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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旧梦重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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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便见锦裂饶有兴致打量着我,并未出奇。他五感通明,怕是这殿外事情,他可是瞧着热闹呢。我面上一冷,问道:“这有事关帝后人选公文一卷,帝君可过目?”
他不慌不忙站起身来,走近我。目光灼灼,眼带笑意。待走至我身前,向我凑了过来,我忙往后躲开,却被他环住后腰,动弹不得。他的鼻尖眼看就快碰上我的,又堪堪停住,轻声说:“帝后就在我眼前,若是再看公文,也未免不解风情了些。”
他与我呼吸相缠,弄得我神思飘忽,转眸看向他眼中,一丝调笑之色闪过,我将竹简丢在他身上,脸色仍旧阴沉:“说得容易,那帝后人选都送上门了。”
“可我不是没收么?”锦裂伸手抚了抚我的脸颊:“过两日祭天大典,我当着众神之面昭告天下,师父纵是再不愿,恐怕也晚了。”
我抬眼看了看他:“真的?”
锦裂低声笑笑:“你竟这样着急嫁我……”
我拂开了他的手,嗔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取笑我!这几日别扭,倒不见你有何担忧神色,想是我自作多情了。好吧,这帝后你爱让谁当便当去,姑奶奶不嫁了!”
说罢我转身便走,走了几步,未听他追上来,又负气去拉殿门,却不料胳膊被钳制住,我奋力挣脱,他紧抓不放,将我转过身来朝向了他,死死按在门上。
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耳垂,是他一贯安抚我的方法,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对不住,夫人,是我错了,你可千万不要不嫁我。”
我耳边一麻,腿有些软,刚想深吸口气,不料他唇齿欺了上来,我一时忘记了呼吸,只感觉唇舌相抵,气氛旖旎。待你来我往几番,我终究是站不住脚,身子向下滑去。他连忙掐住了我的腰,修长的手在我的腰窝之处摩挲,弄得我后背泛麻。
成亲之前便被他吃得死死的,以后的日子,当真是暗无天日呢。
我才出了个神,唇上便被他咬了一口。
遇人不淑,命苦至极啊!
自打被锦裂帝君按在门上教育了一番之后,这厮便老是在四下无人时寻着由头教育我,虽说这种教育方法我也算津津乐道,但是次数多了就有些……不胜其烦了。
终于熬到了祭天大典前夕,我连忙拉着桃叶为他收拾行装,边哼着歌边想着要为他带些什么,不知不觉桃叶已离开了房间,我一回头撞上了锦裂,吓了一跳,他倒气定神闲,坐下对我道:“我不在的这三日,准备去哪惹事?”
“我哪敢惹事,肯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享清福喽。”我坐在他身侧,笑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锦裂挑眉。
我低头撇嘴,没说话。
“这次祭天大典,丹熙资历不够,留在这边了。我怕她寻衅滋事,抓你的把柄,你可要小心点。”锦裂揽过我的肩,我顺势靠在他的肩上。
“知道了。”我心中有数,又想起之前想的去看青鸾上神的事,便问道:“从此处去忘川,应当往哪边走?”
锦裂身子一顿,道:“你这几日要回去?”
“没有,不会的。”我知道他怕我回到魔界去,立刻解释道:“我想趁这几天去看看青鸾上神之前的居所。”
锦裂身子一僵,复自然了下来,道:“原是这样。你……向西北行去,不到半日便可到。不过,你当小心身子,在梦回境中治好的伤可不要再被忘川的瘴气伤到了。”
“嗯,知道了。正好我躲远些,省得被丹熙抓住小辫子。”我笑道。
“嗯,若是她找你的麻烦,你可找大司命帮忙。”
“大司命不去吗?”大司命属上神,理当去的。
“大司命资历尚浅,再过百年方可出席。”
“他什么时候继大司命的?”我问道。
“神魔大战不久吧。神界损兵折将,许多上神都羽化了,才将景迢提拔了上来,那时他不过百岁仙龄。”
“哦。”我点点头,“不过我之前……好像得罪了他。”
锦裂饶有兴致看了我一眼,笑道:“那你是惹到冷面阎王了。不过既是受我所托,你没什么性命之忧的,不过他到时也许袖手旁观,点到为止吧。”
我咽了口口水:“丹熙那点道行,性命之忧应是没有的,我想,我自己应付,还是可以的。”
锦裂调笑道:“嗯,那最好。”
翌日,锦裂老早就走了,当然凭我二人的交情,他还是在我睡熟的时候来了我这,对我进行了晨间教育,扰得我醒了大半,这厮倒拂袖离开了。真真是薄幸儿郎。
睡不着了,索性起身,趁着天还未大亮去青鸾上神那里。也未带干粮,想着既然修了仙道,那么餐风饮露一两天还是没有问题,于是驾云向着西北方飞去。飞了两个时辰才飞出三十六天,西荒群山巍峨,层峦叠翠。古木参天隐日,飞鸟走兽,奇珍异怪,样样不少。
我压下云头仔细分辨着,终于是看到了那瘴气弥漫的水域,想着离槐江山不远了,便下了云头,径自飞去。槐江山好寻,早前是天帝悬圃,所以凌空辟出了一方土地,上植奇花异树,待天帝驾临赏玩。不过日子渐长,天帝已不是从前的天帝,所以这西荒,好久都没人来了。
看到那悬圃遥遥挂着,我缓了下来,向槐江山与忘川交汇处行去。果不其然,那不惹眼的青砖瓦房便是青鸾上神从前的居所。我落了下来,驻于忘川之畔。河上瘴气弥漫,酸腐难闻,我看不清对岸是何光景,想想从前自己就住在对岸的匿林之中,现下与故土只有一河之隔,却无颜返乡,真是难堪。
我转过头来,那木门依旧是那木门,不曾更添斑驳。我推开门,院中芭蕉依旧盈盈,窗棂窗纸完整无缺,檐角回廊纤尘不染。神仙界就是这样,任你千年万年,始终未见沧海桑田。我推开雕花木门,圆桌春凳皆如梦中,清风徐来,吹动室中青纱垂幔,翻飞起伏。恍惚间我又见那清丽女子低眉挑着花样,空出手来抚了抚小腹,嘴角一丝慈爱笑意。
我走过去,抚了抚那梨花木桌,桐油那时刚刚漆过,现在仍旧光亮润泽,无半点划痕。我坐下,环扫室中,与梦中之景别无二致,却无端少了个人,眼中渐迷蒙起来,垂落一滴清泪。
未等我拭去,忽见一马身人面、虎纹鸟翼的天神一道金光落至院中,声音如辘轳抽水一般,对我呵斥道:“来者何人?竟擅闯天神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