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记》我不是小松鼠

12、第一章 魔教天尊

　　须弥空间内，点点金光流转，不断汇聚到祈愿树的身上。祈愿树欢快地抖动着叶片，碧绿的叶片上不时有金色的纹路闪现，熠熠生辉。

　　这一世，清和帝成功解除了蛊毒，同时政治清明，帝后恩爱，我达成了阿余所愿。如今阿余的祝愿化作灵力，不断滋养着我和祈愿树，祈愿树在这灵力之下竟然抽出了两片新叶，真叫人欢喜。

　　完成任务重新回到须弥空间的我情丝尽散，稍作休息后，我打算进行我的下一个任务。我将手指轻触祈愿树，一阵绿波后，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阴沉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有过上一世的经历，我已经见过许多人了，但还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整个人笼罩在一种阴郁的氛围中，让人联想到潮湿的山洞、漆黑的月夜。

　　这一次并没有什么记忆浮现，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面前的男人抬起头，只见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习惯性地打量了我一番。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呀！像是琉璃琥珀，又带一点浑浊，直叫人觉得危险而深不可测。

　　一阵长久的沉默，就在我快要忍受不住想要打破尴尬时，他缓缓开口了：“我是天尊，是上一届的天魔教的魔教教主。八年前，我神功大成游走江湖，恰逢天水山庄召开武林大会，推举武林盟主。当年我年轻气盛，力挫群雄，成为魁首，这才知道原来这武林大会也是天水山庄庄主女儿灵芙的比武招亲大会。”

　　“那您娶了那灵芙吗？”我好奇道。

　　他似是很不高兴我打断了他的话，顿了顿道：“当时我一心尚武，只想追寻天下第一，根本不曾想过风花雪月。于是我当面谢绝了天水山庄庄主的好意，并在当天晚上就消失了。”

　　“被当众拒婚，这灵芙今后要如何自处呀？”我咂了咂嘴道。
　　“多年来我一直在天魔教练功，天魔教向来是弱肉强食、直来直往，当年的我又何尝想到这江湖竟然有这么多弯弯道道！灵芙被我拒婚后自觉颜面大失，一病不起。而她的妹妹灵萝则偷偷流出了天水山庄，誓要找到我报仇。”

　　“灵萝虽然性格天真活泼，嫉恶如仇，但是却心思聪颖，再加上我消失后并没有刻意隐藏身份，很快我就被她找到了。她来质问我为何背信弃义，并要求我回去和她姐姐成亲，否则就要亲手手刃我。”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天尊叹道，“她如何是我的对手？我不欲与她计较，只想叫她知难而退，却不想她越挫越勇，一直黏在我的身边。渐渐地，我也就习以为常，我走我的，她跟她的。直到我的身份曝光，被仇家暗算。那一夜，我一招不慎，中了敌人的奸计，毁了她的名节。我的身份引来群雄杀戮，无奈之下只有返回天魔教，而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执意要回天水山庄。再后来，正派组成伐魔大军欲要剿灭天魔教，我久不回魔教，教中人心四散，于是我一面肃清教内，另一面利用天魔山的地险拖住伐魔大军，待到教内一统后再大举迎战伐魔大军。那一战风云变色，血流成河，两派人士都伤亡惨重。最后，魔教与武林诸派定下协议，十年之内，以淮水为限，两派永不相争。”

　　“那灵萝呢？”我追问道。

　　“灵萝回到天水山庄后才知道自己的姐姐已经过世了，而这时她又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她无法面对已经死去的姐姐，也无法承受众人的争议，于是她就来了天魔教找我。我自觉愧对她姐妹二人，因此提出要娶她为妻，她拒绝了，说要先生下孩子。孩子生下的当天，她叫我走近些抱抱孩子。就在我看孩子的时候，她用一把尖刀刺进了我的胸膛，然后自尽了。”

　　“这灵萝姑娘好决绝啊！您既然是一教之主，难道躲不过这尖刀吗？”我问道。

　　天尊眼中似是有些茫然与痛色，道：“不知为何，当时我虽看到了这尖刀，却不想躲。只是我没想到她连自己也不放过。我受伤之后，伤口并不深，只是尖刀淬了毒，我运功压制住毒素，将灵萝火化了。然而还没等我安排好我们的儿子，毒素就爆发了，我拿着灵萝的骨灰，跳进了冰天湖，随湖水一起逝去了。”

　　听了天尊的故事，我一时也唏嘘不已。只是想到如果不是有这般的遗憾与错过，又怎么会有那么强的执念能召唤祈愿树呢？想必今后我所遇到的还不止这些。想到此处，我问道：“天尊，那我能帮您什么呢？您是想让我去照顾您的儿子吗？”

　　天尊点了点头，道：“不错，如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们的儿子了。也不知道如今他身在何处，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那我如何能找到他呢？”我问。

　　“他的右手掌心处有一个圆形胎记，你能凭这个胎记认出他来。梦蜉，找到我儿子以后，我并不要求他能拥有绝世武功或者成为魔教教主，只希望你能让他过上简单自在的普通生活。你能办到吗？”天尊看着我，言辞恳切，我想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这样恳切吧。我点点头，道：“我一定会尽力的。”

　　天尊慈爱地看着我，说：“我的记忆中有许多武林秘籍，等你离开这里你就可以看到了，希望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的儿子。”说完，绿波荡漾，我就被迫离开了须弥空间。离开之前我在想，这也太赶了吧，我本来还想先理一理记忆，好有备无患呢。

　　这头我还在心内嘀咕，那头一鞭子就抽在了我的身上，我疼得打了一个颤，抬头四顾，周围都是一些七八岁的孩子，正在山间耕种。就在我东张西望时，又一鞭子落下，一个尖嘴猴脸工头模样的人吼道：“看什么看！赶快干活，今天不种完这片地，谁也别想吃晚饭！”

　　我赶紧学着旁人的样子低头劳动起来，一边劳动一边整理脑海里的记忆。原来我现在的这具身子名叫阿钱，今年九岁，原本是山上一名农户人家的女儿，后来被卖给了魔教，因为没有根基也没什么习武的天分，就被发配到这里耕地来了。阿钱本来也是一个农家女孩儿，刚来就被分配来开山，对教内的事情知道的不多，连现任的魔教教主是谁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前任教主儿子的事了。看来，一时之间，我也只有先潜伏在这里，再慢慢从长计议了。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整理天尊的记忆了，如今阿钱的底子太差，不知道天尊的记忆里有没有什么适合她练习的功法。如今这个世道，没有武力是混不下去的，想要帮助天尊的儿子，首先得自己有实力。

　　将天尊的记忆略略梳理一番后，我发现有一部“归阳真经”很适合阿钱，于是我计划在今夜就开始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