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霍普的碎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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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趴在桌子上补觉的时候是真没想到集市还没开始葬仪屋说的死人就已经出现了，直到一群人涌入店里揪着他的领子用力摇晃快把他给摇散架了并催促他去收尸的时候他还是一脸懵逼的。
葬仪屋捂着嘴巴在旁边若无其事嘻嘻嘻地笑，好像刚才那个被问道老板是哪个时指了指太宰治的人不是他一样。
“嘻嘻，国木田桑，走吧。”晃晃悠悠地走在架着太宰治的人群后面，葬仪屋对还石化着坐在棺材上的国木田招了招手。
国木田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还有这种操作。然后有了第二个念头：太宰，太惨了。
“抱歉，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吗？”稍微用了一点时间让自己从困得迷糊的状态清醒过来，太宰治很快开始打探具体的情况。
“就是在我店门口的那条道上啊，今天早上我出了店一看，一个人浮了上来，脸贴在冰层下面整个都扭曲了，眼睛瞪得老大，把我这个老头子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个走在太宰治左边看着精神气很足的老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这个心脏病大概不是吓出来的是捶出来的吧。
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补充中终于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
冰已经破了，尸体被放在一旁完好的冰层上。
“撒，干活吧。”
“唉？不用等警察来处理吗？”一旁的国木田愣了一下，太宰治扭头看过来。
葬仪屋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认清你在哪里啊国木田君，这里可是19世纪的英国。”
“没有人会关心这种人的生死的。再说，每年霜之集市上冻死的人也不再少数哦。”
运气好的话烧成骨灰撒进大海，运气差的话，随便找个地方埋进土里去，马上就会长出野花的，在看不见的地方用根系缠绕着无法分解的骨头，汲取着尸体的营养开出娇艳美丽的花朵。
这就是伦敦。
一个在死人躯壳上建起的光辉城市。能够分享到这光辉的，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
真是傲慢啊，这个城市。
葬仪屋的笑声渐隐。
国木田只觉得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葬仪屋已经走到了尸体旁边，“来帮忙哟。”
太宰治观察着尸体——死者的手紧握着，像抓着什么很小而且于他来说极其珍贵的东西，指关节弯曲，只是浮上来的时候抓着的东西已经变成了空气，不见了。
“太宰，走了哦。”葬仪屋的声音传来，他已经和国木田一起抬起了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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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精致的冰雕……”路过一个路口，国木田往旁边看了一眼赞叹道，然后再细看的时候十分惊讶：“竟然还戴了戒指。”
太宰治当然也关注到了这一点，在看到是蓝宝石戒指的时候也不禁感叹，真是奢侈。
“那是霍普的碎片哟。”葬仪屋在一旁幽幽地解释道：“永远绽放着光芒的宝石，被它的光芒所迷惑的人们，就算知道等待他们的只有毁灭，也无法不去追求它的光芒。”
“因为被亨利·霍普所收藏，所以叫作霍普的宝石，但事实上它的所有持有者都无一例外地被逼上了断头台呢。最后一任主人为了隐藏宝石的来历而将宝石分成了大小不一的两份，而那位美丽的冰雕女士所戴着的，就是昨晚失窃的比较小的那一颗碎片。”
太宰治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刚才的死者就是偷窃者？那为什么这个戒指又会出现在这里？”
葬仪屋摇了摇头，嘻嘻笑道：“小生怎么会知道呢。”
“那大的那一颗呢？”国木田有些好奇地问道。
“大的那一颗啊……”葬仪屋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沉又很快明朗起来，“作为传家宝，被戴在一位尊贵的公爵大人手上哦。”
“夏尔·凡多姆海恩。”
太宰治的瞳孔缩了一下，他记得——
栗原唯有提到过的，夏尔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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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没有想到的是下午他就见到了他计划要去找的人。
戴着眼罩的贵族少年走在身前，拇指上套着的戒指闪烁着醉人的光芒，手杖点地，朝着冰雕的方向走过去。
他是来调查那枚失窃戒指下落的，葬仪屋正在前面带路。
只是让他更觉得危险也更加警惕的，是顺从地走在少年身后的执事，对方笑得人畜无害，太宰治却本能地嗅出了危险的气息。
塞巴斯蒂安注意到了有人在观察他，转头回以礼貌的微笑，眼中一片冰冷的暗红，“您好，在下是凡多姆海恩家的执事。”
唯小姐这一次带过来的人不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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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啊。”眼看自己的冰雕比不过塞巴斯蒂安的完美作品，辛辛苦苦费了大代价偷来又弄丢的蓝宝石戒指就要落入别人的手中，盗窃团的头领咬牙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炸-药向冰上丢去。
伴随火-药在冰上炸开，优雅的冰雕女士与其手指上戴着的蓝宝石戒指一起沉入了泰晤士河。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妆画得如同玩偶一般，摇着手摇式的八音盒的男孩突然笑了，手指上缠绕着的透明丝线似乎被扯动，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瞬间耀眼的光芒。
与此同时，沉没的冰雕女士那一根戴着戒指的小指突然断裂，脱离了底座向上漂浮起来，随着冰盖下依旧涌动的河流一起，被冲向远处。
男孩转身摇摇晃晃地离开了人群，伴随着八音盒的音乐与关节活动发出的咔哒咔哒声，嘴中轻轻地唱着奇妙的歌声。
“被诅咒的戒指~会找到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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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栗原唯提着格雷尔的衣领站在冰面上，而被提着的满脸脱力的男人一半的腿都浸在冰水里。
被破坏的冰面上呈现出一个边缘不规则的大字型凹陷，是格雷尔被甩到河面上的时候脸着地印上去的。
“你找葬仪屋什么事？”栗原唯现在的心情舒畅了许多，所以后知后觉地问起了这个问题。
格雷尔幽怨地看了少女一眼，委屈万分地说：“你先把我放下来。”
“可以哟。”栗原唯的手一松，男人一整个都掉到了水里，开始瞎扑腾。
“救……”还没完全张开嘴就先喝了一嘴冰水的格雷尔在水底下咕噜噜地冒泡，只剩一只手还露在水面上胡乱地抓，最后被栗原唯拎住手提了上来，待遇比一开始还要惨，浑身变得不仅脏兮兮而且湿漉漉，完全放弃了反抗。
而几秒后，一脸绝望的死神像看到了明天的朝阳一般又开始挣扎，一边扑腾一边在嘴中大喊着：“威廉，救我——”
站在桥上的人眉头微皱，眉心中间的一道痕显得整个人严格又肃厉。
翻身跳下桥面，男人站定后径直向栗原唯的方向走过去。
“抱歉这位小姐，您现在提着的是我们死神派遣协会登记在册的正规员工，能不能请您立刻松手呢？”吐着彬彬有礼的台词的男人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巨大的园艺剪推了推眼镜，面露无奈的表情却说着威胁的话语：“如果不松手的话，我们会选择暴力执法。”
栗原唯歪了歪头，像在考虑，接着爽快地把手上提着的麻烦家伙甩在了威廉的身边，被对方轻易地扶住。
嘛，不过失去一个人性沙包而已。她还不想惹到这种惹一个就牵扯一大串的麻烦。
况且她也基本上发泄完了……心情舒畅的时候不存在原则。
黑框眼镜的严肃死神虽然眼神不善，却还是微鞠躬对栗原唯的配合表示感谢，随即揪着以为看到救星眼睛里满是小星星的红发死神再次受伤的衣领在地上拖行。
“格雷尔，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带薪休假，被你搞成了加班。”被拖着的格雷尔在冰面上留下了一条痕迹，“还有你与不在名单中的人打架对于建筑造成的损失。”
“不是我！是她先挑衅我的！”格雷尔激烈地反抗着，为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做着最后的挣扎。
威廉的眼神一错，随即停下了脚步，格雷尔还以为自己的狡辩有效了开始叫嚣。
“闭嘴。”拽着衣领的手一松，红发死神的脸直直地敲在了坚硬的冰面上，威廉顺手接住了夹在对方竖起的衣领中间显然还没有被人发现的一枚戒指，回身抛给了栗原唯。
“这应该是小姐的东西吧。”
栗原唯挑了挑眉伸手接住男人丢过来的东西，一看到就极有兴味地眯起了眼睛。
被切割成方形镶嵌在黄金戒指中的蓝宝石，静静地躺在少女的手中。
感受到戒指中传来的澎湃力量，少女红润的舌头抵着唇缘转了一圈，举起戒指面对着阳光细看。
这可真是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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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渐渐走远，离开了少女的视野范围，格雷尔的领子终于从威廉的手里解脱，男人一边整理自己的领子一边问：“虽然不是我的东西，但干嘛要给她？”
威廉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了一道寒光。
“亨利·霍普的诅咒力量，宝石的光芒往往是最魅惑人心的东西。”
“但越是好看，就越是危险。”和人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霍普的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