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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潮起潮落,人生依旧 ...

  •   二零一九年四月一日。
      我一个人回到家后,却也没有睡意,脑子里嗡嗡地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秦峰本来说要赶回来的,结果临时又有变动,机票改签,要早上才能到了。我有点小小的惋惜,但秦峰却说,虽然错过了婚礼,但这次回来后就再不去工地了,那边的项目基本成型,自己的工作也都交代的差不多,回来后就带我离开M城。
      我心中还是很开心的,觉得秦峰说的有道理,孙桥毕竟是我的朋友,她的婚礼只要我参加了就好,于是我今天才一直陪着孙桥,因为我知道,秦峰回来后,不要多久我就会离开,离开这个城市。
      电视里演着动物世界,母狮为了孩子可以嘴里衔着一块肉,走上几公里,狼群为了扑杀猎物可以等上几天,小羚羊可以奔跑得比成年虎还快,只是当它被抓住的一瞬,便在不挣扎,因为它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我有时候会钦佩动物的情感与精神,也许动物们有这样的行为,与人类捏造出的各种名目的词语都无关,只不过是一种本能。
      我的眼睛有些累,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刚要睡着,电话铃突然响起,我懒懒地伸出手去接听,电话那边是工地里咣当咣当的响声,一个陌生的男声说道:“你是金垚吗?”
      “是…”
      那声音显得有些急促,“你是秦总的家人吗?”
      我一愣,不自觉地说是。
      “出意外了,秦总刚送去医院,希望你能马上赶过来。”
      “什么?什么意外?”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感觉浑身上下都在打颤,我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刚才山上发生崩塌,秦总正好在现场,结果…”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痴痴地望着时钟,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你们这么晚都不睡吗?”
      “秦总为了赶工,这几天都是干通宵的。”那男人有些不耐烦,“我看他最近拨出的电话就是你的,总之我通知到了,你们赶快来重庆这边看看吧。”
      挂断电话,我坐在屋子里,再没有了睡意,时钟嘀嗒嘀嗒地走动,声音清晰可闻,奇怪,以前没有觉得时钟会有这么大的声音。
      我默默地收拾衣物,决定去重庆,我不知道秦峰的家人在哪,我从没有了解过他的家人,我只知道他,我以为人与人的相处只是我与你的关系,与别人无关,此时此刻,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我连夜赶去机场,我去订机票,最早的一个航班是明天早上八点,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我坐在机场大厅里,看着电视屏幕上的广告,一遍遍循环播放着各种服饰衣物,烟酒饰品,原来生活里除了秦峰之外还有这么多东西。
      我赶到重庆医院的时候,医生早就宣布了死亡,我不信,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一定是假的,我哭喊着抓住医生的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医生的表情冷冷的,没有半点温度,医生的手也是冷冷的,好像死人一般,直到我看着眼前的医生化作冰块,破碎一地,我才惊呼着醒来,满脸的泪水。
      我还躺在自己的卧室里,一切都没有变,时钟依旧嘀嗒嘀嗒,看着手中握得紧紧的电话,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我极力回想昨晚接到的电话。
      是重庆工地打来的,那个人告诉我秦峰死了,出了意外,山上发生滑坡,秦峰正好在现场,被巨石击重头部,当场死亡,这场事故一共三死六伤,已经见报。

      我站起身,简单的收拾一下,选了件宽松的裙子穿好,我手里有秦峰家的钥匙,他说他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回来就可以带我直接走,我相信秦峰说话算话,我决定去他家先把东西拿来,这样秦峰从重庆回来的时候就可以不用回家取东西,直接到我家里就可以了,然后我们一起走。
      秦峰的屋子,很简单也很干净,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我看到卧室里装好的行李箱,我认得他的行李箱的,他每次出差都带这个箱子,只不过这次他带了其他的,因为他说这个箱子他最喜欢,早就装好了行李,等着与我一起走,所以不能带到重庆去。
      我拉出行李箱,放到门口,左右翻找,想看看还差些什么不,我看到放到书架上的工程书籍,心想这些书太多了,一定带不走了,而且秦峰一定早就看过了,那我就不带了。
      收拾好东西,决定离开,走之前,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坐回沙发上,我应该留个字条给秦峰,如果他回来了看到行李没有了会着急的,这样他看到字条就会知道我来过。于是拿出笔和纸写道:金垚,走吧,你这辈子注定要走很远的路。

      我拿着秦峰的行李,叫了一辆出租车,一直开往海边度假村。
      我喜欢这个地方,以前费明常带我来这里,这个地方风景很好,空气也好,不像城市总是有太多的汽车尾气,空气污染让我焦躁不安。
      而这里不会,这里只有两样东西,碧海,蓝天。
      我订了酒店,放好行李,在卧室换了泳衣,这泳衣还是以前费明帮我选的,他那么喜欢游泳。
      我披着毛巾毯,一个人走在沙滩上,脚下的沙子软软的,就像妈妈的手,我坐下来,海风吹在脸上,真的很舒服。我突然觉得有点累,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原因,于是我躺下来,身体贴在沙子上很是舒服,阳光很足,晒得我的皮肤有点疼,于是,我将毛巾毯盖在身上。
      海浪一波一波袭来,有新鲜的沙子冲上海岸,落在我身上,我觉得好舒服,于是我将沙坑挖得更大一些,正好够我躺在里面,又将挖出的沙子埋在身上,好暖和。
      我闭上眼睛,这个时间真好,正好可以用来养养精神,耳边是不断的海水,哗啦哗啦的声响,好像动听的乐章,天空是自由飞翔的小鸟,还有雪白的云朵。
      还有偶尔跑过来的游客,我听见有人说一会儿就要涨潮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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