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撰组）留下》Mihael

9、008

　　（八）
　　从现在开始，宇田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停在阿竹脑袋里翻滚着，心里滋生出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跳动，全新的希望。

　　“我在不久前看到了一具有趣的女尸，年龄大概十六十七这样，我目测她比你矮一些，或许是家里条件比较好吧，你比她瘦一些。她才刚死没有多久，作为临时的□□所能使用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而且不少。”

　　宇田川抖了抖烟斗，继续说着，“对了，还有一些必须说明的事，在被鬼魂附身不久后，尸体会逐渐变得和俯身的人一样，这可能是为了让死者安宁吧。但是就算附身到了死人身上基本还是和现在一样，世界还是只有灰白黑；还是闻不到气味，尝不出味道；还是流不出眼泪，还是有很多做不到的事。”

　　宇田川看向阿竹，眼睛微眯，有种狡黠的感觉，吸了一口眼，又缓缓吐出，白烟袅袅升起，这使得宇田川的脸庞变得模糊。

　　阿竹已经十分明白宇田川的意思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一道非同寻常的选择题，答案只有两个，做或者不做。

　　像是有什么顶着阿竹的嗓子，她压制住声音的抖动，漆黑的双眼动也不动的看着宇田川，“……我做。”

　　宇田川像是料到一般满意的点头，“那么作为交换，附身成功后帮我找一个人。你已经同意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阿竹点点头，“我明白。”

　　“那就跟我来吧。”宇田川眼里似乎燃烧着什么，像是冰冷的火焰。而在她身后对于阿竹来说灰色的光线，似乎异常耀眼。

　　阿竹握紧了自己现在的手，又松开，自从得到了这个身体后阿竹已经做了很多次这个动作了，但她还是没有一点实感。但她的脚确确实实站在了地上，她正用这双脚跟着冲田，虽然距离很远。

　　冲田的感官异常敏锐，阿竹怕自己太过于接近会被发现。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正在执行者什么任务，可以这么判断的证据是他有进行伪装。

　　其实有了身体倒没有那么方便了，但现在要是再有散落的糖果或是其它的事，她一定能做到了。

　　冲田忽然开始行动了，之前他一直闲散的逛街，而现在虽然依旧闲散，但有明确的目的性。而四周似乎也有这样的人开始在移动。

　　阿竹把距离隔得更远了，再这样跟下去大概就麻烦了吧，阿竹渐渐停下了脚步。此时她的前面和后面都只有一条路，身旁是一个荒废了的寺庙，里面布满了灰尘，没有佛像。

　　就这样直直走回去好了，在这里躲着太容易被发现了。

　　本来阿竹已经往回去的路移动了，可是她感觉到有人正往这边赶，四下张望了一下，阿竹躲进了寺庙。

　　当脚步声从越来越大变成越来越小的时候，阿竹松了一口气，从破洞的窗户看去，是天蓝色的身影，还有飘动的山形图案。

　　是新撰组的人，大概是增援或是善后的吧，不知道下面有没有，现在这种情况留在这是最安全的吧。

　　阿竹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许是荒废了的原因，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留下来的东西也都破破烂烂的，特别是那个摆在角落的屏风，上面的花纹已经模糊不清，有一些小洞，还布了一层厚厚的灰。

　　阿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将手放到屏风后头，从正面看不到手映在屏风上的影子。为了保险起见，阿竹躲到了屏风后面。

　　不知过了多久，阿竹终于感觉到有人来了，他们的脚步渐渐变大，此时阿竹还能清楚的听到他们说的话，不过是和任务无关的关于晚饭的事，然后他们的谈话声和脚步声又变小了。

　　冲田有种奇怪的不和谐的感觉，像是遗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你们先回屯所吧，我还有事。”冲田和队士打了声招呼，又独自折了回来。在走到破庙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心中不和谐的感觉是什么。

　　在这个被一层厚厚的灰覆盖的地方有一串脚印。

　　冲田用手紧握着刀柄，准备随时抽出来，冲田放低了身子，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踏进了寺庙。

　　他慢慢靠近这串脚印所指向的地方——屏风。

　　阿竹只要一听就知道这是冲田的脚步声。她现在该怎么办？这样继续下去他就会发现自己了，这样的话，自己一定会紧张地不知所措，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傻兮兮的自己。而且一定会被怀疑的吧。

　　该怎么办，脚步越来越近了，可是不管出不出声后果都是一样的，那么至少不能让他看到自己那像傻瓜一样的表情。

　　阿竹用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用手紧紧地贴着脸，不想让自己的丑态一丝一毫的展现在喜欢的人面前。

　　冲田深深地吸了一空气，在侧身的瞬间把腰间的加贺清光拔了出来，准确无误的架在阿竹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反射出寒光，上面还残留着刚刚执行任务时留下的血迹。

　　然而当冲田看到眼前是一个少女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把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用葱白的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脸，只穿着一件简单的浅棕色和服，看起来很单薄。

　　好像很慌张的样子。

　　冲田冷冷的说着：“把手放下。”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前的人似乎更加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脸，腿也更加收紧，像是想缩成一团，“我……我长得很丑，一定会把你吓到的。”

　　一说完阿竹就后悔了，自己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好想一手撞死。

　　到目前为止的反应都算正常，也还没做什么可疑的事。

　　阿竹稍微移动一下手指，露出一条缝隙，可以看到冲田的脚还有衣服的下角，那上面似乎沾着什么发黑的东西。

　　冲田要将刀放下的时候，眼前的人忽然动了，黑色的头发顺着肩膀下滑挡住了她的脸和捂住脸的手，冲田下意识的又将刀架了回去。却发现她只是指着自己的衣服说道，“先生，那里脏了。”说完还想伸手去擦。

　　那时刚才做任务的时候沾上的。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是沾上了。冲田有些懊恼。他躲开了阿竹的手。

　　阿竹见冲田避开了赶紧缩回了手又捂起脸来，她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那个……先生，对不起。”

　　冲田觉得这个人太奇怪了，比起架在脖子上的刀竟然更在意是自己的衣服脏了。

　　“别先生先生的叫了，我叫冲田宗次郎，刚刚抱歉了。”说着他把刀收了起来。

　　阿竹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笑出来了，她心里默念着他刚刚说过的话，像是怕忘记一样宝贝。

　　他和自己说话了，还告诉了自己名字，虽然不是现在的真名。

　　“那么告辞了。”冲田转身走了回去。

　　“冲田宗次郎先生，再见。”冲田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声音听上去很开心，就像得到什么宝物似的。

　　这个人果然很奇怪，只是知道一个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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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意义上的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