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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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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一个病人,绝非易事,何况是一个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病人。虽然博云生很瘦弱,但也让有武功底子的博贤义,尝到了久病床前无孝子的道理。
一般人是没办法像博贤义这样,甘原做牛做马,整日在这密不透风的屋里,为博云生小心翻身,擦洗身子,处理排泄物。
这不,博云生刚被他擦洗好身子,换过药膏,“贤义,时辰不早了,回屋休息吧。”
“我不着急,你先睡,睡着了,我就走,”博贤义为他穿上薄纱里衣,没系上绳子,就这么敞开着衣裳。
他顶着一双黑眼圈,红肿着眼,“你看起来,很困倦,”博云生心疼他为自己整日劳心出力。
“我不困,”博贤义抚摸他的脸,那恰是骷髅的面庞依旧美丽,如昙花,静静的开放,又将静静的凋零,“睡吧,”好怕他一闭上眼,就再也不会醒来,所以自己要握住他的手,保持自己的清醒。
“好吧,”博云生听他的,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药里参合了催眠的药物,很快熟睡的自己半夜醒来,才发现他依旧握住自己的手,趴在床边,人是坐在床下睡着了,“贤义?”轻轻摇晃他,“贤义?”
“哥,”博贤义揉着眼睛,含糊的问,“要喝水?”
“你怎么在这睡着了?”博云生要的不是水,“不是说好得回屋的吗?”
“我怕哥哥你半夜醒来,没人照顾,”博贤义打了个哈欠,眨眨眼,“哥,你要喝水,还是要什么?”
“我想……”博云生叹气,他这孩子真是不爱惜自己,不过一会自己必须赶他出去,“把那个小壶给我。”
“不用给,我来,”博贤义已经习惯照顾他的吃喝拉撒,拿起小夜壶,坐床边,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薄被。
“可是……”博云生能看到他熟练的手法。
“哥哥昏迷不醒的时候,也是由我来照顾哥哥的,”博贤义丝毫不避讳的指尖,令他面红耳赤,“只要哥哥一天不好,我就一直这般照顾哥哥。”
博云生结结巴巴的,“辛,辛苦你了。”
“不辛苦,”博贤义帮他弄完,才发现他抿着唇,“哥,弄着你伤口了?”
“没有,”博云生脸依旧火红,“它不疼。”
博贤义放好夜壶,在备用水盆处,洗把手,回到床边,看他脸红依旧,“哥。”
“再让我睡一会。”博云生因为羞涩,全忘了叫他回去的事,紧闭着眼不敢看他的脸。
博贤义傻傻的没多想,“睡吧。”坐在床边,看着他,直到自己再感到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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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云生是伤及腹部,不易吹风,所以窗户门口都是紧闭着的,但此刻正属炎炎夏日,屋不通风,怎能透气,敷在博云生身上的药味,散不出去,浓烈至臭。这不禁令博贤义担心博云生的伤口,恶化或溃烂。
博贤义趁去厨房找吃的时候,见着博府管事,“家里的地窖,没有干冰吗?”
“以前是有的,”李管事仔细想,“好久不储备了。”
“那得储备一些才可以,”博贤义急于找到可用冰块。
李管事知道该怎么办了,“那我马上就去办。”
“等会,”博贤义拉住他,“现在劳烦管事替我照顾云生哥哥一会,我去一趟哥哥的朋友家,府里有人知道林颖易的住处吗?”
“有,”李管事叫来小仆,要他带路。
李管事送走小主,马上动身要其他小仆去出售冰块的地方,打探情况,自己改道去照顾病在床上,不易出户的另外一位小主。
李管事刚打开房门,“这是什么味啊?”一股说不清楚的恶臭袭来,差点把自己整呛死。
博云生听声音,不是林颖易,看来人,“李管事,”
李管事进屋是一个鞠躬,“啊,”再抬头看,躺在床上的小主瘦如干尸,“云生小主,”其脸色还是好的,“这,这……”
“你怎么过来了?”博云生知道他是被自己的模样吓到了,“贤义呢?”
“贤义小主去林颖易那有些事情要办,很快就回来,”李管事不知做些什么,呆站在一旁,略显尴尬,“云生小主,你,你还好吗?”
“只是有些热,”博云生微笑着,“劳烦李管事,给我倒杯水。”
“不劳烦,”李管事马上给他倒水。
林颖易看他拿着茶杯,越是靠近自己,表情越是怪异,“李管事,我身上的味儿,是不是,很呛人。”接过他送过来的茶杯。
李管事哪敢说实际,转个话题,“让宋林大夫过来看看吧?”
博云生记性没像身体一样破了个口子,“昨天不是刚看过嘛,”拿起茶杯,喝了口水,“一会换了药,会好些,咳咳……”
李管事看到他咳嗽,怕是自己说错了话,“哎呀,”慌了手脚,“这……”那洒了他一身的冷开水,“对不起小主,我马上给你擦擦。”
而这时候,博贤义抱着一桶冰块回来了,“哥,我回来了,”进到屋中,看见管事站在床边,遮挡住坐在床上的人,挥舞着衣袖,“李管事,这是怎么了?”冲过去,看敞开的衣裳里,有暗红的血斑,惊到了,把装有冰块的木桶放置一旁,“我来,我来就好。”
“刚才云生小主口渴,我就给他倒水,然后不小心洒了出来,”李管事怕他误会,急忙解释清楚,“对不起,我笨手笨脚的。”
“没关系,换了衣服就好了,”博贤义并不打算责怪任何人,“哥,顺带换药,你得忍忍。”他点点头,“李管事,你出去吧,”起身取来备好的药膏,“剩下的事,我来就可以了。”
“唉,”李管事鞠了躬,小步后退离开。
“我这药味儿,让李管事人都受不了了,”博云生知道平日里,管事是任劳任怨,也不见得像现在这般难以忍受,“贤义,你真不觉得有什么?”
“能有什么?”博贤义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照顾他,再有不好,也是自己不够努力,“只要哥哥能好起来,要我卖血割肉,都可以。”
“不许说这样的话,”博云生要他好好活着,“你去林家,办什么事?”
“取一桶干冰过来,”博贤义手上忙活着为他换药,全然不顾自己大汗淋漓。
博云生看他满头大汗,“谢谢。”
“我应该的,”博贤义待他的好,并非有利可图,“哪怕哥哥不是受伤,我也会这么做。”
“我得快些好起来,”博云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好,让自己心口暖暖的。
“必须好起来,”博贤义也盼望着他能早点好起来,自己手指芊芊,温柔的为他,敷上之前磨好的备用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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