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旧人模样》石彩玉

33、说好的不放手

　　校园下午时光的操场上，这几日有点过于异常的凉爽，零零散散的学生分布在操场的边缘上自由活动着，连漪伫立在操场的中间，回忆起过往与孟睆的种种开心与不开心的事，平静等待着自己生命中的过客到来。
　　火急火燎的他跑到她的跟前，气喘吁吁地问：“你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是什么事情啊？电话里不能说吗？”
　　“这是你经常踢足球的地方，我看着你在球场上追逐的模样，一下子就喜欢上你了……”连漪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你怎么啦？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校园歌手比赛结束的那天，我终于忍不住向你表白，庆幸的是你同意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开心……”
　　孟睆诧异地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她眼泛泪光，低声道：“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他这才感觉到不太对劲。
　　连漪偏过脸去，擦掉眼角的泪水，又偏过脸来，望着他的眼睛说：“因为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
　　他低下头，内心的负疚感迅速窜上心头，声音低低地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是我亲眼看到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对不起……”他愧疚地道歉，慢慢抬头问道：“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不能并肩，不如擦肩。”连漪脱口而出，知道自己以后无法再面对他的脸，无论是哭，还是笑，所以她决定与他重新做回陌生人。
　　他一时语塞。
　　“孟睆，终究只是梦一场。”她在心里想着，静默片刻，苦笑着说：“谢谢你把先提分手的权利让给我。”
　　“我们以前约定过的，如果是要分手的话，就只能由你来说。”
　　“你还记得。”她觉得这并不能代表着什么。
　　孟睆缄默片刻，强挤出一抹微笑，说：“我现在只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开心的生活，即使没有我。”
　　“我尽量。”她微微耸肩，嘴唇紧紧抿着，转过身的那一刻，眼泪也在不停地打转，她长长地叹一口气，小声说道：“再见！”
　　他没有说话，一脸愧疚地看着离去的连漪没有回头，也许到最后他才会明白自己最应该珍惜的人应该是她，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动的去接受，可无论是主动也好，被动也罢，他总觉得自己与连漪之间缺少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许是太过轻易得到，或许在某一年的某天，他会后悔吧。
　　连漪果断的在自己的生命中赐给孟睆“死罪”，喜欢上一个不懂得珍惜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会执迷不悟。她最值得夸赞的地方就是敢于面对自己的心，普天之下有那么多男生，总有一个人是为自己而存在的，她只需要等待就好。尽管如此，她依然相信爱情，相信对的人会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她实在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去教会别人懂得珍惜。
　　虽然初恋就此宣布“破产”，但也在连漪的心灵深处留下淡淡的伤痕，已经习惯有他陪伴的生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过来的，她需要一个人慢慢去适应，让时间来抚平内心的伤疤，将一切全部交给时间……

　　自从在迎新晚会上偶然见过一面之后，一见钟情的乔生对连漪一直念念不忘，他总是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在得知她分手之后，还高兴的不得了，同时处在单身行列的他终于有了追求连漪的权利和自由，只是无奈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将她约出来。
　　周五的晚上，他在学校附近的KTV与朋友们一起K歌，白明与他的室友们也在这家KTV里，虽然只是打个照面，但乔生仍然认出他来。
　　只是，白明并没有注意到。
　　乔生中途来到男厕方便，刚方便完准备出去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正打电话的白明在聊一些关于出国的事情，一脸诧异的他重新坐回到马桶上，轻声自语：“他要出国留学了？那诗韵知不知道？”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不告诉诗韵这件事情，而是选择在白明接完电话离开厕所后悄悄回到自己的包房内。
　　坐在沙发上的乔生思绪纠结开来，“或许可以先跟连漪说一声，万一她知道呢？哎，不管不管，就要找她！”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将听到的事情先告诉连漪，这样不仅有了接近她的理由，而且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他忽地从沙发靠背上拿起自己的外套，“我先走了！”头也没回就快步走出包房。
　　“不是说好包夜的嘛！”
　　包房中的朋友们的脸上写满问号，但也没去阻止他离开。
　　乔生一边乘电梯来到一楼厅，一边掏出外套中的手机给连漪拨打过去。
　　正在宿舍敷面膜的她一脸嫌弃地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开口说：“你出来一趟吧？连漪。”
　　“干嘛？我正在敷面膜，一会还得睡美容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不是说了不要骚扰我嘛。”
　　“出来见我就告诉你是什么事情。”
　　“乔学长，就算我们偶然碰过几次面，那也没这么熟悉到单独见面吧？况且，我才分手……”连漪一边说，一边照着镜子。
　　“我也分过手啊。”他倒是说得爽快。
　　“这好像不关我的事吧？！”
　　“当然关你的事，你不出来的话，估计诗韵也会分手。”
　　她一着急便撕下脸上的面膜，大声地说：“你胡说什么呢！”
　　“我在KTV楼下的路边等你。”
　　连漪匆忙地换掉睡衣，拿起手机与包包就快步走出宿舍楼，一路上仔细想着乔生说的话，万一是真的又该怎么办？
　　“喂！连漪！”乔生笑着招手。
　　她寻着声音，一眼就看到他正站在路边的霓虹灯下，她撅起嘴，朝他走过去，如果不是为了诗韵的话，还真不想跟他单独见面。
　　“我就知道你会来！”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连漪走到他的面前，说：“听你的语气，我好像是被骗过来的。”
　　“喂！我怎么会骗你呢？！”
　　“喂！喂！喂！喂！喂！喂！叫我名字！”
　　乔生禁不住笑出声，答应道：“好好好，连漪。”
　　她投给他一个白眼，左右晃一下脑袋，一脸严肃地说：“快说正事儿吧，你说诗韵和白明也会分手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何居心，啊？”
　　“跟我去个地方就告诉你！”乔生说完忽然牵起她的手跑进身后的大楼。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连漪试图挣脱掉，却没能如愿。
　　他带她来到电梯门口，紧紧牵着她的手不放开，直接朝电梯内走去。
　　“啊，最顶层！”她吃惊地看着按钮，又接着问：“你要干嘛？就算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也不用拉着我和你一起命丧黄泉吧。”
　　“乱想什么呢！”他的一个温柔眼神使她慢慢放下警惕心。
　　到达顶层，两个人从电梯里面走出，电梯门也紧接着合上，等他们来到大楼的最顶层时，乔生才肯放心松开她的手。
　　连漪扫视着四周，没有任何人呆在这里，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楼顶的边缘，又吓得缩回身子，自言自语道：“要是摔下去的话一定会一命呜呼的。”
　　“你可以试试。”他开玩笑说。
　　“我不要！”她连连摇头，继而往后退两大步。
　　乔生微笑着走过去，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安心地坐在水泥地面上。
　　“快跟我说到底是什么事吧！”尽管连漪对这一切不知所措，但仍没有忘记自己答应来见他的目的。
　　“你也坐下吧，坐下我就说。”
　　“你！”她虽然生气，但还是坐了下来。
　　“坐近一点。”他一副得意的模样。
　　连漪生气地站起身，大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得寸进尺啊！”
　　乔生一时间哭笑不得，一把拉着她的胳膊重新坐下，“怪我，怪我。”
　　连漪长吁一口气，十分恳切地说：“可以说了吧？”
　　“嗯，我今晚在KTV的卫生间内听到白明在电话中聊一些关于出国留学的事情，你知道这件事吗？”
　　“这是真的吗？你没骗我吧？”她感到难以置信。
　　“我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
　　连漪望着他的坚定神情，选择相信。
　　“我要去找白明！”
　　乔生一把拽住想要起身的她，劝道：“别急，你要冷静，我想诗韵应该还不知道他准备出国留学这件事。”
　　“怎么办？如果他真的走了，诗韵该怎么办？”她感到不知所措。
　　“不如你找个时间约他出来好好聊聊吧，如果他真的在乎诗韵，就不会离开的，难道你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吗？”
　　“不是……现在也只好这样了，这件事你先别和诗韵说！”
　　“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乔生一边说，一边躺在地面上，头枕着一只手臂，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连漪，觉得甚是美好，忍不住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为什么？”她双手环膝，下巴抵在双膝间。
　　“看星星啊！”
　　连漪听他这么一说，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喜欢躺在楼顶看星星的感觉，这让我觉得自己离它很近，我觉得有两种天空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一是坐在自家小院中仰望的星空，二是躺在操场上仰望的星空。”
　　“我也喜欢这样的星空。”
　　“忘记那年那日，重新今时今日。”乔生微微闭上双眼，想与她一起享受这份安静的美好。
　　连漪抬头望着夜空，没有再说话，只是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男生，时而正经，时而像个孩子一样，让人有点捉摸不透，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高中与白明和诗韵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让她有种从未体会过的舒心感觉。惊喜或许总是在人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只是一样美丽的夜空，一样不变的自己，不一样却是自己的身边却已换成另一个人，时间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周围的一切，这样的星空，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