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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乌金玄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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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伍子胥一直蹙着眉头倏地展了开来,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久违的笑容,微微点头道,
“原来此阵竟是这样的解法,果然精妙之极。”
“子胥,你这是何意?”
阖闾见伍子胥反应反常,忙问他道。
“主上放心,太子已破此阵,定能带回神剑天问。”
伍子胥回头望了夫差一眼道,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自小酷爱研究各种阵法,几乎好阵成痴,方才他隐约感觉到前方乃一个绝妙之阵,却苦于找不到破解之法,胸口就像堵着一个东西,煞是难受,没想到夫差这一招让他如醍醐灌顶,领悟了此阵的破解之道,故心中自是畅快。
夫差听闻伍子胥此番话,看夫差仍旧安然无恙地站在巨石之上,紧悬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忽又注意到伍子胥朝自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由得心中一动,握住他的手痴痴道,
“子胥,二十年了,你可曾原谅我?”
“主上请自重……”
伍子胥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神色一凛,猛地往后退几步,低头顿首道。
“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阖闾倾身上前,依旧不依不饶。
“除非江水倒流,日落东山。”
伍子胥淡声道,转身,不再看阖闾。
众人本来都拭目以待,想看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吴国太子姬夫差是如何葬身谷中,却没想到夫差稳稳落在那块巨石上,巨石也没像他们想象的那般坠落。
众人正一阵嘘唏,忽听得几声“砰砰”巨响,除了夫差所在的那块巨石,其余巨石皆在瞬间化为了齑粉。
众人神经又猛地绷紧,只等着夫差所站的那块巨石化为齑粉的那一刹那。
不料那块巨石,却像有了生命般缓缓移动了起来,如顺风的船只一般直直朝对面冰壁驶去。
忽一阵雾起,阻断了众人的视线,众人眼睁睁看着吴国太子夫差乘着一块会飞的巨石消失在茫茫大雾中。
……
飞雪簌簌,乱石林中,尸横遍野,碎石零落。
鲜红的血液被冰雪冻成了红褐色的冰晶。
地上红白相间,白得刺目,红得妖异。
突然红褐相间的雪堆蓦地一动,一只带血的手从雪堆中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体,如虫子般从雪堆下蠕动而出。
那个人捡起地上一只长剑,用剑支撑身体,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苍白的唇却向上扬起一个弧度。
“哈哈……没想到我巫贤居然能逃过此劫……”
巫贤扫了一眼僵硬在雪地中的具具尸体,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神剑天问归我巫贤莫属。”
可是没等巫贤得意多久,他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一把剑从背后直直穿透他的心脏。
巫贤眉间微蹙,以手捂胸,却再也止不住蓬勃而出的鲜血。
忽然一人悄然出现在巫贤面前,腰间晃动的小木偶人刺痛了巫贤的眼睛。
“是你?”
巫贤的眼中存着三分惊讶,七分不解。
“为什么?”
巫贤颤抖着苍白的嘴唇问道。
“你该死……”
薄唇轻启,声音冷得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呵……哈哈……哈哈……”
巫贤突然一阵仰天狂笑,他全身颤抖着,鲜血从他胸口喷薄而出。
“勾践……你这野种……你和你母亲一样都他妈是婊子……”
巫贤的目光又重新落在勾践的身上,充满yin yu的目光仿佛如一只无形的手一般,一层一层拨开勾践的衣服。
“我真后悔以前跟你上床的时候没有用力干死你……呵呵呵……呵呵呵……”
留在巫贤心脏处的剑锋猛地被用力一转,yin mi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圆睁着眼睛,身体却缓缓倒下。
巫贤身后,范蠡将长剑从巫贤身体中拔出,鲜红的血沿着剑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雪地中绽放出一朵朵红梅。
……
“不要假装正经了……”
“你和你娘一样都是骚货,其实你最喜欢我这样对你吧……”
“记住……只要你用身体把我伺候好了……你和你娘才会有好日子过,否则我要捏死你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
“殿下,你没事吧?”
望着脸色煞白的勾践,范蠡心中不觉一恸。
“范卿,接下来该轮到……那个人了……”
依旧是清冷的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如羽长睫,雪花点点。静谧如莲的双眸却冰冷如霜。
巨石抵达对岸,瞬间碎成齑粉,夫差纵身一跃,跳上对面冰壁,只觉眼前一道七彩斑斓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这些七彩光芒便是封印于冰壁之中的神剑散发出的剑气。
夫差走上前去,却见冰壁中封印着各式宝剑,轩辕,干将,莫邪,湛卢,纯钧,巨阙,胜邪……每一把竟都是失传已久的上古神剑。
夫差本是爱剑之人,今日有幸见着这些绝世神兵,自然是激动不已。
夫差发现封印这些神剑的冰壁上居然还刻着一些越国篆体。
只见封印轩辕剑的冰壁上面刻着一行字:
“上古,炎黄二帝为夺轩辕神剑,战于阪泉,一夕间,三千人化为白骨。”
夫差俊眉微蹙,往右踱步,又看了封印名剑巨阙冰壁上面的字,
“蚩尤为抢巨阙神剑,与黄帝战于涿鹿之野,而后,九黎族灭。”
夫差摇头叹了口气,又接着往下看去:
“夏桀残暴,曾以长剑纯均,亲手看下六千死士头颅。”
夫差眼前仿佛浮现出上古战场上长剑相向,血溅长空,无数人命丧剑下的情景。
……
最后一个封印干将莫邪二剑的冰壁上写着:
“楚人为王铸干将莫邪二剑,三年乃成,楚王怒,持剑杀之。”
夫差看完了这些篆字,心中顿觉堵得慌,之前看到名剑的激动欣喜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这把把冰封的名剑,哪一把没饮过血,哪一把不曾有过杀戮。
这些神剑名为上古宝物,实则为不祥之物。曾经有多少冤魂命丧此剑下。
夫差虽不知何人将剑封印于此,却暗暗叹服此人的做法。
夫差感慨一阵,突然发现这些神剑中竟没有名剑“天问”。
“莫非是周天子的消息有误,天问神剑根本就不在蓬莱剑冢?”
夫差心下疑惑,却见暮色渐笃,红日已然挂在半山腰上。
回首望去,来处却是浓雾弥漫,不曾有消散的迹象,而且“独龙”之局已破,想通过原路返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夫差所处之处一面是百尺冰壁,另外三面却都是万丈悬崖,根本没有下山的道路。
“如果此处真是绝路,当时此人是如何把神剑带上山来,又如何冰封神剑?”
夫差想着,忽然注意到前方冰壁一角有个一人多高,宽约一尺的缝隙。
夫差心下狐疑,踱步上前,侧身挤进裂缝。
虽然裂缝很窄,但是侧着身子还可以在里面移动。
夫差不知道这条裂缝将会通向何处,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条裂缝绝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有人刻意为之的。
而且凿此裂缝之人极有可能便是封印神剑之人。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夫差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呼吸一下子畅快了许多。
原来前方竟是一间石室,虽然外面冰天雪地,不过里面却暖和得紧。
夫差点燃火折子,依稀看到石壁上有残余的灯油。于是便将灯油点上,眼前顿时豁然一亮。
石室内摆设简单,石室中间横一方石质几案,一边石壁摆着一张石床。
“莫非此处有人居住?”
整个石室铺满灰尘,轻轻走一步,便有淡淡灰尘随风扬起,如精灵一般在空气中跳跃舞动。
显然这里已是荒废许久。
夫差不舒服地轻咳几声,旋即抬起袖子,掩住口鼻。
“那是什么?”
夫差突然注意到石床上方的墙壁上倒挂一条细链,在昏黄的火光中散发出淡淡柔和的光芒,观其质,似金非金,似铁非铁。
“莫非是……”
夫差眸中骤然闪出一道惊异的光芒,大步上前,将链子一端在火折子上细细烤了一阵。
突然间原本漆黑如墨的铁链,骤然亮如黄金,在昏黄的火光下,熠熠生辉。
“乌金玄铁!”
夫差忍不住惊呼出声。
乌金玄铁,墨如点漆,遇热,则变黄金。相传盘古开天辟地所用神斧,便是乌金玄铁所铸,后来轩辕黄帝机缘巧合下,寻得乌金玄铁碎片,在烈火炎狱中锻造十年,神剑“天问”乃成。
一直以来,这些都是众口相传的传说,没想道世上竟然真的有乌金玄铁。
乌金玄铁,天下至坚至韧,无间狱火,乃可熔之。为兵,则无坚不摧。为器,则无坚可催。
若能得此玄铁,加以锻造成利器,或许又是另一把“天问”。
夫差大喜,忙抓住链子一端往下一拉,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链子又长了几分。夫差抬头望去,见这链子的另一端连着石壁,好像是从石壁上长出的一般。随着夫差的用力,链子一节一节被拉了出来,最后竟跟在石壁上生根了一般,无论夫差怎么用力,再也拉不出半分。夫差稍稍放松了力气,没想到那链子竟有了生命一般,一寸一寸往回缩去,最后竟又与起初所见一般,缩成了一丈长短,倒挂于石壁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
夫差心下大奇,突然注意到石床上也有数节这样的链子,短则不到一寸,最长也就三寸左右。
乌金玄铁,为器,则无坚可摧。这断成的几截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天底下还有如此坚硬之物,能够斩断乌金玄铁不成。
看来,这个看似简陋的石室,似乎隐藏着许多惊世之秘啊。
夫差转身,却见那案几上摆着一局残棋。
“奇怪……”
深邃犀利的眸子不觉微微眯起,一动不动盯着棋局。
此局不难,下一步了然可知,可是下棋之人为何不将棋路走完。突然夫差注意到白色的大理石棋盘上的一滩绛紫色,质感粘稠,整个棋盘隐没于尘灰下,没有细看,倒也无从发现。
“这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