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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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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塔芮丝和阿斯特瑞亚再次碰到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是在N.E.W.T.考试之后的餐厅门口。那时,弗立维教授正亲切地对着一脸自信地从考场里走出来的他点头,拉巴斯坦对这位魔咒课教授微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正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方向走来的埃文·罗齐尔。他们相□□了点头,然后与弗立维教授道别,一起向外面走去,嘴上一刻不停地说着什么。
“又是一年的毕业季,”阿斯特瑞亚和安塔芮丝走下楼梯,嘴上感叹着,“其实我还是觉得挺奇妙的……他们两个关系好得令人惊讶。”
安塔芮丝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向弗立维。她们前一天晚上在一本以前学姐留下的笔记上遇到了一些问题,现在正打算去请教弗立维教授。
“啊,你们已经看到这么后面了?”
弗立维教授接过她们手里的的羊皮纸看了起来,上面是一段她们抄下来的、关于大约十年前某一场O.W.L考试的总结。他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觉得这两个学生可真是了不得。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你们刚刚二年级学完,还没有能够总结更高一阶的魔咒,哦,我不是说理论,而是实际应用。”
弗立维教授笑着对她们摇头。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魔咒的效果会因为施咒人的魔力、手势和语气变化,但一、二年级学的初级魔咒在这一点上表现得并不明显,”他做了个挥魔杖的姿势,“等到你们更深入地了解魔咒、更熟练地运用中、高级魔咒之后,你们会慢慢摸到门路的,这个急不得。”
他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女孩点头。
“看到你们两个的样子,真是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几个学生……你的姑妈柳克丽霞,”他指了指安塔芮丝,“还有你的姑妈,她们俩小时候关系也很不错,也很喜欢来问一些明显超过她们当时课程水平的问题……只可惜……”
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安塔芮丝和阿斯特瑞亚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是惊讶。
她们从来不知道柳克丽霞·普威特和早逝的安菲特里忒·格林格拉斯是好朋友!
“哎,一看就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就是很玄妙啊。”
他看向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和埃文·罗齐尔离开的方向,又转回来。
“以前罗道夫斯和德鲁埃拉也很亲——”
安塔芮丝不自觉地僵了僵,阿斯特瑞亚轻轻用手碰了碰她的手。她吐出一口气,然后让自己放松下来。
“唉——我怎么跟你们说起这些了,都是陈年旧事了,”弗立维感叹着,又摇了摇头,然后把羊皮纸还回到她们手里,“啊,梅多思小姐下来了,去吧。”
他重新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女孩。六月的阳光金灿灿的,城堡外的嬉笑声让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考试都结束了,好好享受阳光和欢笑吧——有时候我可真头疼我自己的学院,你们这些孩子们——这个年纪就是要多活泼一些啊!”
*
随着七年级生的N.E.W.T.考试落下帷幕,安塔芮丝的二年级也步入了尾声。她再一次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收拾起来,开始对拉文克劳每学期都重新安排宿舍的制度产生了一些不满。
简直就像是每年要做三次大迁徙……
她挥着魔杖把所有东西分门别类,然后统统塞进行李箱,最后终于赶在凌晨以前合上了箱子。她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怎么都没想到,新的消息来得这么简单……
她想起弗立维教授提到的两件事,又一骨碌爬起来翻了翻自己的笔记。
格林格拉斯和布莱克,莱斯特兰奇和罗齐尔。
布莱克和罗齐尔,格林格拉斯和罗齐尔……
她把布莱克、格林格拉斯和罗齐尔三个姓氏圈了起来,又看了看莱斯特兰奇。她翻了翻羊皮纸,又看到了贝拉特里克斯给她的信。
这一年里发生的事可真是多啊。
反常的贝拉特里克斯、反常的埃文表哥、反常的卢修斯·马尔福、反常的雷古勒斯。
她皱了皱眉,又把那几张羊皮纸收回去。她能够感觉到身边有什么发生了,但是她却抓不住它、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床边传来“叩叩”声,她有些诧异地抬头,一只眼熟的猫头鹰正歪着脑袋看她。
“……西里斯?”
她打开窗,猫头鹰拍了拍翅膀然后抬起一条腿。安塔芮丝解下绑在猫头鹰腿上的纸条,上面熟悉的字体写着:
“明天我们坐一个包厢吧。”
安塔芮丝愣了一下,然后笑开。她把纸条翻了个面,在空白的地方简短地回了一个“好”,然后把纸条重新绑回猫头鹰腿上。她目送着它远去,然后微笑着关上窗,往床上一倒。
西里斯是有什么要说吗?有什么事要急着在火车上说啊……
她把脸埋进被子,然后闭上眼。格兰芬多塔里的某一间宿舍里,西里斯·布莱克露出了笑容。
“你丫跟谁传小纸条呢?”
詹姆斯翻了个白眼,把脑袋凑过去,最终因为两张床离得太远作罢。
西里斯坐在自己的床上也翻了个白眼。他把那张纸条夹紧书包夹层里,然后伸手拉上了床幔。
“当然是安,你见过我和别的什么人写纸条?”
他“嗤”了一声,不去离詹姆斯,自顾自睡下。
*
又是一年的暑假。
阿斯特瑞亚·格林格拉斯下了火车、与两个朋友道别后,就感觉自家的家养小精灵拉住了她的衣袖。从英国回到法国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她从一阵眩晕中回过神来,脚下已经是家里柔软的地毯。
不知道是不是妈妈嘱咐过了,她想着,把行李箱打开,然后拜托家养小精灵帮她理东西。
她居然直接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斯特瑞亚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曾经离日后那位在英国魔法界掀起腥风血雨的人物那么近,近到只要她走到楼梯口就能看到他血红的眼睛。她只对自己不用去面对父亲和哥哥的冷漠而感到庆幸,然后她坐在自己床上,无聊地玩着手指。
她脑子里闪过这两年来所获得的所有信息——尽管不多,但已经让她感到了不安。她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
毕竟是她自己说要活出自己的……
她看了看自己的书架,把小时候学过的一本纯血图谱抽了出来。她翻到了格林格拉斯那一页,仔细看了下去,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安菲特里忒·格林格拉斯的名字,旁边的年份告诉阿斯特瑞亚,她是在12岁的时候去世的。
所以她们之前弄错了……她连二年级的圣诞节都没有活到。
她又把书页向前翻到“布莱克”,就在安菲特里忒·格林格拉斯死后每两个月,当时只有13岁的西格纳斯·布莱克娶了大他四岁的德鲁埃拉·罗齐尔。
她又翻到“罗齐尔”的一页,只见老埃文·罗齐尔的名字被重重叉掉,而德鲁埃拉·罗齐尔的名字被圈了起来。
她小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些奇怪的地方……?
阿斯特瑞亚摇了摇头,最后想起了莱斯特兰奇。她又把书页“哗啦啦”翻到那一页,上面什么标记都没有,她只知道了一件事。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比德鲁埃拉·布莱克大了四岁。
难怪弗立维教授记得这么清楚……四岁的年龄差,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和埃文·罗齐尔现在也是差了四岁……不对,这不是重点。
她看着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名字旁边的年份,眨了眨眼,一个猜想在她闹钟浮现。
弗立维教授只说关系亲密,但并没有说是什么关系。尽管埃文·罗齐尔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关系好得令人惊讶,但如果这是有上一辈的授意……?
而罗道夫斯和德鲁埃拉……
她重新翻回罗齐尔那一页,出神地看着德鲁埃拉·罗齐尔名字上的圈。
如果他们两个不仅仅是朋友的关系……
可是那又和格林格拉斯家有什么关系呢?
阿斯特瑞亚抿了抿嘴,不解地盯着罗齐尔那一页上的墨水印记。老埃文·罗齐尔名字上的叉笔迹很重,她摸了摸纸页,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下凹的痕迹,但德鲁埃拉名字上的圈缺陷的漫不经心,似乎批注者只是轻飘飘地划了一道,线条交叉的地方,有一端都飞了出去。
她掏出自己的魔杖,又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在校外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让家养小精灵帮她把这一页复制下来,然后附上一张羊皮纸简洁地写下她刚刚的发现。她看着猫头鹰飞远,成为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视野中,楼下传来一些交谈声,她小心地打开门,听到父亲送客的话语。
“那么,我祝愿您心想事成——”
“那是当然,”一个陌生的男声想起,语气里不加掩饰的傲慢,“伊阿珀托斯,你永远都是我最忠实的朋友。”
“您也是,”伊阿珀托斯·格林格拉斯笑起来,“不过我以前一直以为,阿布拉克萨斯和您的关系更好一些。”
那个陌生男人沉默了一下。
“阿布拉克萨斯真是可惜了。”
壁炉里传来火焰升起的轰声,只听见一声“对角巷”,客厅里重归于平静。
而阿斯特瑞亚小心翼翼地掩上门,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该她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