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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世界如此的寂静无声 ...

  •   (一)
      “墨墨,我和你说,天熙哥每次都先找到你,就是因为你太笨了,次次都躲那么容易找到的地方......”

      僻静的农庄,两个高矮胖瘦、貌相神态都如一个模子导出来的小女孩牵手而行。百分百的相似度,完全互为对方的复制品一般,简直就是镜子内外的同一个人。

      “没有啊,”被称为“墨墨”的小女孩黑葡萄般的眼睛亮闪闪的:“天熙哥好几次都说我藏的地方太难找了呢!”

      墨墨有时也觉得纳闷,姐姐藏的地方才是明显,她都有提醒过,不知为何,聪明的天熙哥却偏偏找不到姐姐,反而先找到她。也许,姐姐做什么都想争第一,天熙哥是有意让姐姐赢吧!

      “那为什么每次玩捉迷藏都是你输?”有着一模一样黑色眸子的小女孩不满地白了白眼:“要不是天熙哥让着你,每次输的人,就是你了!你那么笨,找得着我们吗?”

      “嘿嘿......”墨墨不好意思地皱了皱鼻子,红润的唇瓣弯得如恬静的月儿。这么浅浅一笑,更映得双眸如纯澈的溪水般洁净透亮。

      是啊,姐姐和天熙哥都那么聪明,若他们用心躲藏起来,她还真找不到!

      “要不是看在我是比你大十分钟的姐姐,要不是今天是咱俩的生日,我才懒得帮你赢呢!”姐姐不悦地哼哼,说话一套一套的,稚嫩的老成,真是很嫌弃笨妹妹却又护着笨妹妹的样子。

      “还没藏好吗?”不远处,一个逆光而立的少年扬声问。暮色中,不难看出少年的清秀挺拔。

      “马上好了!”姐姐的回应,如出谷的黄莺般清脆悦耳:“天熙哥不许偷看!”说完,拉着妹妹跑了起来:“快点啦,天熙哥等不及了。”

      “天快黑了,一会还要点生日蜡烛,不要跑远了!”少年叮咛了一句,清朗的声音夹着男孩变声期特有的沉浑暗哑。

      “知道了!”姐姐一边畅声应答,一边手忙脚乱地将妹妹推进一所破旧的小木屋。

      “记着,别出声哈!”姐姐离开前,压着声音叮嘱。

      “嗯!”墨墨听话地用劲点头,乌亮亮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他们三人从小就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每次都是天熙哥主动找人,每次都是她最先被找到,每次都是姐姐赢。

      可赢了的姐姐总是嘟着嘴,与输了仍然笑眯眯的她截然相反,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好像她才是输了的那个人。

      今天,只要听姐姐的话,悄悄躲在这里,不出声,天熙哥就不会那么快找到她了吧?墨墨心想。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熟悉的小区。这个偏僻的农庄,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而且,姐姐带她躲的这个藏身之处,听天熙哥后面叮咛的声音,离这里还是有些远的。

      墨墨紧贴着墙角缩成一团,兴奋得都要将小小的身体挤进木墙里了,却又忍不住睁大眼睛,透过木板的缝隙,带着期待的紧张盯着外面。

      外面,太阳西下,暮色更浓,如茵的草地渐渐被染上了岱黑色。

      旷野空无一人,连晚饭时在守他们身边等骨头的狗狗阿黄阿花都不知躲哪去了。

      一时,世界如此的寂静无声。

      (二)
      C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晚饭后还余辉灿灿、晚风徐徐,瞬间就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池塘边对弈的两中年男子,无奈地收起棋盘;相谈盛欢的两中年美妇,也相携往农庄正屋走。

      农庄主人急急牵回护家看院的田园犬阿黄阿花,呵哄着严实锁进了狗屋。

      沉沉的黑云越压越低,滚滚的雷声也越逼越近,天气沉闷压抑得让人期待一场淋漓的大雨。

      果然天随人愿,一炸惊雷后,无须其他酝酿,直接就大雨磅礴。

      屋檐下避雨的人正觉得心中的郁闷之气被如丝抽走而倍感畅快时,突然,池塘方向,“扑通”一声,有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随后,小女孩惊恐的呼救声与闪电刺眼的强电流一齐划破了夜空。

      “灵芸!”一美妇惊慌尖叫,冲进雨里。。

      “是墨墨!”跟在后面的美妇大叫:“灵芸刚去了后院,是墨墨!”

      “墨墨!”两中年男子奔也了出去:“快!墨墨不会游泳!”

      “墨墨!”另一方向,少年听见呼喊,立即转身飞奔而至,毫不犹豫纵身跃了入暗夜中的池塘。

      “天熙......”又是一阵惊慌的尖叫!更是慌乱嘈杂的脚步声!

      大雨倾盆,雷电交加.......

      一道刺眼的霹雳后,整个世界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偏僻农庄那不太精良供电系统被雷击坏了。

      “灵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黑夜里,妇人一手紧紧搂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儿,一手用劲抹开女儿额头的发丝,借着手电筒的光,企图将女儿看个真切:“伤到哪里没有?”

      “妈妈......”滑入池塘又被及时拉了上来的小女孩原只是湿了双腿,现在被暴雨浇得浑身湿透。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惊惧,也许是被雨淋湿夜风一吹太冷,她的牙齿不停地打颤,难以吐词成句:“天.....熙......哥......”

      “天熙会没事的!”妇人抚着女儿的背温声安慰。安慰女儿,也是安慰自己。

      谢天熙是好友的独子,比自己一双女儿年长三岁。两家楼上楼下住着,一家人似的。三个孩子从小一块玩长大,更是亲如兄妹。所以,姐妹俩九岁生日,恰逢孩子们暑假;又是周末,大人也有时间,他们就寻了一家僻静优雅的农庄,邀了谢家,两家人一起休闲度假。

      现在,若谢家儿子为了救他们安家的女儿有一丝闪失,他们将无法向谢家奶奶交待。

      谢家书香门第,五代单传了。谢家人虽然没有表露出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但全家上下对这一代独苗谢天熙的重视和保护,至少他们安家是知道的。

      谢天熙不会游泳。这栽花养鱼的深水塘,除了连片的荷花,就是缠绕的水草和粘黏的淤泥。另外,大雨如注,山上的洪流也汹涌而至;而且,时间,过了那么久;还有,救护车怎么一直不来......

      一切都那么让人揪心。

      “灵芸,以后不要这么调皮了!”妇人将女儿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声音带着后怕:“这次,你只是踩滑了脚。若掉进去的不是石头而是你,你让妈妈怎么办?”

      雨水不停地打在女孩儿眼上脸上,她透过雨帘,死死盯着黑夜中划来划去的手电筒光柱,除了自己唇齿颤抖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

      世界,如此的寂静无声。

      (三)
      同一时间,农庄后门外泥泞的小路上,两壮年的男子挟持这一十余岁的小男孩,冒雨狼狈而行。

      “哥!我不行了!丢了这小子吧!”较年轻的男子喘着粗气,哀求走在前面的哥哥。

      “不行,都到这一步了。”哥哥使劲抹了一把汗水雨水交织的脸:“前面有间房子,先过去看看再说!”

      “哥,万一有埋伏怎么办?”男子佝偻着腰,不得不继续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地跟着:“这小子,背地里花脚乌龟多得很!”

      “只要人还在咱们手里,怕什么?”哥哥咬牙切齿:“等钱到了手,再收拾他!”

      “哥,都三天了,你说咱们能拿到钱吗?”弟弟又停下来喘气。

      “拿不到也要想办法拿到!”哥哥狠狠瞪了弟弟一眼:“这几百万对他们姚家根本就是毛毛雨。要是拿不到这笔钱,孙三哥那边,会让咱们一家都生不如死!”

      “哥,拿钱还了债,咱们再也不赌,再也不借孙三哥的钱了!”黑暗中,弟弟哭丧着脸。

      他和哥哥打工回乡,被人游说动了心,拿着赚来的血汗钱,跟人上山撒包谷子,一开始确实如别人所说转眼暴富,钱像被风吹来的树叶,哗啦啦直往他们哥俩的口袋里钻。

      赢钱的轻松容易总是让人更加贪婪,也更让人忘乎所以。于是,他们趁着旁人艳羡的“手气”,赌注越下越大。谁知,“手气”眷顾他们的时间那么短暂,转眼便血本无归。于是,红了眼,想都没想就顺手接了孙三哥体贴送到手边的高高,急切扳本。结果是,本没有扳回不说,借的那十几万滚了几天,就滚成了他们力所不能及的几百万。

      现在,兄弟俩的老婆孩子都在孙三哥手里。他们被逼无奈,才想到劫持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求点钱财消灾。哪知他们那么运气背,好不容易盯上家财万贯的姚家孩子,费劲心神把孩子弄到手,就被警察盯上了,走到哪里都听得到警车的滴呜声,弄得他们只能东躲西藏,一路逃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小男孩使了什么手脚,他们到哪都能被找到。若是这样,他们就不该听这男孩的说辞,说什么他们家重男轻女,男孩更值钱,直接绑走那个被吓傻了的小女孩,也许早就顺利拿到钱了。

      被他们一路绑着的这个男孩,话太多,无数次扰乱他们的心神。

      “那也得等拿到钱再说!”哥哥夹紧了腋下的孩子,手机电筒的微光中,面目凶蛮。

      兄弟俩终于走近了小木屋。

      哥哥收起不敢装卡的手机,示意弟弟上前守住被绑了手脚、胶布封了口的男孩,自己挨近破旧的小木门,轻手轻脚地取下撇在门扣上的木棍。

      盛夏的夜,暴雨怒袭,狂风肆虐,电闪雷鸣,一切都那么惊天动地,可偏偏让此刻的人都觉得,世界,如此的寂静无声。

      (四)
      “天熙哥!”浑身湿透的小女孩蜷成一团,无力呼喊。夜的黑色,还有闪电的飞光、雷声的轰鸣、暴雨的咆哮都让小女孩无比害怕。

      她想打开木门自己出去,才发现门从外面扣住了。

      摇摇欲坠的旧木屋在狂风骤雨里变得如牢笼般坚不可破,小小的女孩没有能力为自己打开一个突破口。

      她只能不停地拍门,不停地呼喊,喊爸爸,喊妈妈,喊姐姐,还有从来都是第一时间找到她的天熙哥。可是,她拍门的声音,她呼喊的声音,都被轰轰的雷声和隆隆的雨声吞噬了。

      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或者,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

      破旧的木屋遮不住风也挡不住雨,她浑身湿透,冷得发抖。

      时间仿佛完全静止,外界的声音,也都完全被屏蔽。漆黑寂静的角落里,小女孩睁圆了墨色的瞳眸,紧紧盯着木门处,所有的感官,因恐惧而变得异常的灵敏。

      门扣被打开的声音是那么微不可查,小女孩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天熙哥!”惊恐中的小女孩条件反射般扑了过去,想要抱住来人寻求保护。

      可惜,迎接她的,不是料想中温实的怀抱,而是狠劲的一脚!小女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来人一脚踢飞,撞到墙上,再顺着木板缓缓滑了下来。

      “他奶奶的,真有埋伏!”男子疲惫地靠在门边,利用闪电的余光,双眸警惕地四处查看。

      荒僻的农庄,除了几块搞过人头却不能遮风挡雨的大石块,周围光秃得连片小树林都没有。

      “哥,只是个小女孩!”闪电过后,弟弟劫后余生般惊喜地低喊。

      “看到了!”男子吸了口气,一把抓起小男孩被捆绑着的胳膊,跨步进屋,将小男孩扔到昏迷的小女孩身边。

      “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路都在想方设法搬救兵。”男子蹲在男孩面前,揪住他的衣服前襟,狰狞一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居然搬个不自量力的丫头片子?也好,老子东躲西藏也乏了。解决了你们两个,老子也解脱了!”

      “哥,咱们图财不害命!”弟弟察觉哥哥萌生杀意,惊惧地叫出声来。

      “他能叫个小丫头在这里,没准警察就周围盯着咱们!这小子滑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怎么咱们跑到哪儿警车就跟到哪儿?”男子气急败坏,转脸怒斥弟弟:“你自己开门看看,咱们还有地方退、还有地方躲吗?你还跑得动吗?”

      整整三天了,怕虐了孩子人家不给钱,他们一直背着孩子跑,仅有的食物也给了孩子。现在,又累又饿,实在跑不动了。

      “可是,杀人要偿命.......”弟弟瘫软到地上。

      “现在还能顾得那么多?解决了这小子,拉个垫背的也不亏!”男子换了左手揪住男孩,右手缓缓探向腰间:“也许,解决了这个包袱,咱们兄弟俩还能逃出去.......”

      雪亮的闪光线一道比一道刺眼;震天撼地的雷声一炸比一炸摄人心魄。

      天崩地裂般的声响,更衬托出木屋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昏迷的小女孩幽幽转醒,缓缓睁眼看到的,是闪电映出的匕首寒光......

      “嗷......”

      “臭丫头,敢咬我!”

      雨夜里,男子的呼痛声、咒骂声,匕首落地的声音与电闪雷鸣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被束缚了手脚封了口的男孩在一阵刺耳的声音中,看到小女孩再次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说!”吃痛的男子唰的一声扯下封住男孩嘴唇的胶布:“你到底使了什么诈?”

      这个小子,从落到他们手里后,没有一丝害怕不说,可以说完全是低眉顺眼地顺从。但孩子偶尔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和一些小动作,让他不得不怀疑那些一路跟随的警笛,是因为接到了孩子暗中传递的信息。否则,他也不会在保证孩子吃喝的同时,又捆绑了他的手脚封了他的口!

      都说有钱人家的孩子精怪,这小子简直是成了精了!

      男子粗野凶蛮的动作令小男孩吃痛,他蠕动了下嘴角,没有出声。

      “你.......”男子扬手欲打。

      “哥,警车来了!”瘫坐在地上的弟弟惊恐地一跃而起,窜到男子身边,死死抓住男子的手臂。

      “嗯?!”男子怔忪,又有警车?逃到哪儿都有警车?

      “不,不,不!”弟弟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又结结巴巴地惊叫:“哥,不是警车,是救护车!”

      “救护车?!”男子冷哼,紧盯着男孩,眸中的冷光更见凶残。

      “救护车都来了,警车还会远吗?”小男孩居然稳稳地接上男子凶狠的目光,淡淡地开口。故作低沉的声音难掩稚嫩,又明显透着与他的年纪极不相符的沉稳、睿智、讥讽和嘲弄。

      男子眯眼盯着男孩,恨不得咬碎自己一口钢牙。

      “哥,我们逃吧!保命要紧!”弟弟抓着哥哥的手臂劝说:“咱去给孙三哥磕头,求他宽限几天,也许还有其他办法!被警察抓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木板的缝隙,明明暗暗地有手电筒光速射进来。隐隐的,还有众多的呼喊声和脚步声。

      “走!”

      男子终于从牙缝间挤出一个简单的音节,粗暴地弃了男孩,收了匕首,仓狂逃离。

      “做贼心虚!”男孩低声嘲讽了一句,艰难起身,缓缓跪到女孩身边。

      救护车的声音,还有那些隐约的人声、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而后又慢慢由近及远。

      木板的缝隙里偶尔透进来的手电筒光束,最终熄灭了。

      风雨中飘摇的小木屋,恢复了寂静无声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雷公电母大概折腾得累了,终于休息了。雨,也终于渐渐小了。

      天边,终于渐渐泛出了安静得的青色。

      可是,世界仍然如此的寂静无声。

      (五)

      安墨茹是在一片洁白中醒来的。

      她叫了声“妈妈”,发现喉咙灼烧般的疼痛,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又试着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声音。

      她急了,拼命大声喊,可是仍然什么音符都发不出。

      然后,她听见妈妈惊慌焦急地呼叫医生;然后,她好像听见医生说什么用嗓过渡、什么持续高烧、什么救治不及时、什么需要观察、什么可能失声.......

      再后来,半睡半醒间,静悄悄的病房里,她只听见母亲压抑的低低抽泣声......

      她很想问为什么没有看到姐姐、天熙哥,还有爸爸,可是,她问不出声,也就无人回答。

      头,一直像被钝器锥戳着般疼痛,昏昏沉沉的,总感觉自己还在那漆黑的雨夜里,电闪雷鸣中,竭尽全力想要打开那扇她怎么也打不开的木门。

      病房里有人低声交谈。她断断续续知道,天熙哥为救姐姐出了意外,好在他们除了受些惊吓都安然无恙。

      现在在医院的,有她,还有爸爸陪护着的姐姐安灵芸,以及谢家坚持要做进一步检查的谢天熙。

      她是被警察送来的。雨后留守农庄的人放阿黄阿花出来便便,狗狗一时跑远,找寻狗狗时,才发现了木屋里的他们。

      他们,是指她和那个不知名的小男孩。在男孩的指导下,目不识丁的农户帮他们报了警、通知了男孩的家人、还和男孩一起为高烧的她作了简单护理。

      警察一起送来的,还有男孩家的谢意和酬金。关于男孩,仅有简单的一句:鉴于对方显赫的家庭情况,又应对方家长的请求,出于对孩子的保护和防止类似事件的再发生,不便透露过多信息。

      安墨茹觉得,实际上应该是自己感谢男孩及男孩一家。因为,她迷迷糊糊地记得,跪在她身边的男孩,虽然手脚被束缚着,却一直坚持用膝盖敲击地上的木板,尽可能发出声响。否则,没有谁能发现废弃的木屋里,无声无息的她。

      除了那位留守的老伯和狗狗,所有的人都护送姐姐和天熙哥到医院来了。爸爸妈妈甚至还以为,她乖乖地安全地在正屋的客房里等他们。

      无法言语的她不能做任何表达,也没有谁关心这无人知的真实细节。因为,相较于这些,那巨额的酬金更是令人倍加关注。

      的的确确是一笔巨款。这笔钱,让她得以最好最昂贵的医治;也让经营小卖部的安家爸爸,有了扩展的资金,逐步壮大为烟酒糖果副食品大卖场的老板。

      与此关联的,是此后十年,安家一次又一次搬家,住房一次比一次宽敞豪华。

      不久,谢家也搬离了原来的小区。

      后来听说,那片小区拆了,重建了,一切都变了。

      十年,指间流沙般静静流淌的十年,一切都在变,但谢、安两家的情谊一直未变:父辈交往甚密,两家儿女也仍亲如兄妹。

      没变的,还有安墨茹的嗓子。那以后,她连断断续续发个简单的音节都不能。反反复复无数次的检查诊治,医生总说治疗有效、没有问题。但任凭她怎么努力,她的世界,依旧寂静无声。

      如此寂静无声的世界里,有一个人会轻轻哼歌给她听。如此,她觉得,足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世界如此的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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