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 Twenty-eight 揭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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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月之竂门口。
日间部女生们发出热情的尖叫声，在划定的警戒线外推搡着彼此，只为多看一眼心目中的偶像们，不时流露出痴迷的神色。
经历了一学年的磨练，黑主优姬终于能够较为轻松地维持住秩序，只偶尔将几个不安分的叫回线外就可以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扯着嗓子费力用自己身体来抵挡人潮。
因此她也了闲心，漫无目的地环顾四周，然后拽了拽锥生零的衣袖，一指人群之后悠闲斜倚在树干之上的锥生一缕。
“怎么他也跟着来了？”
锥生零轻轻一瞥之后就收回了视线，淡淡道：“理事长允许的，只要不碍事，你就不必太过在意。”
黑主优姬觉得锥生零的语气有些古怪，但有说不上是哪里，正欲开口问问详细情况的时候，目侧余光之中，忽然发现了一个胆大的身影。
“喂！那边的，赶紧从墙上给我下来！”
被捉了个原形的女生哆哆嗦嗦地站在高墙上，看着有风纪委员过来更是吓得脚步不稳，一个踉跄，眼见着就要摔下来，好在黑主优姬及时赶到，将她在坠落的半空中扶了一把，才没有狠狠地摔在地上。
“谢……谢谢！”那女生发现自己没有受伤之后，连声向黑主优姬道谢。
“说了多少次禁止爬墙，还当自己刚入校不懂规矩吗？”黑主优姬努力板着一张脸训斥着女生，“刚才的危险都看到了没？”
“是，是，下次不会了。”
对方显然认错态度良好，黑主优姬便歇了继续教训的心思，随后就注意到已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围了过来。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吗？还不快点给我回阳之寮！”
于是众人一个个地都被黑主优姬赶着回了宿舍，夜间部的人已走尽，月之竂的大门被锁上，校园里又恢复了安静的氛围。
黑主优姬转头又去看之前锥生一缕所在的地方，这个时候人却已经不见所踪，又想起方才的话，便没有再去在意，跟着锥生零的脚步往理事长宅的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在石子路上被拉得很长，黑主优姬不时侧头去观察锥生零，沉默的少年看似一如既往，但她始终隐隐觉得锥生零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这几日老不见你去上课？”黑主优姬决定找一个比较轻松的切入点。
不过锥生零看起来并不怎么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只简略应付道：“没心思去。”
果然不是因为其它的事情啊……黑主优姬思忖道，斟酌着话语试探。
“是……不想见到你弟弟吗？”
锥生零脚步一顿。
黑主优姬知道自己猜对了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看不懂这兄弟俩的关系，若说是敌人，在现在的相处里却没有那种剑拨弩张的紧张气氛，但若说是和好的兄弟，关系又不是那么亲密，疏离而冷淡，仿佛陌生人一般。
锥生零从来不告诉她关于过去的事情，大多数的情况都是靠她自己猜测出来的，诸多疑问积压在黑主优姬的心里，比如为什么身为锥生零弟弟的锥生一缕会跟在灭门之凶绯樱闲的身边？比如锥生零现在到底打算要将锥生一缕怎么办？
“能跟我说一点吗？”
“没什么值得说的。”锥生零依旧冷淡回应，并不愿意倾露太多，“都是些过去没有解决的事情而已，一直拖到了现在。”
“零……”
“我能解决好的。”锥生零知道黑主优姬这是在担心他，但这件事她不应该来插手，于是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倒是你，上次问玖兰枢的情况怎么样了？”
黑主优姬也不便强求锥生零说些什么，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枢学长说他也不知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眉目，暂且先搁置吧。”那天跟玖兰枢倾诉一番之后，黑主优姬就想开了许多，并不太执着了，勾起嘴角，“船到桥头自然直，兴许该是还没到我该知道的时候呢。”
她望着远处将太阳光辉吞没的地平线。两人回到理事长宅，穿着粉嫩围裙的黑主灰阎从厨房里冒出头来，喜笑颜开，“快点去洗手，我们马上开饭。”
晚饭过后，照例夜巡开始，黑主优姬给她重新画定了新学期的巡查路线，尽量将一些偏僻的地方也照顾上，同时也能节省时间，可以早点回去睡觉。
上学期几乎日夜颠倒的生物钟让她整个作息紊乱，落下了太多的课堂内容，如果不是蓝堂英最后的补习，她或许真的要成为拖累全班的罪人，因此这学期她必须要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时间。
黑主优姬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爬上中天的月亮，她刚刚从阳之寮那边过来，确定宿舍楼上的灯都灭了，大门锁好之后，径直穿过宿舍楼前的广场。
广场上有一个喷泉水池，夜间依然在运作，哗啦啦的水声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一个修长的身影孤独地坐在池边。
这个时间是不允许任何人出来的，黑主优姬以为又是哪个不安分的学生偷偷出来，走近正欲呵斥的时候，才看清了人。
锥生一缕。
“你怎么会在这里？”黑主优姬戒备顿生。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锥生一缕完全没有被抓包的紧张，反而微笑，态度也相当平和，和白天面对那些普通学生的神情没有什么两样，“要陪我坐一会儿吗？”
“不了……”黑主优姬怎么可能答应他的要求，正准备开口拒绝。
“你就不想了解零过去的事吗？”锥生一缕的一句反问成功拦下了褐发少女转身离开的脚步，“他从来什么也都不愿告诉你的吧。”
黑主优姬也在池边坐了下来，和锥生一缕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直直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我们两个是双生子，虽然长得很像，但身体却从小就是天差地别。”锥生一缕没有回看黑主优姬，目光的焦点放在水池里被水滴打起的层层涟漪上，“他拥有着绝佳的猎人天赋，是父母的期盼所在，而我却只能终日里拖着依靠药品来支撑的身体，不知道哪一次闭眼之后就看不到明天了。”
见对方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在倾诉过去的事，黑主优姬便收回了打量探查的视线，继续听着下文。
“不要以为零他现在那么冷漠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情，那家伙从小就是这样，情绪寡淡得很，不哭不笑，永远都是那一副冷静到死的面孔，很多人都说那才是未来成为优秀猎人的资质之一。
“但是呢，零他虽然常常表现出来一副没有感情的模样，但却是外冷内热的那种，面对真正在意关心的人，他的心始终都是软的。
“我身体不好，父母又经常外出执行任务，所以基本都是零在照顾我，你应该知道他的厨艺很好吧，是不是有些出乎意料？”
回想起圣巧克力日那次，黑主优姬轻轻点了头。
“那是他曾经为了照顾我的饮食而专门去学的。”锥生一缕浅笑道，“每天晚上督促着我吃药；我跟不上夜刈十牙的训练课程的时候，他就偷偷下来教我；帮我注意着衣服的增减，避免感冒而加重身体负担。
“几乎事事都顺着我，出任务受伤也从来不曾将伤势告诉我，害怕我担心，他就是那种愿意将一切危险都隔离在所在意之人之外的人。”锥生一缕看向了黑主优姬，“他对你是不是也是这样？”
黑主优姬被看得两颊浮上一抹绯红。
“我想，我果然还是非常讨厌你的。”锥生一缕渐渐变了语气，似是在嫉妒不满，“零的眼里原来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却变成了你，真是不知道他看上了你那点，长得一般，又蠢又笨，还弱成这个样子。”
“喂！”任何一个女孩听到这样的贬低哪能不生气，黑主优姬立刻就瞪了回去，“既然那么不甘，当初为什么要站到绯樱闲那边来伤害零？”
“这个啊，既然零没有告诉你，我想他是不想你知道的吧。”锥生一缕并没有被戳中痛处，“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黑主优姬被锥生一缕的反复彻底弄糊涂了。
“说你蠢是真的。”
黑主优姬看到锥生一缕原本温和的眼眸骤然转冷，心里一惊，但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经闪身到了她的背后，一记手刀砍了下来。
黑主优姬的身体顿时瘫软倒在了背后人的怀里，锥生一缕拿出了口袋里的一个小小玻璃瓶。
透明的瓶身透出里面内容物的颜色，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鲜艳的赤红却透出了幽幽的暗黑之色。
玖兰之血。
锥生一缕想起了今天元老院来人给他的这个东西时的解释，说是可以唤醒黑主优姬的纯血体质，只要让它进入少女的身体里就好。
拨开了瓶塞，锥生一缕直接将玖兰之血往黑主优姬的嘴里倒了进去，然后将空空如也的瓶子丢进了水池里，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他将人打横抱起，然后就听见一道预料之中的声音。
“你刚才给优姬喝了什么？！”
锥生一缕不用转身就知道现在的锥生零脸上的神色是什么样的，流露出来的焦急和震怒就和当年以为他被绯樱闲控制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她迟早要喝下的东西。”锥生一缕回答道，“想来你是看到我留在你房间的字条了？”
的确，锥生零正是因为在夜巡之后回房间时看到了锥生一缕所留的一张纸条才匆匆赶来了这里。
——给你准备了告别前的礼物。
锥生一缕走近锥生零，看着对方因为他怀里的少女而不敢轻举妄动，“放心，刚才的东西于她的性命无碍，嗯……或许还能变得更厉害呢。”
“不过，你也该好好看一看……”他凑到了锥生零的耳边，“你一直所想守护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Chapter Twenty-eight 揭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