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影隐相随》柳树下的妞妞

9、第九章 解密爱情

　　回到了紫葫芦街24号，诺薇先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卧室，把那只花瓶摆在了柜子上，靠近那只养着乌龟的玻璃缸，她将花瓶里的假花整理了一下，一朵，两朵，……一共有六朵，六朵美丽的向日葵，当渐渐地靠近它们的时候，诺薇不自觉地闻了闻，尽管没有真花的香味儿，却仿佛有一种沁入心脾的感觉。
　　“我忘了，这是假花。”
　　她打开柜子的抽屉，从中取出了一只空盒子，打开盖子，将四张剪纸画整整齐齐地放进了盒子里，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奇怪的礼物。”
　　然后把盒子盖好，放回原处，关上了抽屉。
　　楼下传来了争执声，诺薇走到卧室的窗前，看到了在院子里，咖啡馆里的服务员和另外两个人争执不休，她连忙下楼。

　　“没有经过我们老板的允许，不能这样做。”
　　“这是我们的工作。”
　　“住手，住手！”
　　“请不要干涉我们工作。”
　　诺薇来到了院子里，问服务员：“怎么回事儿？”
　　服务员说：“诺薇，他们要给咖啡馆的店面装上霓虹灯。”
　　两个人穿着工作制服，一个手上拖着一把长梯，另一个人拿着一盏霓虹灯和一只工具箱，拖长梯的那个说：“有人预订了这盏霓虹灯，我们的工作是负责安装。”
　　“我想你们是弄错了，没有人预订过。”诺薇肯定地说。
　　“不会错的，紫葫芦街24号，卡门咖啡馆，地址都写着了，”拿工具箱的那个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订单，“连钱都付清了，怎么可能错呢？”
　　“订单子的人是谁？”诺薇问。
　　“这个我们不知道，订单上没有留下名字，我们只负责安装。”其中一个说，“恐怕对方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
　　说完，两个人就开始搬动梯子，准备装起霓虹灯。
　　服务员想拦住他们，诺薇在一旁说道：“让他们装吧，有我在呢。”
　　服务员回到了咖啡馆。
　　诺薇在院子里看着两个人装霓虹灯。
　　不一会儿，霓虹灯被安装好了，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图案，灯亮着，看上去挺漂亮，与咖啡馆的主题正好呼应。
　　诺薇却觉得这有些招摇，即使亮着的灯在白天并不怎么引人注目。
　　“霓虹灯的开关在哪儿？白天不需要开，晚上我们不营业，我想把它关掉。”
　　他们听到了这番话便关上了灯。

　　到了晚上，诺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反复地思索着礼物的问题。
　　“既然他说他是咖啡馆的客人，那么送来的霓虹灯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为什么要送乌龟、向日葵和剪纸画呢？他送这些东西有什么目的呢？送礼物是一件平常的事，为什么弄得神秘兮兮的呢？还有，他为什么要送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呢？让我想想，或许它们是有一定意义的，又会是代表着什么呢？送礼的人究竟会是谁呢？他或许不是什么咖啡馆客人，难道他在撒谎吗？”
　　这些问题困扰着诺薇，她整夜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咖啡馆照常营业，诺薇上班心不在焉，打着哈欠。
　　诺薇给客人端上了一份蛋糕，可是客人说：
　　“我要的是黑森林蛋糕，这份儿是白的。”
　　“噢，我弄错了，对不起。”
　　诺薇连忙去更换。
　　一旁的服务员看到这个情景，关心地问诺薇：“你今天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诺薇无精打采地回答：“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三天过去了，送礼物的人还是没有自告奋勇地站出来。

　　晚上，诺薇找到了一袋肉松，准备喂小乌龟吃。她在玻璃缸里撒了一些，四只小乌龟却都无动于衷，不肯吃，诺薇看着它们，也没办法。
　　起先，诺薇对礼物之谜充满着浓厚的兴趣，随后，当思考的疲惫胜过于好奇心，诺薇无可奈何地选择了等待，而现在，她强烈地意识到等待的煎熬已经远远地超出了那种疲惫，因为等待可能是漫长无期的，这令她无法忍受，她必须拾起最初的信念，去揭开礼物中隐藏的秘密。
　　诺薇走到书桌前，打开了台灯，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起来，她觉得应该先把发生过的事情做一下梳理。
　　“先是小男孩送来了小乌龟，装在了玻璃缸里，接着是手捧向日葵的老婆婆在十字路口等我，然后我去了圣心大教堂，拿到了剪纸画，最后是工人们给咖啡馆装上了霓虹灯。一共是四件礼物，四件完全不同的礼物，送礼物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地看到什么就送什么，他一定有他的原因。无论他是不是我所认识的人，我先得弄清楚为什么要送这些礼物。”
　　诺薇冥思苦想了很久也没有半点头绪，她的头越来越疼，她需要换一换新鲜的空气。
　　她离开了座位，走到窗前，打开紧闭的窗户，迎面而来的微风吹拂着她的脸，这的确令她感觉舒服些了。她朝着窗外望去，不经意地看到楼下的那盏霓虹灯。

　　她走下了楼，用钥匙打开了咖啡馆的门，进去以后，找到了霓虹灯的开关。
　　顿时，灯被点亮了。
　　诺薇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站在这灯撒下的微光中，情不自禁地感叹着：
　　“乌龟躲在透明的玻璃缸里，向日葵插在美丽的花瓶里，剪纸画留在小小的抽屉里，霓虹灯照在宽敞的院子里……而我，困在礼物的谜团里。”
　　她重复地念叨着这段话，突然之间她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最有可能做出这些举动的人：罗伊。
　　记得那天，诺薇和罗伊问了一家茶馆名字的由来后，在路上说起了什么“有谜面的诗”、 “藏头诗”、“暗语”这些东西，当时的情景令她至今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回忆）[“比起他的诗，我更喜欢的是有谜面的诗，藏着暗语，藏着诗人最想说的话。”罗伊一边走，一边说。
　　“这些诗很难猜出谜底。”诺薇接着说。
　　“不是啊，藏头诗就很容易，把每行句子开始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念，立即就知道什么意思了。”罗伊微笑着说。
　　诺薇觉得罗伊有些看扁自己，不依不饶地说：“我知道古代有藏头诗，现在很少有人喜欢那些古诗词了，不用说去研究或仿写它们，你不是也在写小说吗？”
　　谈到这里，罗伊只得苦笑着说：“如果有时间，我会考虑写写藏头诗，或者出一出带有藏头暗语的谜语。”]

　　罗伊，他说话的语气像诗人在念诗，总会讲出一些超越他年龄的哲理性的话，喜欢写小说，喜欢创造虚构的世界，健谈，睿智，具有绅士般的迷人风度，却洋溢着孩子般纯真的微笑，他是如此的与众不同，而只有与众不同的人才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

　　诺薇飞快地跑到楼上，在草稿纸的空白处，第一行写上：乌龟，第二行写上：向日葵，第三、四行分别写上：剪纸画、霓虹灯。
　　谜底由此快要揭开了。
　　诺薇圈出了每一行的第一个字，乌龟的龟、向日葵的日、剪纸画的剪、霓虹灯的霓，把它们连起来念就是：
　　“乌——向——剪——霓，……我想见你，我想见你。”
　　在短暂的兴奋之后，新的问题又摆在了诺薇的面前，罗伊什么时候会来见她，她是不是应该去找罗伊呢？
　　“生活的烦恼是无穷的。”

　　在解开秘密的第二天早上，诺薇照旧在咖啡馆里上班，她还没有想好该不该去找罗伊。咖啡馆里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坐在一起，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女孩一脸的恼怒还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让人联想到是恋人之间的争吵。
　　诺薇认为偷听别人的讲话是一件十分不道德的事，她在收拾邻桌的时候，并不想刻意地听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有几句话还是自然而然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你必须要告诉我为什么。”女孩说。
　　“你必须知道吗？”男孩问。
　　“我难道不可以知道吗？”女孩反问道。
　　诺薇有所触动，她想到了罗伊，还有关于罗伊的“为什么”。虽然她揭开了礼物的秘密，但是，有一些事情仍然不能解释清楚，她像这个女孩一样需要对方回答“为什么”。

　　诺薇向服务员交待了几句话，随后就离开了咖啡馆。
　　她来到了紫葫芦街376号，那是罗伊的家，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有人应答。于是，她垂头丧气地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打开了门。
　　“刚才是你在按门铃吗？”
　　诺薇转过了身，开门的人原来是她，那位捧着向日葵在十字路口等她的老婆婆，诺薇感到很意外。
　　“老婆婆，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诺薇，我还没有老糊涂呢，”老婆婆回答道，“我们不是见过面了嘛。”
　　“你是不是住在这里？这里住着的有没有叫罗伊的？”诺薇倒是有些糊涂了。
　　“我是罗伊的房东，他现在不在家，去了圣心大教堂，我告诉过你怎么走的，你应该还记得吧。”老婆婆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记得那座教堂，”诺薇点了点头，“可是，罗伊他……”
　　“不要问我，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老婆婆似乎知道诺薇接下去会说些什么，打断了诺薇的话。
　　诺薇抿了抿嘴，她知道自己无论问什么，这个老顽固绝对不会透露半点风声的，但是要打破此时此刻的僵局，自己又必须要说些什么。
　　“那天，那个要我去找你的小男孩长得很可爱。”诺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讲这句傻呵呵的话。
　　“他是我孙子，”老婆婆笑了笑，说，“你以后可以叫我贝妮婆婆。”
　　诺薇心里想，还好，守口如瓶的老婆婆还不至于可以胜任国家安全局的保密工作。

　　诺薇来到了圣心大教堂的礼堂，约翰神父正在里面，他先开口说话：
　　“我们的约定可是一个星期，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神父，罗伊在哪儿？”诺薇看见神父吃惊的表情，继续问道：“我去过他的家，他的房东贝妮婆婆说他在这儿。”
　　“你找罗伊？”神父吞吞吐吐地问道。
　　“我知道送礼物的人是罗伊，他想见我，但他又不想到咖啡馆里来见我，我就必须找他见面问个明白。”诺薇肯定地说。
　　由于她的语速很快，这令神父有些听不明白：“什么叫他想见你，他又不想见你？”
　　“这是……礼物的谜语，”诺薇恳切地说，“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请您不要对我撒谎好吗？神父。”
　　“当然，我不会对你撒谎。是罗伊，你猜的没错。他大约在一刻钟前就离开了教堂。”神父慢慢地说道。
　　“那他接着会去哪儿呢？”诺薇感到茫然。
　　“他没有说。”神父摇摇头。
　　诺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生气地跺着脚。神父慈祥地看着她，安慰道：
　　“你不要生气，漂亮的姑娘生气会老得很快。让我们好好想想，罗伊这个小家伙会去哪儿呢？他会不会回家了呢？”
　　“有可能是回家了，”诺薇想了想说，“以前下午他就在我的咖啡馆里看书写东西，现在，他不会去了。”
　　“他既然有下午在外面看书写东西的习惯，就不会轻易改变，他会不会去了其它的咖啡馆？”神父思考着。
　　“那么他会去哪家咖啡馆呢？”诺薇顺着神父的思路想，“他只愿意坐在角落里靠窗的位子，处在最不起眼的位置，”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神父不禁笑了。
　　“是啊，他是很奇怪，所以他对奇怪的东西特别感兴趣，比如说，有一次他告诉我，他发现了一家名字很奇怪的茶馆。茶馆……”诺薇茅塞顿开，“他可能在那儿！我知道了，神父，谢谢您。”
　　诺薇高兴地拥抱了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