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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一般来说,司寝的职责并不包括值夜。但皇帝开了口,以前没有没关系,从此刻开始,司寝便有了这项职责。

      平生并不因为忽然被要求干职责外的事情而惊讶,眉毛都不带动的,低头应道:“诺。”

      替皇帝值夜,听起来好像很暧昧,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皇帝睡在龙床上,值夜的人睡在外殿小榻上,中间隔了两道大大的屏风。除非半夜皇帝夜起召唤,否则值夜的女官不得踏入皇帝所在的内殿,以免惊扰皇帝。

      “朕让人换上整套的新被子,你直接用就行了,不用回去抱被子了。”皇帝及时出言阻止了平生打算回房收拾铺盖的脚步,他食指扣了扣桌子,道:“时间还早,陪朕喝会儿茶吧。”

      平生回转身子,再度走到皇帝身旁,道:“皇上请坐。”陪皇帝喝茶,当然是皇帝喝茶,她泡茶。

      “现在是晚上,皇上喝薰衣草茶吧?”平生从大瓷罐中取出一只小瓷罐,握在手里问皇帝。薰衣草茶是近几年西疆那边传过来的,起初被用作香薰,后来渐渐发展成茶,有镇静神经,舒缓心情,帮助睡眠的功效。

      皇帝坐在椅子上微微颔首,同意了平生的提议。平生泡茶的手法优美动人,只是看着便是一种享受,皇帝一向很欣赏平生泡茶的功力,所以才经常让她陪着喝茶。

      “朕记得你之前是慈宁宫小厨房的。”皇帝忽然有了闲聊的兴致,主动了解起自家司寝来——尽管在平生调职过来伺候他之前,他就拿到了平生的所有资料,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她说一次。

      “对。刚出储秀宫的时候分派在尚膳房,后来有幸被太后娘娘看中,然后才进了慈宁宫的小厨房。”平生一心二用,手上的动作丝毫不乱。她不觉得皇帝会不知道她的生平,这个时候问她的过去肯定是因为太闲没事干,她不介意配合他。

      “说起来,朕吃过一次你安排的膳食。”皇帝的唇角勾起,陷入了愉悦的回忆里,“那时候元宝还没有上学,时常在朕这里学些启蒙的东西,午膳便也跟着朕一起在御书房用。那次元宝的膳食里有一碟子被做成小动物形状的糕点,朕看着有趣,出于逗弄幼弟的心思偷拿了两块吃……”

      说着,他的视线对上了平生的双眼,声音苏得犯规:“很好吃。”

      平生垂下眼,躲开皇帝的撩人一击,道:“好吃是厨子的功劳,臣只占了一个有趣。”

      “——那就很厉害了,它的外形让朕胃口大开。”皇帝笑出了声,似乎没有在意平生稍显冷淡的回应,“你来朕这里之后,好像就没有拟过膳食单子了。”

      “皇上请用茶。”平生倒了一杯茶出来,双手递到皇帝面前。心中不住地腹诽,她在紫宸宫干的是司寝女官,没事拟膳食单子干什么?

      皇帝轻嗅茶香,品了一口,开说话语气就变得酸酸的了:“不对,你经常拟膳食单子送去慈宁宫,只是没朕的份而已。平生你好偏心。”

      明明问柔郡主都天天端汤送水了,也不见她行动起来,好歹效仿问柔郡主送个汤,不是亲手做的也行。

      “臣没有偏心。”平生不吃一米八几的汉子的撒娇,她淡定地帮他续杯,然后淡定地纠正皇帝的用词,“臣得太后娘娘厚爱,才有机会伺候皇上您,太后娘娘对臣有大恩。娘娘开口要我帮忙拟膳食单子,臣不敢辜负娘娘。”

      言下之意:皇上您从来没有提过要求。尚膳房里一抓一大把专门为皇帝拟膳食单子的人,她虽然有这方面的才能,但这已经不再是她的工作了,她怎么好随便跟人家抢饭碗。

      “……”皇帝沉默了会儿,从善如流地改了说辞,提出要求道:“那么,朕明年生日那天的早膳和午膳都交给你了。”

      “谢皇上恩典。”平生囧囧地行礼。她在思考一个问题,生日那天,按照这里的习俗,不都是早膳吃长寿面,中午吃平安粥,晚上开宴席庆祝吗?她就是再能耐,能把长寿面和平安粥变出花儿来呀?

      皇帝明年的生日还很遥远,暂时可以揭过不提。

      刚提了任性要求的皇帝把注意力放到了正在喝的薰衣草花茶上,“这个茶不错,喝着很舒服。明年让董将军多带些回来。”

      他这里的茶叶种类很多,经常一年下来,将近三分之一的茶叶都没有尝过味道。这个薰衣草茶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喝。

      “没想到这茶不值钱,味道却很好。怪不得西疆那边的百姓喜爱喝这个茶。”他评价道。

      这个年代的人对花茶的研究不深,喝花茶的大多是风雅的女性,人们喝花茶只是觉得餐花饮露的行为非常高雅。

      “这种茶有镇静神经,舒缓心情,帮助睡眠的功效,晚上喝一点对睡眠有帮助。”平生干脆向皇帝做了一波科普,“皇上晚上尽量不要喝其他茶叶,不然可能会睡不着。”

      “嗯。”皇帝从平生手里接过茶壶,亲自倒了一杯茶推到平生跟前,道:“坐下把这杯茶喝了,然后就去休息吧。”

      平生略有诧异,她看了眼皇帝,心想皇帝这是在体贴她,想让她有个好睡眠吗?她端起小巧玲珑的茶杯,将里边的茶水一饮而尽。

      “怎么跟喝酒似的。”皇帝摇头失笑,“泡茶的功夫一流,喝茶的水平还要锻炼锻炼。好了,天色不早了,休息吧。做个好梦。”

      他让她喝茶,果然是体贴她,希望她晚上能睡好。平生摸了摸忽然乱窜了两下的心脏,盖着被子躺在小榻上望外面的上弦月,说好了坚定意志不被撩,结果最后还是被一杯茶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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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好眠。

      平生眯着眼睛打哈欠,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不大愿意出来,但她昨晚值夜,今天就要负责喊皇帝起床,故而即使心里万般地不情愿,她也还是把脚伸出被子,套上鞋子,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着出来。

      皇帝的寝宫在窗户下点了四个火盆,平生穿戴好衣物之后凑到其中一个火盆旁边取暖,然而寝宫内为了通风,四周的窗户也是半开着的,她的手温暖了,背部却经受着寒风阵阵,只好搓搓手臂,远离了看似温暖的火盆。

      她走到分隔内外殿的屏风处,放开嗓子喊皇帝起床上朝:“皇上?起……”

      还没有喊完,她就看到了穿着寝衣衣衫不整坐在床边的皇帝,他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过来更衣。”

      皇帝刚起床时会有些微的起床气,不至于乱发脾气,但周身的气压非常低,平生有点怵这样的他,轻声道:“皇上,请您站起来。”

      还好,皇帝很配合她,让站起来就站起来。

      这次帮皇帝更衣和上次很不一样,上次她只要帮皇帝把外衣换好就行了,这一次……平生盯着皇帝凌乱的寝衣和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如临大敌地深吸一口气,从领口开始帮皇帝整理寝衣——

      世界欺骗了她,说好的皇帝都是白斩鸡的,结果这个胸膛,这个八块腹肌,还有两条人鱼线……全部都那么地恰到好处。平生抽了抽鼻子,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喷鼻血。

      可是,她控制住了鼻子,却没有控制住双手,在帮皇帝系寝衣的衣带时,她没忍住手贱摸了皇帝的八块腹肌。

      “手感好吗?”

      “非常好。”平生沉迷腹肌不可自拔,完全没有发现和她说话的是皇帝。直到皇帝得意地笑出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干出猥亵皇帝的事情来!

      她望着皇帝脸上的春风,艰难地咽下口水,她现在申明她真的只想做镇国夫人还有用吗?

      尽管没有达到预期中平生脸红的效果,但她沉迷腹肌的模样也让皇帝非常满意,他抓住平生的手,把她的手放到一边的衣物上,道:“先帮朕穿衣服,回头下朝了朕再让你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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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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