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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九章——素指纖纖洗凝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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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大小姐浣衣女的日子還在繼續。仍然是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氣死女官,以令人乍舌的速度洗完成堆的衣服,踩著房頂樹枝到各處所送衣服,然後迷路。做完事情後,爬到樹上看看書,或者到處閒逛又或者跑去給尉淩雲搗蛋。日子過得似乎還很自在,全然沒有被貶後的悲傷。
某一天下午,辰婭照例揣著衣服在宮裏到處亂飛,驚擾無數棲息在樹叢中的鳥群。由於忘記吃午飯某人目前處於到處搜尋食物的狀態中,但因為路癡體質,晃了幾圈之後便暈頭轉向弄不清楚方位,只好憑著感覺到處亂走。全然不顧自己面前出現的華麗麗的陣勢,也許根本就是故意無視,徑直朝前走,沒有停下的意思。
特意在她面前停下,就是想好好羞辱她一番,誰知道這臭丫頭居然理都不理自己,拿自己當空氣,她還以為自己是那個皇上寵著的辰婕妤嗎?很好,正巧一直沒找到機會整整她,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身邊的宮女無需告知,立刻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張口:
“大膽賤婢,見到莞妃娘娘居然不下跪參見?”
身體頓了頓,面無表情,依舊是冷漠和不屑。但為了趕快閃人去找吃的東東,辰婭非常不願意地福了福身,說:“奴婢見過莞妃娘娘,娘娘貴安。”
“芳辰婭,你好大的架子呀,見到本宮居然不肯下跪?”
莞妃笑得很甜,當然不是真心的笑,一如既往地搖著手裏的宮扇,居高臨下的語氣:“本宮倒是忘了,你有的靠山很有來頭啊。不僅有個位居正二品的光祿大夫的堂弟,還有個身為天子近臣的正四品右監門郎將當義兄。”
辰婭正處於肚腹空空,腦袋當機狀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眼前的人在說什麼,只是直直的看著莞妃。
莞妃見她不回話,也不惱,只當是她心裏有鬼,好似談天的對旁邊的宮女說:“這年頭啊,有些女人太過囂張失了寵,心裏不平衡,欲求不滿,就不知檢點的倒貼別的男人,還說什麼兄妹關係。你們說,這是騙誰呢?”
“娘娘說的是啊,這男人麼也正是不長眼睛啊,什麼女人不好找,找這種貨色。”
“誒~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這種男人啊平日要裝作正人君子,哪好意思自己去找女人呢。但是有人主動貼上來,那就來者不拒咯…真是…外表正經,騷在骨裏…”
“啪~”
清脆的一聲響,剛才說話的宮女臉上一麻,瞬間紅了一片。原本神遊天外的辰婭不知什麼時候回了神,揚手就是一記耳光,眼神犀利如刀鋒,看得那幾個宮女心裏發毛。
“芳辰婭,你膽子真夠大的。小小的洗衣女敢動手打本宮的人?”
莞妃見了辰婭的反應,大喜,終於讓她找到機會了,“看來,本宮是要好好教你這宮裏的規矩了。來人!”
一群人高馬大的太監不知從哪冒出來,恭敬地沖莞妃行禮作揖,一臉的諂媚,“娘娘有什麼吩咐?”
揮了揮手,輕描淡寫的說:“給本宮教會這丫頭什麼叫做規矩。”
“小的明白。”
這領頭的太監何等識時務,看慣了宮裏的人情世故,知道這受冷落的嬪妃連下人都不如,更何況被貶到了浣衣局為奴。平日便是以欺壓小宮女為樂的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對身邊的人說了兩句。很快就有人拿來的棗木制的杖子,鮮紅的油漆刷的有些刺眼,令人押了辰婭就要按在地上行刑。卻忘記了,雖然失了婕妤的身份,辰婭仍然是辰婭,曾經大敗御前侍衛的辰婭。只見她面無表情的甩開要來抓她手臂的兩個太監,冷冷地掃了周圍人一眼,一言不發,但周圍散發的氣息已經讓一些下人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芳辰婭,娘娘要罰你,你居然膽敢違抗,吃了豹子膽了你?”
首領太監尖細的嗓子叫得刺耳,小人得志的模樣看著噁心,索性自動無視。
“吵死了,說夠了沒?大上午的就聽見瘋狗亂叫,真晦氣。”揉了揉肚子,徑直往前走。
“芳辰婭你!”莞妃被她的話氣得嘴唇直哆嗦,不知說什麼好,“本宮…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話音剛落,那些太監立刻堵住了辰婭的去路,獰笑著上來抓人。厭惡的躲開,本想動手放倒那些奴才,誰知沒有吃東西的不良反應在這時候顯了出來,頭腦一陣暈眩,腳下踉蹌,竟被鑽了空子制住了行動。
“怎麼了?剛才那股囂張勁哪去了?”手指挑起辰婭的下巴,暗自用力,想要在這無暇的肌膚上掐出痕跡。辰婭也沒叫疼,只是微微蹙了眉,平靜的盯著莞妃,看他接下來的動作。
“把這小賤婢拖下去,重打五十。”惡毒的表情扭曲了姣好的面容,看著那個丫頭被拖向一旁的刑凳,莞妃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正欲動手清理身邊的垃圾,只聽不遠處傳來稚嫩的童音,
“母妃~”
“參見二皇子殿下。”
一排宮女內侍齊刷刷地跪下,七歲的皇子傳著紫色衣袍,衣角的描金繡線陽光照得令人炫目,青玉似的頭髮尚未豎起,只是隨便用緞帶紮著,卻也有些貴氣。年紀雖小,也有了些其父的英俊。
“兒臣見過母妃。”
“淳兒?你怎麼來了?”莞妃的臉瞬間轉換為三月春風,“放課了麼?”
“是的,今天太傅大人誇兒臣書背得好,兒臣特來告訴母妃的。”
奶聲奶氣地說著,圓鼓鼓的臉蛋飄起漂亮的紅雲,大大的雙眼透露著純真。
“淳兒不愧是本宮的好兒子。”莞妃雲袖掩面輕笑這個兒子可是她的驕傲,就算不是嫡出,在不久的將來憑藉他的優秀,依然能夠封王拜相。現在蕭皇后還沒有子嗣,論子以母貴,楊淳是現有三位皇子中身份最高者,說不定就會被封為太子。所以,莞妃會用盡一切手段保住自己的地位,自己的恩寵,怎麼可以讓一個卑賤的商賈之家的丫頭奪走苦心經營的一切、
“母妃~”楊淳拖起長長的尾音,胖胖的小手扯起莞妃的衣袖,明顯撒嬌的動作神情看得辰婭一陣惡寒。
“淳兒要吃杏仁酥。”脆生生的嗓音加上小臉上一對可愛的酒窩,誰看了都心裏歡喜。
莞妃疼愛地摸著楊淳的額頭,寵溺地笑著:“好好好,母妃給淳兒做杏仁酥,獎勵一下淳兒。”
“嗯!”滿意地應了一聲,又說道,“母妃我們快回宮吧,淳兒都餓了。”說完還瞥了一眼站在旁邊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辰婭。
“母妃~”見自家母妃還在猶豫要怎麼處理辰婭,楊淳又甜甜的喊了一聲。
“淳兒別急。”莞妃在滿足兒子願望和報仇雪恥之前選擇了前者,牽起楊淳的小手調頭回宮,臨走時還不忘輕描淡寫的加了一句:“今天就看在淳兒的份上饒過你,下次可沒那麼簡單了,你最好給本宮夾著尾巴做人。”
莞妃是走了,但是留下的一堆太監可倒了血黴,白白成為餓著肚子又受了氣的芳大小姐洩憤對象,一隻只被打得鼻青臉腫,行動不便,某人還嫌不過癮,又當著那些已經被打趴在地上的可憐蟲們的面,將一柄柄棗木廷杖攔腰劈斷,嚇得這些欺善怕惡的奴才們一個個磕頭謝罪,這才滿意地離去,去尋找食物填飽肚子補充揍人後又失去的能量。
不過…某人似乎忘記了自己天生強悍到一定境界的路癡天賦,加上缺乏食物,大腦處於蕩機狀態,更是無法分辨方向。一段路走下來,早就不知道自己晃到哪里了,暈頭轉向不清方向。猛然問道一絲香甜氣味,被饑餓纏繞的身體暫態打了個激靈,順著香味移動自己的腳步,一步,兩步,散步,路上本有好心的宮女太監想叫住她,都被辰婭一臉癡呆樣嚇住不敢上前。
走了半刻鐘,天知道她跑到了什麼地方,反正環境挺不錯的,有成蔭的樹林,也有清涼泉水汩汩流著,貌似還有侍衛攔住她,但被食物香味全然控制心神的辰婭來說,阻礙她的人只有三個字——殺無赦!幾拳下去,耀武揚威的侍衛只有抱頭求饒的份兒。再順路走下去,終於是找到了香味的來源——一盤擱在涼亭石桌上的玫瑰千層酪,甜絲絲的香氣甚是誘人。手不由自主伸向盤子,拿起一塊點心就往嘴裏送,沁人的香甜再口中散開,更要緊的是,長鳴甚久開始有些絞痛的胃在一塊千層酪下肚後好受多了,於是,再拿起一塊,又是一塊,吃得不亦樂乎,完全忽略點心主人是誰的問題。
“什麼人?!”
一聲怒喝把沉浸在享受食物帶來的快樂中的辰婭拽回現實。嚇了一跳,冷不防又被嘴裏幹乎乎的點心噎到吞不下去。抬頭望去,明黃色的服飾晃眼睛,傻子都猜得出來這是哪位,正是她芳大小姐在皇宮裏最不相見的那位——楊廣陛下。捶胸頓足,拼命想把點心咽下去,那身影越來越近,沒辦法,惹不起還躲不起麼,向來囂張得夠可以的芳大小姐第一次以非常丟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貓到石桌底下藏著
靴子踩著鋪滿落葉的地面,“窸窸窣窣”地響。“嗒、嗒、嗒”腳踏上石階,在石桌前站定,掃視一眼,瓷碟子上堆放得糕點少了一半,周圍還灑了一圈渣子,顯然是有人動過。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心想事誰人如此大膽闖了進來。那群侍衛是吃白飯的嗎?再說這人也溜得太快了吧,怎麼轉眼就不見了,明明剛才看見有人在啊。
聽得四下裏沒了聲響,探頭探腦鑽出半個頭想探察一下情況,轉頭,四目相對…放大幾倍的一張人臉對著自己,還是那張自己最不想見的那張臉…沉默半餉…
“哇~~~!!!”
某女高聲尖叫,驚起飛鳥無數。經歷多次戰鬥培養出的極佳反應,猛地向上竄起,
“哎呦~”
跳起的時候沒有發現頭頂的石桌,“喀喇~”石桌表面裂出幾道傷痕,幾粒小石屑落下來,幾隻烏鴉飛過…
罪魁禍首頗為好笑的盯著某女強大的“金鐘罩鐵布衫”的成果,耳朵還在隱隱作痛。早知道就不該被好奇心驅使,見到桌子下面露出的衣角就該直接把他拎出來,幹嘛要湊過去呢,就算去看也不該湊那麼近啊,至少該留點距離,還能少受點荼毒。
辰婭見多是多不過去了,大大方方地站起來,整理好濃州的衣裙,順便一提,楊廣的這一嚇,倒是把她憋著的一口氣理順了,食物也順利咽下去了,可謂因禍得福呢(辰婭:去你的因禍得福,不是他我能差點噎死?)。不過接下來,事情可就沒那麼簡單了,感情她這是擅闖禁地,偷用禦膳外加驚擾聖駕,罪名不小啊。
“你很餓麼?”對於辰婭的出現,其實皇帝陛下還是挺高興的,以為是她想著道歉來了,所以語氣帶了幾分愉悅和調侃。
“還好。”
回敬他的是不冷不熱的回答,雖然毫無低頭認錯的誠意,但畢竟是偷吃了人家的點心,總部好在擺出冷冰冰的樣子來,“驚擾陛下,還請恕罪。”
“朕有說要怪你嗎?既然餓了,就都拿去吃吧。”將盤子推到辰婭面前,看她的樣子想必是沒吃午飯,嘴角還留著一點殘渣,在心裏偷笑的同時也有了那麼些心疼。
“奴婢不敢。奴婢還有事要辦,先行告退。”
好不容易被楊廣自己下令從瓊華宮那個金絲籠子裏給轟了出來,她可不想萬一皇帝又心血來潮再把自己扔回去,而且也不想與此人多做糾纏徒增煩惱,所以閃人是最好的辦法。
衣袖被拽住,不滿地回頭白他一眼,楊廣似乎要說什麼,眼睛裏流露出一抹眷戀,手指伸向辰婭的臉。本能地側頭,卻被制止,富有磁性的男音低聲說道:“乖,別動。”
像是中了咒術般就這樣乖乖站著,任他伸出另一隻手,拈去她嘴角邊的碎屑,挑了挑眉毛,促狹地笑著:“怎麼,留著當晚膳麼?”
辰婭臉上一陣紅熱,欲掩其窘態,臉瞬間冷了下來,裝作毫不在意。
“辰婭,朕…”欲說還休,明明是自己把她趕出來的,縱使思念纏繞著自己狠狠扯著自己的心臟,可自己身為皇帝的驕傲不允許他向一個女子低頭。尷尬充斥著二人之間,只有沉默以對。
“我過得很開心,很自在,比待在瓊華宮裏好多了。”看穿了楊廣的心思,卻不讓他得逞,率先打破沉默,頭也不回的離開,只留下美麗倩影,嬌美如天上仙子。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楊廣,你和我糾纏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放棄吧…】
又是几天过去,辰娅在浣衣局过的日子还不错,每天花一个多时辰洗完所有衣服,在见识了她的路痴能力后,女官也不敢再让她去送衣服,于是剩下的时间全归自己所有,看看书,在院子里练练剑,没事抓几个侍卫练身手,爬到树上睡午觉或者绣花…日子可谓是充实丰富。另一边,每日午后,总一盘精致的糕点个在凉亭的石桌上,躲在暗处,以为她还会来,可那个倩影再没有出现过,似乎是故意躲着他一般,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她一定不会在。
名为寂寞的情愫在皇帝陛下的胸口扩散着,渗透到血肉、筋骨的每一处,没有了那认同他争吵,其余的嫔妃不是娇柔可人就是逆来顺受,哪有她的万分之一的桀骜。纵有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佳丽又有哪个能让他如此挂心,宠幸她们只是为了满足留下子嗣发泄欲望,是可有可无,任谁皆可的。唯有她,芳辰娅,是与众不同的,她有着自己的思想,自己的骄傲,自己的生活方式,不会因为他,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虽然是与整个皇宫格格不入,但却是真正让杨广动心的人。自一怒之下把她贬去浣衣局,见不到她的一颦一笑,思念折磨着他,如同万只蚂蚁啮啃,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随意地翻开嫔妃的名牌,正好是莞妃的名字,笑吟吟地接了圣驾,端了宵夜摆在桌上,一番甜言蜜语,柔情似水,心中暗喜,自芳辰娅进宫后,这是皇帝第一次驾临,机不可失,自然要好好把握。
然而,杨广是心不在焉随意应付,一杯一杯给自己灌酒,辛辣的酒液沿喉管滑进胃里,烧灼似的疼。一个人喝闷酒是很容易醉的,酒量极好的他也耐不住寂寞的愁苦伤人,借酒浇愁从来只会愁更愁。不多一会儿,杨广的意识渐渐不清晰,目光涣散,唯一的焦距只是眼前一碟千層酪,散发浓郁香气。
“皇上,您不能再喝了。”莞妃伸手要去拿酒杯,却被杨广狠狠打开。握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莞妃不甘地咬了咬唇,露出怨毒的神色。
“滚~”
低喝一声,复又拿过酒杯猛灌一口,“咳咳~”。
“皇上恕罪,臣妾知错了。”迅速跪下,低头认错,不想让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溜走,“皇上别赶臣妾走。”
像是没有听到莞妃的话,杨广只是眼神迷茫地望着前面,口中喃喃:“辰娅,辰娅,…”深情款款,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辰娅,朕求求你,回到朕的身边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朕什么都依你…”如此失落的神色,莞妃从未见过,心里一阵发酸。
“皇上,您这样不值得的。芳辰娅心里根本没有您。”想起从浣衣局女官处听来的消息,笑容一闪而过,“她早就趁您把她赶出琼华宫的机会去找她的心上人了。”
“你说什么!”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莞妃的手腕,捏的骨节发白。
莞妃手腕吃痛,又不敢抽回手,忍着痛楚说:“臣妾亲眼看见芳辰娅和右骁骑卫的郎将尉凌云在一起,举止亲昵,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二人相识已久暗生情愫。”莞妃低着头,声线里带着些颤抖,谁也看不到,藏在阴影下她的笑靥。
拍案而起,为听到的消息所震怒,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不愿相信,痛苦的闭上眼。他知道那个女子心里没有他,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对她的好可以最终打动她,却谁想她的心是给了别人,教他如何相信。
【原来,原来…呵呵,好个芳辰娅,好个尉凌云,你们竟然敢…】
仰头将酒壶里的酒统统倒进嘴里,眼里闪过一丝残酷,手掌用力,脆弱的酒壶化为齑粉。碎片化开血肉,手指间鲜血淋漓,莞妃惊呼一声,匆忙用帕子为他包扎止血,可心上的伤又有谁来修补?
【朕不会放手的,辰娅你是朕的,一辈子都是朕的,感染指你的人,朕不会放过。】
【芳辰娅,尉凌云,好戏就要上演了,别让本宫失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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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来又有人与你结怨了,战姬。”
琉璃瓦上,迎风立着银色月光也照不清的黑影,诡异的笑容挂在嘴边,令人心生寒意,手中萤火般的蓝色光点逐渐吸进掌中。踢了踢脚边横躺着的少女,形如枯槁,眼睛瞪得出奇的大,惊恐万状,却是没有光泽,了无生息,随着男子的一脚,实体沿屋顶滚落,化为一缕灰尘。
一扬手,风呼啸而来,霎时又消失,皱了皱眉。【普通人的魂魄灵力真是少得可怜啊,果然还是要灵术师才行么。】
俯瞰气势恢宏广阔的皇宫,目光聚集在一处巡逻的侍卫身上。黑色滚金边的官服包裹挺拔健硕的身姿,微红的发丝伴着月光映衬温润谦和的脸,仿佛意识到不怀好意的目光,往男子方向看去,距离实在太遥远,什么也看不见。
“看来,骑士之剑也要出鞘了,只是…这双刃剑究竟会伤了谁呢?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