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一分钟》野有死鹿

17、理论进化

　　几人围坐在一起，目光炯炯地看着卜天。
　　卜天压力山大，硬着头皮道：“所以，理论上来说，戴强也可以做到控制物体的移动。”
　　戴强推了推眼睛道：“酷。”
　　卜天道：“试一试。”
　　戴强随手把桌上的烟灰缸扔了上去，固定在众人眼前，然后道：“就只能到此为止。”
　　卜天用意识把这个烟灰缸接了过来，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
　　卜天道：“用意识去驱动他，在你的脑袋里就要明确，时间的点与面可切分，凝固和运动就是一体同根的。”
　　戴强嘴角抽搐：“这怎么做到……”
　　裘枭难突然开口道：“顾哥，你也试试？”
　　顾一帆也有此意，跃跃欲试。
　　卜天道：“对对，也许也是可以的。”
　　烟灰缸还飘在茶几上方，顾一帆和戴强苦大仇深地盯着它。
　　整整沉默了五分钟，毫无动静。
　　戴强有些气馁道：“可能不行吧。”
　　卜天也道：“大概是我猜错了。”
　　戴强失望的撤回意识，阿娜道：“没关系，你的能力是把物体和周围的时间一起定住，或许和卜天新发现的能力并不一样。”
　　顾一帆却突然明白了什么，道：“如果是这样呢，你把你能定住时间的位置不停向前推进呢？就可以控制到被困在时间里的物体了。”
　　戴强打了一个响指道：“对！我试试。”
　　戴强看着的烟灰缸，他看见的东西和别人有些微的不同，他能看见自己控制的物体附近的时间波动，就像是夏日午后高速上的热空气，从烟灰缸附近扩散，他伸出手去，一点一点将这个范围一点一点向前扩散，被困在时间波动里的烟灰缸开始跟着漂浮。
　　戴强：！！

　　众人激动地惊呼，卜天兴奋地拍了下手：“成了！”他由衷地感到开心，也是为了终于帮上了忙。
　　卜天下意识地去看裘枭难，却见他把手从背后伸到了顾一帆的肩膀上，安慰一般紧紧地抱了一下。
　　顾一帆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头冲他笑了笑，看上去似乎有些失落。
　　裘枭难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一时间，卜天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
　　众人激动完，开始说正事。
　　大会道：“今天我们把最后一个时间机器也拆除了，现在地球上还有四个机器，那些就让那些外国人自己去解决吧，这次事件可以确定是全球上所有第一批觉醒者一起搅和出来的，咱们也没必要替别人擦屁股。”

　　众人纷纷表示没有异议，嫌弃的神情似乎是受够了这种擦屁股的行为。
　　大会犹豫地看着裘枭难道：“所以我们这次的目标是……”
　　裘枭难接口道：“去罗布泊。”
　　陆浩举了下手道：“好，没意见。”
　　阿娜道：“附议。”
　　崔无敌更不可能有任何意见了，表示自己非常乐意。
　　顾一帆也点头同意。
　　戴强道：“那我请个假好了。”
　　阿娜否定道：“不，你留下，这里不能没有人，最近出现时间波动的人越来越多，要有人留下清除记忆，还有一帆，”她看向顾一帆道：“你也留下吧，戴强太年轻，你带一带他。”
　　两人点了点头，卜天觉得顾一帆有些不开心，正揣摩着这些家长里短，一抬头却见众人看着他。

　　卜天一愣，然后道：“我没意见，嗯……你们要带我吗？”
　　裘枭难笑了，眼纹显得他很温柔：“带啊，怎么不带。”
　　阿娜笑道：“你可算立了功了。”
　　卜天笑了笑，显得有些腼腆，也有些开朗。
　　裘枭难一手呼噜上了他的头，道：“这次要真的开始干活了。”
　　卜天道：“我都吃了多长时间的白饭了。”
　　众人玩笑了几句后各自散场。

　　卜天起身，裘枭难道：“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两人进了卜天的房间，裘枭难随意搬了个凳子坐在卜天的面前道：“算上你今天觉醒的能力，你应该已经有三重能力了吧。”
　　卜天点头道：“如果做梦的那个算是一种能力的话应该是。”
　　裘枭难顺势问了一句：“最近有没有做梦了？”
　　卜天心里犹豫了一瞬间，嘴上已经把话说了出去：“没有了。”
　　裘枭难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卜天却觉得有些心虚，又填了一句道：“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坐车，又换了新环境，有点不适应，这两天没怎么做梦。”
　　裘枭难道：“如果在这方面有困扰可以跟我说。”
　　卜天欣喜地答应：“好。”
　　裘枭难道：“现在大家都知道的，是你轮回的能力，和现在新觉醒的能力，你想叫它什么？”
　　卜天尴尬道：“还要取名字？”这些名字都有些非主流的感觉，而且就像是小学生在过家家一样。
　　裘枭难微笑：“你的能力应该还是第一次发现，应该命个名的，就算你不取名，也会有觉醒者组织里别人给命名，总要有一个代称的。”

　　卜天想了想道：“就叫‘飞矢’吧，飞矢不动。”
　　裘枭难道：“好。”
　　卜天问道：“如果我真的有三种能力，这个常见吗？”
　　裘枭难道：“不，很不常见，我知道的这种人不超过十个，其中有一个就是第一批的领导者，汪晟山就是其中之一。”
　　卜天有些紧张，也有些隐约地雀跃。
　　裘枭难道：“不光如此，你的预知能力是非常罕有而且珍贵的，我不建议你现在告诉别人你的这个能力，特别是现在它看起来也不是十分稳定的情况下。”
　　卜天道：“好，我听你的。”

　　裘枭难似乎被他的坦然与听话惊了一下，随即调笑道：“不怕我骗你？”
　　卜天看着他的眼睛道：“不会啊，我相信你。”
　　裘枭难看他的样子，也慢慢地收起了笑容道：“谢谢你信任我，我不会骗你的。”
　　卜天心里却被自己酸了个够呛，然而这些话脱口而出，似乎不受控制一般。
　　裘枭难认真的道：“卜天，我从第一天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会是一个普通人，你大概是有自己的命数的，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不要辜负了你的与众不同。”
　　不知是因为这话中的分量，还是因为裘枭难认真起来帅气的脸，卜天觉得自己有点发昏。

　　卜天道：“我真的……可能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个普通人。”
　　裘枭难道：“不，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厉害，你对自己没有自信，其实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那么复杂，你有三重能力，其中还有一个是预知，无论你现在有多么茫然，这都不会改变，这就是你的财富。”
　　卜天道：“好……我适应适应。”
　　裘枭难道：“有问题可以来找我，特别乐意为你服务。”
　　卜天笑了：“好的。”
　　裘枭难说完，便要告辞，卜天脱口而出：“裘枭难……”
　　裘枭难看向他，目光询问。
　　然而卜天并没有什么话，于是憋了半天问了句：“你也是双能力吧。”
　　裘枭难道：“我不是。”
　　卜天哦了一声。

　　裘枭难又站了回去道：“怎么了，你以为我有双能力？”
　　卜天道：“不，我随便问的。”
　　裘枭难道：“不早了，睡吧。”
　　这个问题也不知道问什么，总是盘旋在卜天的心头。
　　夜里，他辗转反侧，一方面开始做着拯救世界的梦，一方面又被之前的预知梦拖入黑暗，临睡前，他想：再做一个梦吧。

　　他是被渴醒的，睁开眼是一片黄色，他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一个帐篷里。
　　最近做的梦都是在做瞎子，今天竟然又当了一回正常人。
　　卜天道四处望了望，发现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人，然后视线向上一转，就和崔无敌对上了眼。
　　卜天：“……早。”
　　崔无敌在睡袋里钻出来伸胳膊伸腿，道：“早。”
　　帐篷外有些动静，卜天坐起来，拉开拉锁向外望，是阿娜正在点柴，此时天还蒙蒙亮，沙漠上只有他们三个帐篷。
　　崔无敌边穿衣服边道：“好冷，不要拉开。”
　　卜天一边整理思路一边把拉锁拉上。
　　应该是在罗布泊，卜天有些激动的想。
　　卜天摸索着找出自己的衣服，一股脑的套了上去，然后道：“我先出去了。”
　　崔无敌有一搭无一搭地应了一声。
　　阿娜道：“早，睡得好吗？”
　　卜天随口应道：“好。”
　　阿娜道：“难哥和陆浩去探路了，按时间快回来了，大会去上厕所，等等他们然后我们吃早饭。”
　　卜天道：“这么早？他去多久了？”
　　阿娜道：“还是四点啊。”
　　卜天打哈哈道：“有点没睡醒。”
　　崔无敌伸着懒腰走出来道：“水。”
　　阿娜把一瓶水扔给他道：“节省点。”
　　崔无敌理也没理，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卜天才发现，几人的形容都有些狼狈，就连阿娜的长卷发也干枯凌乱，他此时正口干舌燥。
　　崔无敌喝完直接把瓶子扔给了卜天，卜天接过喝了两口。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喝过的瓶子递给阿娜，阿娜却摆手先拒绝了：“不必了，我喝过了。”
　　裘枭难快半个小时后才回来，几人围着一堆火，吃着压缩饼干。

　　裘枭难道：“按地图走前面还是假戈壁，我们还是要绕路。”他穿着一件迷彩夹克，登山鞋，头发剃得更短了，剑眉星目显得英武又年轻。
　　崔无敌爆了句粗口。
　　陆浩道：“我找了好久，跑出去百里地，没看着任何东西，这地方真够荒的。”
　　阿娜道：“再找不到就得回去了，如果水和油用了一半咱们还没找见，就原路返回。”
　　陆浩道：“累死了。”
　　大会安慰道：“辛苦了。”
　　裘枭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往后几天都不需要探路了。”
　　陆浩摆摆手，示意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