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Twenty-one 假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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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最近的优秀表现已经报告给猎人协会了，会长很满意，说再过上不久或许就允许他独立出任务了。”昏暗的卧室里，男人声音低沉。
“真的吗？那太好了。”旁边的女人为这个消息而感到欣喜不已，但随即脸上又浮现出了忧色，“只是一缕他……”
“一缕那种身体也是没办法，三天两头地生病，他就算做不了猎人，也恐怕……”男人顿了顿，还是隐去了最后的话。
“难道一缕他真的……”
“我问了协会的医生，都说可能活不过今年冬天。”
女人忧色更深，但男人的目光却不同寻常地深沉了下去，语调幽幽，“这都是命……我们家双生子的诅咒……一个生来就要吞噬另一个，才能成就最强大的猎人……”
“你什么意思？”在他的喟叹之中，女人突然睁大了眼。
“一缕他生来就注定是要被零吞噬掉。”面对着妻子时的柔情逐渐被理智和无情所取代，男人的语气越发坚定，“但他却能将零变成我们未来最强大的猎人……”
“你别告诉我你想……”
“惠子，你该考虑的是我们吸血鬼猎人的未来！”男人察觉到了女人的惊愕和抗拒，一把抓住女人的肩膀，“猎人协会这些年一直在被元老院打压，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那群吸血鬼……一缕他已经快到尽头了，零才是我们未来的希望！”
女人半响都没说出话来，缓了好一会儿的劲，终于哆嗦着嘴唇问：“这件事是你决定的，还是……”
“这是会长下达的命令，她希望我们这样做，并且答应我，之后会倾尽全会之力来培养零的。”
“好吧……好吧……”女人闭上了眼，她和男人的追求从来都是一样的，但身为母亲的她在做出决定的时候还是不如男人那般干脆，“就按你说的来……就按你说的来……”
男人将女人搂进怀里轻声安抚：“没事的，惠子，我们还会再有孩子。”
这个温馨的场景透过卧室未关紧的门缝落入一双紫色的眼睛，尽管他们的谈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他从头到尾听得清清楚楚。
作为对话里的主角之一，年仅十一岁的锥生一缕面无表情，抱着依旧空空如也的水杯回到了二楼，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缕？”拥有着跟锥生一缕一模一样的面孔，却是截然不同的身体素质，同样十一岁的锥生零意外看向了突然进入他房间的锥生一缕，然后目光扫到了底下，“怎么没穿鞋就过来了？”
“零。”锥生一缕像往常一样亲昵地抱住了走向他的锥生零，头搁在他的肩头上，“今晚我能和你睡吗？”
“好啊。”
锥生零相当熟练地把锥生一缕抱到他的床上，然后从床头柜里摸出药，催促着他把药喝了后，习惯地摸了摸锥生一缕的头发，然后两人一起钻进了被窝里，面对着面，额头贴着额头。
“零……为什么我们明明长得那么像，差距却那么大呢？”
一个那么强大，一个却如此孱弱。
一个拥有着无限辉煌的未来，一个却即将接受死亡的命运。
锥生零愣了愣，他感受到了锥生一缕的消沉情绪，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安慰，低垂着眼，默默握紧了锥生一缕的手。
锥生一缕似是被安慰到了一样地向着锥生零的方向蹭了蹭，却又开口问道：“零……我们原本就是一个胚胎，为什么要分成两个人？”
只有一个强大的你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有一个孱弱得派不上任何用场的我呢？仅仅只是为了让你之后……吞噬掉我吗？
“一缕……”
紫色眼眸对上紫色眼眸，倒映着彼此相似的容颜，以及……不相似的痛苦。
“零，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
“保护我呢？”
“会。”
“那零，你会吃掉我吗？”锥生一缕又问了一遍，“你会吃掉我吗？”
他看着那人一愣，似乎不太明白的样子，只能暗淡地垂下眼帘，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不想被零吞噬掉。
但锥生一缕没有说出来，直到樱花树下，他面对着那个女人的时候，才坦然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想逃离我的命运。”
定格的画面被骤然打碎，幻梦的白雾消散而去。
锥生一缕睁开了眼，眼神迷离，仿佛还沉溺在过去的哀伤之中。
诅咒呵……命运呵……
“锥生一缕，玖兰大人想要见你。”房间外的声音传来，锥生一缕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瞬间清明。
他跟着侍从一路穿过颇为复杂的路，和式的推拉门被两侧侍女拉开，元老院最受人尊敬的一条麻远正在里面，少见地低下了他一直高昂的头。
房间里是一个血池，光滑的台阶上还躺着一个人类女人的尸体，池里血肉翻腾，没有人体的痕迹，却突然有声音奇异地传进锥生一缕的耳朵里。
“这是我的新仆人吗？”
锥生一缕低垂下头，掩去了眼里的冷然，单膝跪地，将所有手刃这个人的想法收归于乖顺的表面之下。
“第一次见面，久仰了，玖兰大人。”
阴影还远在千里之外，黑主学园这边则迎来了令人轻松愉悦的假期时光，日间部和夜间部的人都在登记过后陆续离校，终于休养差不多的红玛利亚也来办理退学手续。
其实她一开始选择来黑主学园也只是为了帮助绯樱闲而已，本人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兴趣，而如今绯樱闲已死，红玛利亚也没了再呆在这里的理由，所以当她被解除了禁令后，就立刻通知了父母来接她。
“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
红玛利亚的父母自然都是贵族，但好在不怎么盛气凌人，彬彬有礼地告别之后，就带着红玛利亚准备离开，车子也在外面等候着。
黑主优姬跟在黑主灰阎的身后，将人送至门口。
“再见了，优姬。”
红玛利亚刚转身走出几步路后，突然回头对黑主优姬道。
黑主优姬一愣。
“这是她曾经拜托我一定要对你说。”红玛利亚微笑，“也算善始善终。”
红玛利亚勾起的嘴角弧度带着贵族小姐特有的矜持，却不如黑主优姬第一次见到披着红玛利亚外皮的绯樱闲时笑得那样令人亲近。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和那人第一次见面场景再度浮现眼前，心里却冒出了一股莫名的伤感，也不知道是为了谁，黑主优姬收起了这股来历不明的情绪，也对红玛利亚露出了一个笑容。
“再见了，玛利亚。”
夜间部的众人都已离开得差不多了，玖兰枢和身边的那几人是最后一波，平日里热闹不已的校园此刻空空荡荡，倒有些寂寥的意味。
锥生零也不在，刚刚恢复身体的他就接到了来自猎人协会的派遣任务，需要外出一周左右，黑主优姬早已习惯这样的安排，只是一开始打算的家庭旅游被迫推迟，她一个人闲着无事，好在还有若叶沙赖陪着。
“小赖为什么假期不回去啊？”
黑主优姬和若叶沙赖两人坐在小镇的冷饮店里，边吃边聊。
“父母说家里刚刚搬了个新地方，但都没怎么收拾，还不能住人，让我再迟两周回去。”若叶沙赖道，“正好他们最近也都在外面玩，家里也没人，索性就让我继续待在学园里了。”
“这样啊。”黑主优姬给自己塞了一口椰果冰。
“那优姬你呢，你是要一直待在黑主学园里吗？”若叶沙赖问。
“差不多吧。”黑主优姬还没到上黑主学园的年纪的时候，就已经跟着黑主灰阎搬到学园里来住了，理事长宅自然就是她现在的家了，“理事长他是我的养父啦，自然是跟他在一起。”
“唉？”若叶沙赖惊讶，“养父？理事长不是你的亲生爸爸吗？”
黑主优姬摇头，“不是，我是五岁的时候被收养的。”
“那……优姬你亲生父母呢？”若叶沙赖问道，然后她看到黑主优姬脸上却出现了怅然的神色，“抱歉，是不是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有。”黑主优姬摆摆手，“只是我也不知道啦，完全想不起一点以前的事情。”
那个被玖兰枢捡到的雪夜之前，她的人生就仿佛是一片空白，父母的样貌，住在哪里，甚至她是谁，都一概不知。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街道上往来人群匆匆，多是领着孩子出来逛的一对对父母，脸上洋溢着幸福。
“都是些太过久远的事情了，我现在生活不也是挺好的吗？”
嘴上话这么说着，可黑主优姬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思绪在想。
她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Twenty-one 假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