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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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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你的酒量越来越差喽!”师父晃晃酒坛,又猛灌一口。
“谁说的!”微醺的我也抓起一坛酒猛灌,却不小心呛到了气管,眼泪都咳了出来。我挣扎着去擦,越擦越多。
“十四,你怎么喝酒都能喝哭了。”师父走过来,为我擦眼泪,朦胧中,看不清师父的脸,我心头一热,抓住师父的手,一口咬了下去,师父闷哼声,什么也没说,任我拿他的手臂发泄,任我拽着他的衣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我想小二一定吓坏了,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画面,太美了,简直不敢想。
………………我是冬天………………
今年的冬天很早,飘雪也很早。我以往喜欢穿白或蓝的衣服,因为我自负不会受伤,不会让衣服沾染丝毫血渍,但,今天不同,我选了一身黑。
站在段老爷面前,我的心一阵阵绞痛,他现在生病了,一会儿清醒,一会痴傻,智商不及十岁的孩童,这是佣人告诉我的,也是他们告诉我,他喜欢在梅林待着,一个人发愣,我知道原因,娘生前,极爱梅。
“你过来!”段老爷伸出手来,拉着站在雪里的我,来到一颗梅树下,眼睛亮晶晶的对我说:“你看!这个是月儿,这个是念月,这个是我。我们三个是最幸福的一家!”他指着三个丑的可爱的雪人。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他还是我十岁那年的样子,高大,英朗,永远要为我们顶起一片天,现在只是多了份天真,岁月好像不曾威胁到他;他开心的围着雪人忙碌着。
“十四!”随着一声呼唤,一件大氅落在我身上,象牙白色,是师父的,带着温热。
“师父。”我回头应声。
“十四,自来了段府似乎就不高兴。”师父拍落我头上的雪,顺便用长袖帮我轻拭残留下眼泪。
“师父不是一直想要我文静些吗?”我做一个鬼脸。
“十四!我说的是文静,不是抑郁,你懂不懂啊,笨蛋?”师父当场赏我一个暴栗。
“没什么分别把?文静不就是透着点忧伤吗?还有,不许再敲我的头,会变笨的,混蛋!”我愤愤不满的冲师父大叫。
“这才像话吗,跟我家的十四一样,你的师兄们就不会怪为师了,不然我带个整日以泪洗面的娘娘腔回去,你的众师兄一定会造反的!”师父欣慰的点点头。
“师父,你真是够便宜的,竟然这么喜欢有人骂你。”我挑高眉,一脸不屑。
“哈~~太好了,已经恢复骂人能力了,证明一切还算正常!”师父还是痞痞的笑着。
“师父!你什么意思?是在说我刚才很不正常么?”我用手指捅捅师父。
“有吗?没有吧?”师父一脸无辜。
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啊,师父!“风无痕,你竟然趁机嘲笑我,来单挑吧!”我下了战书。
“好哇!”师父很痛快的答应。
我们各退五步,以指代剑,“承让!”,抱拳行礼,圈地为限,以气灌于指尖,气如虹,直向对方,一边的段老爷见状颠颠儿的跑过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貌似很厉害的样子,便开始加油助威。
…………还没启程…………
下了三天的雪终于停了,天空湛蓝的如刚洗过的宝石,连太阳都出奇的温暖。
“啊!终于天晴了!”我伸着懒腰,感谢上苍终于是出了太阳,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饥寒交迫而亡,段家的生意肯定也会受影响。
本来是启程回家的好日子,但段玉儿一再挽留,甚至带着段老爷大打感情牌,现在的段家段老爷挂着名头,其实都是段玉儿在打理,段老爷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痊愈,段玉儿到了定亲的年纪,一直没有定便是不放心段家的原因,她一个姑娘家不方便抛头露面,很多事都是管事在做,很多命令管事并不如段家的人来的有威严,段家的生意再走下坡路。
段玉儿守着自己不理世事的娘亲,痴傻的父亲,还要提防是不是图谋段家的亲戚,自然希望段十四和风无痕多留几日,毕竟他们的威名在,没谁敢来挑事生非。
我有些心疼段玉儿,这些事都是他自己在承担,我插不上手,对于她的要求自然是答应,我不离开,师父肯定不会丢下我,也留了下来,按她的话说,反正什么也不用干还有酬金……
雪停后,整个段府都一片白皑皑,很是漂亮,丫头小厮趁着扫雪的间隙,争着打雪仗,看来只有我很无聊了。
我闷闷的站在屋顶,看着漂亮的雪景,让阳光暖暖的落在身上。
“十四哥!”段玉儿柔柔的声音传进耳朵。
“恩?”我俯身望向房下甜笑的玉儿。
“十四哥,今天是庙会,我们去逛庙会好不好?”玉儿脸上绯红一片,看得我脸都红了。
“这样啊!”我是想答应,可看见门口站着的师父,正以一种高深莫测的目光盯着我,有点痴迷,我有时他是不是有龙阳之好,或者是恋徒情节?不会啊,师父之前还差点定了一家小姐,没有断袖之癖,至于恋徒,我有十三个师兄,他怕是恋不过来。莫非他……
我甩甩头,不可能,怎么会?我想着,没注意,一个失神,脚下一滑。
“十四哥!”“十四!”我只听见一片抽气声,我便软软的从房檐滑了下来,我脑子还是一团浆糊,没反应过来,只是一瞬间,师父像风一般,揽住了我,抱着我轻飘飘落地。
“十四,你怎么样?!”师父关心溢满眼眸。
“十四哥!”段玉儿也冲过来。
“老鬼,你有病么?我会轻功的。”我无奈的白了神经过敏的师父一眼,跃出他的怀抱,我想我疯了,因为,我很贪恋他的怀抱,那么温暖,气息那么让人安心。
“玉儿,我们去庙会吧!师父,你要不要去?”我极力掩饰自己的窘迫,师父猴精,他眯着双狭,耍流氓的凑过来。
“你不怕我当灯笼!”师父还真是皮痒的紧啊,本大爷也不是吃素的,我立刻照本宣科,凑过去。
“师父,您怎么会是灯笼,您是花灯啊!”师父微热的鼻息扑倒我的脸上,我们对视着,我可以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师父的眼眸温柔的溢出水,不行!我脸红的撇开头,师父叹息,转过身去。
“十四!~~~你自己去吧!”这次我真觉得自己成负心汉了,我慌乱的把凝在师父背影上的目光移开,却撞上神情古怪的段老爷,我想,一定是该烧香了,自从进入段府以后,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