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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采花 ...

  •   采光在这潭水边待了一天,她尝试着要走出去,但弯弯绕绕只是在谭边来去,毫无出路。她泄气地躺在地上,一整天滴水未进,饿的七荤八素,又乱走了许多路,此刻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正怨天尤人时,突然听到一声清亮的马嘶。她现在是惊弓之鸟,即使是最细微的声音也像是炸弹一样震撼。她跳了起身,正呆呆站着,瞥见在云雾层层弥漫中走来一匹马,全身纯白,只有额角一根竖直的黑线,她一天都看不到人,突然见到一个活物心里也觉得绝处逢生,几乎喜极而泣。
      白马乌溜溜的眼珠忠厚老实,看上去与人无伤,停在她脚边,弯伏下去。采花感动不已,“谢谢你!”那马十分高大,即使弯下去她还要费力爬上马背。
      马儿待她坐稳,便慢悠悠直起,将她负了出去。
      采花紧紧抱着马脖子,心里心上八下,不知道这匹来路不明的马会将她带往何处。不过,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这鬼地方好。
      马走得很慢,但却很稳,似乎对去的地方没有任何犹豫,采花问道:“马儿,你带我去哪?”黑马一言不发,连嘶鸣都没有,采花知道自己是白问,但她很想说几句话,在这诡异的静寂里,她怕自己若是不说话,真的就好像永远不会说话了。
      于是,她道:“马儿,我好想家啊。我怕我永远也回不去了。”她一阵伤心,便俯在马背上放声哭了起来,哭完后,她觉得心里痛快了一些,抬眼一看发现四周景象逐渐开阔起来,出现苍寒的岩石,陡峻的峭壁,不再云深雾罩,朦朦胧胧。
      一人一马走了半天。她正累得不住打瞌睡时,恍惚间只见远处一块削直的岩壁上似乎端坐着一个长袍男子,心里一凛,凝神看去,却被浮云遮挡了视线。正疑惑不定,马停了下来,蓦然伏下身,她呀地叫了一声,身不由己地溜下了马背。她好不容易站稳后,嘴里埋怨马儿,“你怎么停下了?这里是哪里?”
      她因一路上与马说惯了话,这时也不觉像模像样地问起话。只听一个清冷冷的声音回答道:“这里是不姜山的山麓。”
      她吓得心脏几乎跳了出来,“你....你!”
      她一怔,发现白马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声音明显不是从它那里发出,蓦然从半空中飘然落下一个长袍男子,恰好立在白马边。
      采花瞪大眼睛,看着这一人一马,脑里闪过初遇时在竹林下也是这样一人一马。
      采花脸上瞬间罩上一层严霜,向后退去,道:“你待怎样!”
      长袍男子便是任天放,他看着采花,淡淡道:“姑娘无须害怕,在下无伤姑娘之意。青璃现在仍在你体内,所以不得不请姑娘和在下去一趟昆仑之墟。”言谈间竟然还保持着礼貌。
      “什么昆仑之墟?去那里做什么!”
      任天放道:“昆仑之墟山顶瑶池的圣水可以让青璃复苏。”
      采花退开几步路,凛然道:“你要复苏你的,你的人,干嘛要我过去。我才不会傻到把身体让给别人。”
      任天放道:“姑娘的身体如今是青璃暂时休养的容器,待取到圣水,青璃复活后便也不再需要姑娘的身体作为容身之所。到时在下自当奉送姑娘回去。冒犯之处还望姑娘谅解。姑娘恩德我兄妹两必当铭记在心。”
      采花见他言辞恳切,迟疑了一会儿,道:“你,你不能找其他的,什么人吗?”
      任天放看着采花,缓缓摇头,“姑娘的身体曾受天人祝福,灵明净透,非普通凡人所能比,所以才能看得到我和青璃。”
      采花嘟囔道:“可我只想回家。”
      任天放不语,双目冷然地望着采花,采花不由结结巴巴道:“其实....其实去,去也可以。我....只要你保证....我会毫发无伤地回家。”她说到最后,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合理,便理直气壮地看向任天放。
      任天放道:“请恕在下不能保证。”
      采花一怔,没料到他会拒绝,声音一下子拔高道:“为什么?!”
      任天放漠然道:“非但不能保证姑娘的安危,就连在下自己,也不能保证。”
      采花讶道:“你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危!”任天放颔首,采花心道,这不是去送死吗,想到近来种种遇到的怪事,泪水一下子委屈地涌了下来,她恨道:“你要去你自己去,干嘛还要拉上我。我不知道哪里倒了八辈子的霉,碰上你们这些人。我只是一介凡人,我.....我还不想死。”
      任天放道:“在下虽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但必当竭尽全力周全姑娘的性命。”
      采花撅嘴道,“可我不想冒险。”
      “只怕由不得姑娘。”
      采花怒道:“你干嘛!你想要恃强凌弱吗!”
      任天放道:“即使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会放过。”
      采花见他目光坚定狠决,语气斩钉截铁,倒像是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可心里实在不甘心,血气上涌,她冷笑道:“你休想我会乖乖顺从!反正都是死,我不如自己先死了!”说罢就转身猛地冲向悬崖边。
      任天放料不到她会突然这样做法,身影一闪,挡在采花面前,采花来不及住脚就咚地撞上任天放的胸膛,她此刻怒火暴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生气,只是无头苍蝇般双手乱推乱打。任天放拉住她的手腕,看着采花的眼睛,淡然道:“姑娘何必如此。”
      采花双目含泪,狠狠瞪着他,怒道:“放手啊!”
      任天放松开,采花此刻感到身心疲倦,她从任天放身侧走过,默默走向悬崖边,俯望崖底下茫茫云雾,心神恍惚,身子发颤,似乎随时都可能坠下去。她心里想,若是就这样掉入这无底深渊,也一了百了。只是,只是......她双膝一软,整个人向后仰倒,面色如纸,一阵阵的空虚与乏力充斥着四肢百骸。
      任天放站在一边,负手望向前方,两人不言不语不知过了多久。采花才疲惫地问了声:“什么时候去?”
      任天放道:“姑娘,你不妨歇息一晚。第二日再上路。”
      采花微微冷笑,什么话也没说。
      两人在悬崖上歇息一宿,第二日任天放便让采花先坐在黑马上,自己随后翻身上去,采花感到自己身后的男子实在寒冷,便努力让身子挪向前,不至于碰到他身子。
      任天放道:“姑娘,你坐好了。”便一把搂住采花的腰肢,喝道:“走!”
      采花还没反应过来,那白马撒开四蹄,像箭一样冲向前。直接从悬崖上俯冲了下去,瞬间破开万丈云雾,采花吓得心魂欲碎,大声尖叫,任天放俯身将她牢牢圈在怀内,一手紧握缰绳,见采花吓得瑟瑟发抖,出声安慰道:“不要怕,很快就好。”
      采花双眼紧紧闭着,只觉两侧风急速向后掠,幸亏身后人将自己牢牢固住,否则只怕要被掀飞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风速越趋越缓,渐渐地不再感到坠落的惊悸,似乎已履平地,采花慢慢睁开眼,发现四周茫茫一片黄沙,无边无际。
      她一怔,问道:“这在哪了?”
      “这里是途经昆仑墟的沙地——。”
      采花听到任天放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才发觉自己正窝在他的怀里,脸一红忙挣开距离,任天放也没阻止。
      采花为了分心,便东张西望,只觉到处都是漫漫黄沙,也没什么看头,黑马奔驰的速度非常快,但奇怪的是黄沙溅起,低头一瞧,才发现原来黑马并没有踩在沙地上,而是凌空奔跑。
      “玄风为九天之神骏,蹄不沾地,御风而行,可日行八千里。”身后传来任天行的声音。
      采花嘴一撇,也不理会他。
      正僵持间,采花突然瞥见不远处一个衣衫破烂的人影在走动,那人形销骨立,面色黧黑,看样子饥渴疲惫已到极点,却只是拖着身躯麻木而蹒跚地走在沙地上。
      采花心中疑惑,那个人似乎看见他们,死死睁大布满血丝的干涸的眼珠,向他们猛地扑来,宛如疯狂的饿虎。采花见那人形貌狰狞,原有的恻隐之心抛得一干二净,眼见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要撞上马身,不觉出声喊道:“喂!要撞上了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柄玄黑的剑刺入那人身体,高高挑起在半空。那人眼珠凸出,死死瞪着采花,顷刻如烟般消散不见。
      采花的心怦怦直跳,头脑一片迷茫,听到身后的声音,“那是沙漠里的鬼魂,它们生前曾死在这片地方,临死也走不出去,所以成鬼后便一直在这里打转。姑娘,你最好不要去看他们,否则鬼魂知道你看得到他们,便会缠过来。”
      采花不禁失声道:“你说他们死后也一直在这里打转,永远也出不去?”
      任天放道:“或许有朝一日碰到有缘人,便能助他们离开。”便不再多说。
      采花想到那些枉死在这片沙漠里的人,死后仍在这里永无止境地打转,渐渐地感到脊背发凉,越想越怕。不自禁靠向身后坐着的男子。但刚一碰上,她便像是触火般缩了回去,悻悻地目视前方。
      采花自从碰到那鬼魂后,脑里一直胡思乱想,生怕再碰到第二个,她对这些冤魂又怕又怜。
      又行了大约半天,一路上碰见蛇,鼬,猎豹,狐狸,狞猫,蝎子等动物,也有望见商人和他们的骆驼贩运货物大队大队行走在黄沙中。
      眼看着红日西下,采花坐在马背上扭来扭去,也无心去欣赏这红日映照下的迷离耀目的沙地,只是脸上阵红阵白,十分尴尬。终于忍不住出声道:“还要多久才到?”
      身后的任天放半晌没有回应,采花急地要命,只听任天放突然出声喝道:“玄风,停下!”
      玄风闻声便停住,采花一瞧,原来到了已经到了一处葱茏的绿洲,玄风停在一处碧蓝的湖水边,任天放搂着采花的腰肢一同翻身下马。
      采花一经落地,便迫不及待,噔噔跑到树丛里去,撩起裙子蹲下身撒了一泡出生以来最长的尿,感到全身说不出的舒适轻松。
      她系好裙子,正要回到湖边,只听后面隐隐传来啜泣声。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多留正要赶紧跑走,只听那啜泣立马变为呼唤,“小姑娘,求求你救救我。”
      采花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只见树丛细簌作响,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自里面走了出来,虽披头散发但掩不了天生丽质,正满脸祈求地望向采花。采花一时不知她是人是鬼,只是全身戒备,不停向后退。
      “小姑娘,我被强人追赶,你救救我。”那女子跪下身,双手合十拜道。
      采花背靠一棵大树,眼见前后无路,只得问道:“你,你是谁”
      那女子脸上挂着泪珠,在斜阳夕照下显得分外清丽,“我叫希萨姆,我的父亲是卡塔部落的酋长,我的母亲是部落里巫师兹都的大女儿,我本是父母亲掌上明珠,每日骑马射箭,无忧无虑。但有一日因与吉雅哥哥们比赛骑术,一时骑马跑远了,被强人掳去,落到这离家千里的沙漠,这些强人每日在沙漠里攻击过往的商旅,抢劫商人的货物珠宝,而我和其他被抓到的女子则成了这些强盗的女奴,日里跳舞唱歌供他们娱乐,夜里任他们□□。几天前,我好不容易从魔窟逃出,三日三夜兢兢战战地在炽热冷酷的沙漠里躲躲藏藏,喝完了偷出的水,吃完了所有的干粮,精疲力竭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哪知昏迷后醒来竟然身处一片美丽的绿洲,又碰到了姑娘,这是伟大的神安拉的赐福,我怎能再自暴自弃。恳请姑娘赐希萨姆一条生路,希萨姆永世不忘姑娘的大恩大德!”
      采花听女子说得声情并茂,心里有五分信了,而且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这女子像是丑陋的鬼魂,此刻天暗下去,月光照上女子清丽的脸,越发楚楚可怜,采花更加信了,心里十分同情这个女子,同为女人,自己离家何止千里,虽不如这个女子经历凄惨,但也有同病相怜的感触,于是采花道:“你快起来。其实我和你一样,我的家乡在遥远的中土,同样是被逼无奈来到此处。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返家,但我能帮你的绝不会不帮。”
      那女子闻言大喜,盈盈拜下去,“多谢恩人相救。”
      采花忙拉起女子,“你不要拜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你回家。这样吧,你和我过去见一个人,看他怎么说。”
      女子问道:“是什么人?”
      采花皱皱眉,犹豫道:“是,是个和我同来的男子。”
      女子谢道:“若是男子,希萨姆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打动他。”
      采花不觉哑然,心道这个希萨姆倒是很自信自己的魅力,不过那个人可不是普通男人。她看到希萨姆浑身赤裸,道:“你这样光着身子不成,我也没什么衣服,要不你等等,我去问问有什么衣服可以给你穿。”
      希萨姆摇摇头,道:“没有关系。”
      采花看希萨姆完全不在乎自己赤裸与否,自己也不好强说什么,便只得应了。两人从树丛里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任天放背对着她们笔直地坐在湖边一块大石上。
      “就是他。”采花指指任天放的背影,小声道。
      希萨姆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任天放直看,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采花心道这个希萨姆竟然全没有羞涩。希萨姆突然跑向前,采花一惊,只见她跑到任天放面前,跪下身,哭泣道:“请大人救救希萨姆的命,大恩大德,希萨姆永生永世不敢忘却。”
      采花在不远处惴惴不安地望着这一幕,心里一时也分不清是什么滋味。但见任天放的背影没有丝毫异动,并没开口说话,不知道是怎样一副表情。
      希萨姆拜下去,头一直点到地,道:“大人若能救得希萨姆的性命,希萨姆情愿一生一世侍奉大人。不敢有违。”
      又过了一会儿,任天放仍没有回应,采花心里也奇怪,只见希萨姆仰起头,一双美目只是盈盈注视着任天放。采花走了上去,见任天放闭着双目,面孔在月光照耀下冷淡而疏离,端坐在石头上一动也不动。
      她弯腰要拉起希萨姆,希萨姆却挣开她,摇头道:“若是大人不答应,希萨姆只好永远跪在这里,即使化为石粉也在所不惜。”
      采花道:“你这是何苦呢,他既然不理你。你也不必求他了。”
      希萨姆只是摇头哭泣,采花心里烦躁,甩开握住希萨姆的手,直起身道:“算了,随你便!”
      她独自一人走到另一边背对着他们坐下,眼不见心不烦,她望着月光照下波光荡漾的湖水,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只听希萨姆仍跪在那里嘤嘤凄凄地诉说什么,蓦然听到任天放的声音,“你胆子可真不小。”
      采花一怔,转头看去,只见任天放站起身,希萨姆跪在他脚边,仰头乞求地望着他。
      任天放冷冷道:“滚!”
      希萨姆浑身一颤,转目凝望采花,采花心头一热,大声道:“是我带她过来的。”
      任天放转头看她,采花站在湖边,纤瘦的身体在波光湖影下遥遥欲颤,倔强地回视男子,任天放指着希萨姆道:“你可知她是什么?”
      采花看了眼希萨姆,见她满脸希求地望向自己,便道:“我当然知道!她叫希萨姆,被强人掳掠离开家乡,是一个可怜的女子。你那么凶做什么!”
      任天放冷笑:“她并非是人。”
      采花和希萨姆同时大惊失色,希萨姆急切道:“我不是!我是人!我怎么会不是人,我怎么可能.....”泪水滚滚落下。
      采花看向希萨姆,见她手足无措,目光呆滞,拼命摇头地样子,心里惊疑不定,只得勉强辩解道:“她,她确实是人,否则她怎么和人一模一样。刚刚我还握着她的手。你,你不要冤枉人。”
      任天放道:“那些死了却仍不知道自己已死,成鬼后却仍以为自己是人,我见过不少。但如你这种乃至成魅后却还不知道的,却是罕见。”
      任天放喝道:“女魅!你还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采花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看向希萨姆,见她簌簌战栗,似乎害怕极了,满脸都是泪水,摇头晃脑喃喃道:“我是人,我是希萨姆,我不是,我不是....”
      任天放冷道:“识相的就赶紧滚,否则立刻教你灰飞烟灭!”
      希萨姆双手贴地拜了一拜道:“希萨姆不知道哪里触怒了大人,请大人息怒,希萨姆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偿还犯下的过错。”说着伸手抱住任天放的脚,不住亲吻。采花一愣。
      只听暗夜里一声凄厉的叫声,几乎震聋采花的耳朵,下一刻希萨姆整个身体被远远抛在半空倒飞了出去,滚了几圈,狠狠摔在地上。
      “你.....”采花怒从心起,跑上前。任天放在她身后道:“擦亮你的眼睛仔细看看。”
      采花一怔停住脚步,只见不远处的女子颤巍巍爬起身,月光照射下竟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采花吓得呆住了。
      那鬼怪仍是希萨姆的声音,哭道:“姑娘,救救希萨姆,希萨姆做牛做马也要偿还姑娘的恩情......”
      采花此刻只有满心满脸的骇然,她跑回任天放身边,仍心有余悸。
      任天放站在原地,神色晦暗不明地望着那女魅爬动着身躯,左手缓缓抚上悬挂腰间的剑把。
      “你要杀了她吗?”采花道。
      任天放低头看向采花,采花一接触到他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我,她也挺可怜,你别杀她好了。”
      任天放淡道:“她对我还有用。”
      采花一惊,见任天放向前走去,眨眼就到了女魅的面前,任天放淡淡地看着女魅,“我可以不杀你,但要你为我做件事。”
      女魅道:“但凭大人吩咐。”
      任天放微微冷笑,“你不必谢我。现在还不是时候。”任天放抽出另一把剑,原来他腰间同时悬挂两把剑。这剑身纯白,在暗夜里淡淡发着柔和的微光,他斜握着剑,突然刺入女魅身体,女魅惨叫一声,顿时化为一道青烟融入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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