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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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一辆普通的白色捷达悄悄的驶入一栋管理严谨、设施规范的高档宁谧小区。
小区门口的守卫挺严，汽车没能进去，只能就停在小区外面。
“高博，把东西都拿好，我给人家领导打个电话！”坐驾驶座上的是高博的父亲，高青硕。
“嗯，都准备好了！”高博低头看了眼怀里抱的东西，点了点头。
高青硕今年四十四岁，即将步入中年，身形倒还是清瘦的很，中等个头。自己开了家不大的公司，主要面向体育及教育设施的进出销售工作，业绩不好也不坏，勉强维持日常运营。
电话接通后，门口的保安很快就放行。高青硕将车停好，下了车，带着儿子去了他们今晚要拜访的人，C市教育局局长林远。
高博能从E市三中调到C市一中，确实是他爹高青硕找了人托了关系。转学到C市一中是有难度的，不光要办理各种各样的入学手续，而且还要参加该校举办的转学生入学考试。
高博成绩勉强通过，可是想要这么短的时间内入学却并非易事。为了不耽误太多时间，高青硕托了朋友的朋友一大圈，终于把事情办成了，今晚是特地来送谢礼的。
高博有些局促，他怀里抱着礼物，忐忑的跟在他爹后面，进了这座高档小区。
沿着小区传达室一直往里走，走个大约六七分钟左右，右转，入目的是一家有白色栅栏围起来的挺雅致的独栋小别墅，这里就是他爸说的，市juzhang林远的家。
高青硕按响了门铃，很快，门就开了，一个年级五十多岁的有点胖胖的女佣人过来开门。
“是高先生吗？”女佣人问道。
“是的，我是高青硕，这是我儿子！”高青硕简单的回答。
“好的，您请跟我到会客室吧！”女佣人点点头，转身就将他们带进了会客室，端上茶水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高家爷俩坐在沙发上，两人都有些局促。高博怀里死死的抱着准备好的礼物，高青硕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扣在大腿上，食指在高频率的敲着膝盖骨。
高博打小就不太习惯去别人家做客。他总觉的在别人家，尤其是不太熟的人家里玩，特别局促，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而像这种，颠颠儿的给人家送礼这种事，更是他自打娘胎里问世一直到现在第一次经历。
很快的，一阵沉着和缓的脚步声不快不慢的响了起来，高青硕立即拉着高博站了起来，顺手还给儿子整了一下衣领。
“……”高博瞥了他爸一眼。
会客室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高大健硕，五官硬朗的中年男人，此人便是他们今晚要拜访的人物，林远。
“林juzhang，您来了！”高青硕首先一步迎了上去，伸手就要跟他握手，满脸都是诚恳，隐约中还带着些诚惶诚恐，“大晚上的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这位林远倒是没啥特别的表情，既看不出多高兴，也看不出有什么不耐烦。他跟高青硕握了握手，犀利的目光向他身后扫了扫，一眼就望到了盯着自己忐忑不安的高博。
高博比他爸的身高还矮了点，而且人又纤瘦，一张小嫩脸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几岁，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又总给人一种无辜小动物的感觉。于是，难得的，林远对着个男孩施舍般的露出了一点慈爱的笑容，问道，“你就是高经理的儿子？”
“……”高博一愣，反应过来后就狂点头，“对对，是我！我叫叫高……高博！”
高博是有些紧张，大概是还没能适应这人一转眼的变脸过程，说起话来就有些结巴，边结巴边脸红。
高青硕有点不好意思，他尴尬的轻斥了一句，“真是笨啊！”
林远冲他摆摆手，示意他没什么，“你们父子俩先坐吧，别干站着了！”
“好，好！”高青硕拉着高博坐下了。
“高博同学，在学校里还适应吗？”林远坐下后，问道。
“嗯，挺好的！老师和同学们都对我很好！”高博急忙点头。
“那，有没有欺负你的？”林远又问。
“那个……”高博脑海里一下子就闪现出了下午李平那张异常嚣张夺目的脸，于是，一口气就这么提了上去。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眼神从他爸的方向射过来，于是这口气又被生生的咽了下去，立即改口，“没，没有！同学们都很友善！”
“呵呵呵……”林远淡淡的笑了笑，“你跟我儿子一点都不一样！”
“啊？林juzhang家的公子也在一中吗？那可真是好啊……”高青硕惊呼了一声，“不知道他是几年级呢？”
“高一！”林远答道，“我那儿子啊，那性格啊，唉，我真是担心啊！”
“您这说的什么话啊，我家这小子除了老实之外，优点是样样都没有啊，现在的孩子，太老实了不是好事……”高青硕就开始了各种贬低自己儿子，各种大气磅礴词语，变着花样的去夸对方的儿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纵使林远也知道高青硕大部分的话是在拍马屁，但是对上自己孩子，再大的马屁，那也是好闻的马屁了。
高博一声不吭，默默的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你说一句，我接一句的。
高青硕此番前来，看似是要来感谢林远对他儿子高博转学的帮助，实则也是存了一点其他的想法。juli最近恰好有这个选材招标的项目指标，如果他们公司能招揽到这个项目的话，那自然是天大地大的好事情。
林远有个挺好的同学恰巧又是高青硕的现任老婆的同学，他也是几经周折才终于搭上了这个关系，给自己儿子转学的问题也只是个小小的引子。
传闻里，林远是个极其不近人情的铁血硬汉，多少人之前想找他办事，都被毫不留情的拒之门外。高青硕来之前还挺担忧的，但是等到见了真人，还聊了几句话后，他心里的紧张疑惑稍稍缓解了一些，心说传闻毕竟是传闻啊，百闻不如一见。
高青硕脑子转了个弯，几经徘徊后终于问出了他藏在肚子里许久的话，“林juzhang，您看啊，我前两天去了高博的学校转了一圈，发现他们学校操场上的一些体育设施，上了点年头……”
他话匣子才一打开，林远已然对他的目的清楚了八分。他这人脾气是有些倔的，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故意借小话题扯到大的求人办事上。那脸色也瞬间冷了几分。
高博对高青硕打的算盘不是很懂，他只是觉的那刚才脸色还挺和善的男人转眼就拉长了一张脸。瞬间就觉的有些坐立难安，就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他爸，还悄悄伸手拉他一下他爸的衣袖。
林远还是挺理智的，尽管对高青的动机有些气恼。但是理智还在，况且还是对上高博这么个柔弱惹人怜的孩子，他也就没好意思把话说的太硬太绝，于是就高喊了一声，“张婶，你过来一下！”
会客室的门开了，刚才那个胖胖的女佣人走了进来，“先生，有什么事？”
“嘉嘉回来了吗？”林远问道。
“还没有呢！”
“这个臭小子，他去哪了？老王不是接他去了吗？怎么现在都没回来？”林远的口气又硬臭了上来。
“这个……”张嫂稍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先生，您难道忘了？老王说他家里有点急事……”
“………”林远略一思考，“张嫂，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回家。还有，你带这个孩子出去吃点东西！”
他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指了指高博，高博被他瞧的心里头开始犯怵。
“好的！”张嫂点点头，很快就将高博带了出去。
高博自然是对他爸和这位juzhang要谈的话产生了一点好奇心，他这人平日里做事什么的，反应是有点慢，但是反应慢不代表人就笨。
有些事情，他仔细想想也是能想出个三五四六的。所以，他跟着张嫂走出这房间的时候是惴惴不安的！
因为，他一向都敬而有畏的父亲在做着他觉的很不耻的事情。这跟他从小在电视在书上看到的，跟他在学校里接受到的教育不一样。
可是，从另一方面想，他父亲这么做，不还是为了自己吗？为了他能进C市一中……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大可不必向别人低声下气。
不屑不甘掺杂着羞愧内疚羞愧内疚，这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脑海里翻腾。
张嫂将他带到了客厅，端上茶果饮料，高博很有礼貌的跟她说谢谢，张嫂挺客气的笑笑就去了厨房继续忙活了。
高博一人坐在客厅里巨大的几乎可以当床躺的深棕色皮质沙发，他悄悄抬眼扫了一圈这客厅。
这间客厅跟这栋别墅似的，不算大，比起他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宽敞奢华的大别墅，这里就显的温馨别致太多。
正前面的是一面电视墙，电视的上面挂着几副古色古香的山水画，再往电视墙旁边看，红柜子上摆放着几张用相框裱起来的照片。
高博很想走过去看看，但是一想到这是别人家，他就没敢挪动步子。他转头往会客室紧闭的房门扫了一眼，叹了口气。然后，他的注意力回到了客厅茶几上摆着的水果点心。
大托盘的最中间摆着一小碟花花绿绿的糖果，高博弯着腰，伸长了脖子凑到了碟子前，挑拣了一会，从里面找到一颗甜橙味道的糖果。
拆掉包装纸，将糖塞进了嘴里，高博满足的翘起了嘴角，眯上了眼睛。
高博喜欢吃甜甜的东西，只不过，他小时候太胖，他妈怕他会越来越胖，就一直控制着他的糖分摄入。
他小时候有个梦想，就是有一天能敞怀肚子毫无负担的吃尽全天下所有的甜食。不过，越长大，就越觉的这个梦想很难实现，小时候那种吃到糖果的幸福感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高博吃的很专注的，小小的球状的美味硬质糖果被含在嘴里，丝丝的甜渗透到他的整个口腔，顺着口腔又弥漫到身体各处，身体的每个细胞都乖乖的绝对不带一丝反抗的向这糖果低下了头。
张婶从厨房出来，突然猛一抬头，笑道，“呀，回来了！”
高博吓了一跳，他慌忙抹了把嘴，从沙发上站起身，疑惑道，“阿，阿姨…你…”
“回来了！”陌生的听起来有些冷淡清朗的大男孩声音从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高博一个机灵，身体嗖一下灵活的转了过去。下一秒，他张大了嘴巴，一颗橙黄色的糖果还被他含在嘴里，腮帮子都鼓鼓的，他眼睛亮亮的，也闪闪的，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林，林同学！”
林嘉华才刚从外面回来，制服外套被他脱了下来，进门就直接扔到了沙发上。裹着高大修长身体的白衬衫被汗水微微打湿，不甚明显的贴在身上。
隔了一米远的距离，他身上那种年轻却又充满吸引力的味道已经盈满了整间客厅。
高博不太敢抬头看，林嘉华有些冷冷的声音从他头顶冒了出来，“你来我家干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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