说：
　　【五子，契约乃命，你注定要跟茉珈輀家族有联系，即便雪女降生，也阻止不了。别再天真了，现在除了自救，没有其他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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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殿下的身体已经空了！我想，他不再具有任何灵力！】斐陌放好殿下的胳膊，十分震惊。杰克殿下的这种状况，竟然和书卷中记载的神话传说一样。
　　【你说什么？】伯爵根本不信，他又将眼神转向右长老揭尔曼。可揭尔曼同样点头，一脸疑虑。
　　【伯爵，血族传说中，在最终决战后，只剩亲王千还未羽化人间。可他为了化解孤独，亲手将自己的灵魂吞噬，用身躯再塑妻子，最终和妻子陷入永恒的死眠中。因此，古书有言，血族以灵魂生，没有灵魂便会腐朽成尘埃。如今，殿下却反其道而行，不可谓神奇也！】揭尔曼回忆完卷宗上的记载，不由连连赞叹。
　　【可他没有强大的能力，又如何继承茉珈輀家族伟大的事业？】听完左长老的话，伯爵再次皱起眉头。伯爵并不在乎杰克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他想到预言柱上的神迹，总觉得前路茫茫。
　　【殿下的确已经失去所有能力……伯爵，神迹千年一遇，算算，再过不久就会到来……】斐陌望着床上呼吸均匀的杰克殿下，他温声提醒坐在一旁思忖的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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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雪域天，有一类物种不被任何一方接受，他们被叫做“半妖人”。他们纤细而矮小，后背还有一对翅膀，像极了蝴蝶。他们色彩斑斓，以花草为食。天生良善的他们不善攻击，他们只能不断迁移，寻找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天地。
　　雪域和黑森林的战火曾让他们流离失所，却也因此多了守护他们的伙伴。拥有一半雪域一半茉珈輀血统的混血被雪域和黑森林同时驱赶，在无路可去时被半妖人收留。从此，他们作为半妖族的武士，世世代代守护着半妖人。
　　而同样混血的妃浦肆，却因为是伯爵的后代而幸免于难。只是，伯爵强大的基因也没能彻底改变，她依旧继承了混血的容貌，半边脸上又青又丑。像妃浦肆一样，混血的人大多全身灰青，尤其脸上天生的褶皱，让他们看起来极其恐怖。
　　和其他子爵不同的是，妃浦肆并没有愿意追随她的部下。她所有的地位，都取自于她自己的英勇。她必须要屠杀，因为她要活下去……
　　她早就注意到人群里有些奇怪的中年男子，尽管他极力掩藏，可妃浦肆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似曾相识。她不敢轻举妄动，她在等待时机。至少这几日，她不能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