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王小二

15、第 15 章

　　15.
　　“小凡……”冯小贵喊着一进屋便一言不发的张凡，看见这样的他让冯小贵心里有些不安。
　　张凡抬头看向冯小贵的方向，扯了一个无力的笑容之后，便又低下了头，他现在心里很乱，应该怎么跟小宇解释呢？和盘托出自己所做的荒唐事吗？否则呢？可他却并不想放走这个人，曾经两人单独相处的那几天感受到的安心，如今又回来了，从这个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温暖的感觉，是已经遗失了很久的感觉，已经尝到甜头了，还怎么回得去呢？
　　“小贵，刚才那个人，叫李宇，是这里的老板，也是我的好朋友，可能看你是个生面孔，所以多问了些，你别放在心上知道吗？”张凡试图安抚着说道。
　　冯小贵点了点头，心里的疑问却没有因张凡的话而减少一分，刚刚那个人的样子，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啊，可是……
　　忽然张凡站了起来，走到发呆的冯小贵身边，轻轻地把他拥进了怀中，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体温，自己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贵，你先在房里呆着，哪儿都别去，好吗？我现在要出去一下，我会尽快回来的，等我回来再一起去吃饭，好吗？”
　　静静听着规律的心跳声，咚、咚、咚……冯小贵轻轻地点了点头，靠在张凡怀里的感觉非常的舒服，所以冯小贵不知不觉地也抬起手怀上了张凡的后背，可能过了很长时间，也可能只是几秒钟，张凡轻轻拍了拍冯小贵的背，结束了这个温暖的拥抱，离开了房间。
　　该面对的问题永远也不能逃避的，张凡这么想着的同时，人已经来到了李宇的房间。
　　此时的李宇心情也是七上八下的，利用刚刚空余的时间确认了一下，小凡这一段时间几乎都是呆在这里，而且那个人好像是来闹事的样子，是被小凡阻止然后救到这里的，可是，可是如果只是一个陌生人的话，小凡是不会做到这样的，究竟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李宇的心慢慢的纠结在了一起，这时，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李宇看向房门的方向，愣了一会，意识到是谁之后便急忙去开门。
　　突然打开的房门让张凡了解到，今天的小宇不太一样，因为最正常的模式是小宇的“进来”，而门由自己转动、打开，小宇今天的这种举动让他想起了那天，自己像平常一样，睡醒了之后没有告诉他就离开了，可是破天荒地却接到了小宇焦急的电话。
　　李宇把张凡让进了房间，同时也在思索着如何开口，情况他还并没有完全了解，就在李宇犹豫不决的时候，张凡开口了，“小宇，你想问那个人的事吧？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的！”
　　李宇看着低头坐在沙发上的张凡，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把张凡叫来的这种举动很荒唐，自己根本没有身份去质问什么啊？用主人的身份去责问吗？呵……
　　沈默了一会儿，最终李宇还是开了口，心里的那份沉重已经快要超过负荷了，“那个人，是冯小贵？”
　　许是李宇现在心里也是被混乱、疲惫这些负面的情绪占据着，所以他并没有留意到张凡点头时的那一丝迟疑，稍纵即逝的迟疑。
　　看到对面的人点头之后，李宇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裂开了，很疼！“你是什么时候遇见他的，我好像没听你提过！”
　　“就是上次受伤的时候，我就是在他那儿”
　　原来比自己还要早遇上，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借由那个孩子的出现，提醒自己应该处在的位置，心里的裂痕在持续的夸张，一道、两道，细细密密的……
　　“哦，都那么早了，这是好事啊。”
　　李宇面上是苦涩的不能再苦涩的笑容，这些张凡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忽然意识到，也许当初会做那样的决定，也是希望能够彻底的断了小宇的念想吧，毕竟，冯小贵在自己心里重要的程度，他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所以他选择了漠视，漠视小宇现在的一切痛苦。
　　该拯救你的人，不是我，也不能是我，不知道小宇你明不明白呢？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你打算怎么安置他？”李宇现在不知道自己还想知道些什么？知道的越多，心里的痛也会更多吧，这么想着的李宇提了些比较现实的问题。
　　“小宇，你会不会不想看见小贵？如果他在这会让你……”
　　“怎么会呢？你这说的什么话啊，我真的很替你高兴的，既然他现在也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就暂时先这样吧，行了，你也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快回去陪小贵吧！”一气呵成的说完了这些话，便不再有人说话了，李宇知道张凡被自己打断未说的话是什么，可是现在的自己，如何能放得了手呢？即使知道最后不得不做这样的选择，去试着接受也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所以，暂时，留下吧！请原谅我的懦弱。
　　张凡知道李宇明白自己的意思，看他那种坐立不安的样子他就知道，但是小宇不想的话，那自己也会装作不懂，暂时，安于现状吧，张凡点了点头，“那我回去了。”
　　看着张凡的后背，李宇痛苦的用双手抚在额头上，“小凡，工作上我现在还离不开你，你知道的。”心里，你也知道的，“适当的时候，我会的。”放你走。
　　张凡背对着李宇点了点头，他明白的。
　　门开了，又关上。
　　门外的张凡并没有走，无力的靠在门板上，扯出一个虚无的笑容，对自己那么好的小宇，最终也被自己无情的欺骗了，忽然间张凡觉得全身的力量好像都流失了似的，无力到竟然抬不起步子，也因为被这样的情绪困扰着，所以张凡也并没有注意到一些细节，比如，为什么李宇没有问任何关于冯小贵复活的事情……
　　房间里，李宇望着张凡刚刚坐过的地方，脑子里也乱作了一团，怎么办呢？现在已经不是自己想不想的问题了，已经是自己不得不放弃的时候了，李宇绝望的走到酒柜前，伸手拿出了最烈的酒，拔掉瓶塞便往嘴里送，无论如何都需要发泄一下的，不然自己会发疯的，这么多年，算什么呢？那个人回来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忍得很辛苦的眼泪，经呛辣的液体刺激，终于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我来帮你吧？”
　　恍惚间，李宇好像听到有人对他说要帮他，帮他摆脱，帮他解脱，“帮帮我吧，我不想再痛苦了，不想了，再也不想了……”跌跌撞撞的，李宇冲出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