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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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斜斜照进了谷底。一个灰衣少女蜷缩着躺在一块空旷的泥地上，身旁也躺一个人。那人侧躺着，正温柔地望着身旁的少女，一只手颤颤地抚过青冥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一块污渍。手指上真实的触觉让那人发愣片刻，另一手，紧握着一根精致的青绿色长鞭。
青冥睡足了，伸伸懒腰，朦胧地睁开眼睛，像往常一样仰视一笑“师傅早~~”
“恩——早啊。”
身旁的人俯视她，温柔笑着。
青冥嘿嘿笑了一下，发现不对，惊叫起来，滚到一旁。古树没了？人头没了？四周张望一下，自己整躺在一片空地上，确实是那块再熟悉不过的地了。可就是偏偏那棵参天古树消失不见。太诡异了！还有这凭空出现的……人？难道。。。。。。
“师。。。。。。傅？”青冥小心试探着。
“恩哼，可不就是我。小青冥过来，让为师好好抱抱。”那个顶着一头乱发，一张脸脏兮兮黑乎乎隐在头发后面，衣衫的破烂程度和青冥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颤着手招呼青冥过去。
青冥足足愣了两秒，确定这是师傅的声音无疑，这才慢慢吞吞地移了过去。
“哟，乖徒儿！总算让为师抱着了。呵呵”砚伸手一拉，便将青冥抱了个满怀。
起初青冥还在意什么男女有别，可现在在砚的怀里，竟觉得分外亲切温暖。没有半点不自在。
“师傅……你怎么出来了？是小漆放你出来的么？还有小漆呢？它怎么也不见了？”青冥被砚抱在怀里，乖乖地窝着。现在看不到那副曾经让她几次被吓到晕倒的惊悚画面还有些不习惯了。
“对呀。小漆终于肯放过我了，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呢！小青冥，你要答应为师，以后好好照顾小漆。毕竟……”小漆也陪了他二十年。砚搂着青冥，温柔地说着。
“唔？好啊！”青冥虽然未能完全明白，但师傅的要求，她立刻答应了。
砚满意地点点头，将右手中的长鞭递到青冥手中。笑道“小漆用灵力幻化的。你以后闯荡江湖带着它也方便。若是受了重伤，或是想增进功力，亦或是你嘴馋，要吃漆樟果，让小漆幻化回本形就行。”
青冥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解道“师傅，小漆给我了，你怎么办？”
砚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依旧是笑，“你师傅我武功高强，你以为我是你呀？”最后还特地调侃了一句。
青冥别别嘴，没有想其他的，只是满心欢喜地捧着长鞭。哇噻！赚翻了！果然还是师傅最好！居然给了她这么一个绝世宝贝。哈哈！有了小漆！走遍天下不用怕！
“师傅真好~~”青冥难得撒娇似的抱抱砚，全然忘记了今日就是分别之时。
“嗯哼~~可不是！”砚笑了笑，宠溺地将青冥搂的更紧了些。眼中闪过一丝落寂。可这落寂没维系多长时间便被青冥一阵带着颤声的惊呼硬生生打散了。
“师……傅，你居然是个女的！？！”
砚愣了会，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爽朗地哈哈笑了起来。“要不然你以为呢？小青冥？”
青冥囧了，朝夕相处了几近一个月，她一直以为她的师傅是个男人，没想到，直到刚才她被她紧搂在怀里，才发现，原来，师傅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她果然眼拙！两次把女人当成了男人。
一次是澜夫人，这一次便是砚师傅。
也正因为有了澜夫人的前车之鉴，青冥这会倒淡定了许多。
古代也是不缺中性美啊！青冥不由得感慨，男生有长得比女生还漂亮的，女生也有长得比男生还潇洒，性格比男生还爽快的。
青冥认错澜夫人和砚师傅性别的理由各不相同。澜夫人是相貌，身材和举止上的风流，而砚师傅，仅仅只是声音上的雌雄不分而已。
试想一个女子怎么会任由小虫在头发上肆虐，甚至落窝，顶着颗人头任由风吹雨打，再加上砚师傅同自己说话的口气和方式，无疑透着些温柔大气和爽直，所以当时她压根就没想过师傅是个女子。
砚看着青冥纠结的表情，也笑了，最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
“小青冥，为师二十年没沐浴。人都臭了，帮我洗澡吧？”
“啊！？”
——
青冥惊为天人地傻傻望着自己从水中捞出的那个女子，嘴巴呈现半O型。
赛雪的肌肤，一双明亮的眼睛朝她眨了眨，砚微微上扬唇角。刹那她的周身竟似笼罩着柔和的光华，温柔迷人的气息释放着，一种天然的磁场吸引着人不断地想要与她更亲近些。
砚师傅长得并非极美。甚至只能说是相貌姣好。但是她的笑容却是异常的吸引人。岁月并没有带给她过多的沧桑，笑起来时，眼角细微的褶皱，也只添加了几丝多年沉淀下来的沉静和稳重，更显得温柔多情，似圣母一般。青冥便是被这笑容吸引住了。
“师傅……我总算知道那些人说你长的不像人的原因了。”“确实不像人，这简直……就是仙人！”青冥喃喃自语着。
也不管她的衣服还湿淋淋着，就蹭到砚的怀里了。她有个美人师傅，真好！
“呵呵，小青冥没用，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撒娇。”砚宠溺地搂过青冥，拍拍她的后背，笑道。
青冥舒服地抱着砚的身子，闭上了眼。撒娇地蹭了蹭，难得露出了几分小女儿姿态。带着鼻音吐出一字。“嗯——”
她自小就不是个爱撒娇的孩子，可今天被砚搂在怀里，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朝她撒起了娇。砚的温柔，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在这个时空里，没有亲人在身边。她便贪恋上了砚的怀抱。
“呵呵，真是个孩子。现在算算，若是大哥还好好的，我们的孩子也应该是你差不多的年纪吧……”砚依旧轻轻揉着青冥的头发，音色温和，却带着隐忍的，化不开的深深的疼痛。
青冥窝在砚的怀中不动。好半响，才抬起头，伸出双手揽住砚的白皙的脖颈。笑容灿烂如初春的暖阳。清澈的眸子倒映着砚温柔多情的脸。“师傅，那我做你的小孩。”
砚以为她是说笑，并不在意。揉揉她的头发，只是笑了笑，问“我做你娘？那你亲娘怎么办？”
没想到青冥却突然愣住，靠在砚的肩上，声音涩涩的，哽咽“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那一场车祸后，她就被带到了这个世界。她的父母亲当时也在车中，她不知道他们是否能活下来，能否活的好好的。
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打住，不再问下去。
青冥原本一直不敢去想那些事，因为害怕自己的胡思乱想。可现在因为有砚在，所以让她安心许多。她缓缓开口，“我在另一个世界有一个很好的妈妈，她很疼我，我好想她。可或许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师傅，你也很疼我，你就做我这里的娘吧。”
她容易轻信他人，却不容易真正毫无忌惮地相信，所以，有些真心对她好的人，也往往是最容易被她伤害到。可是对于砚，她却是十分难得的完全信赖。无论是砚救了她的命，教了她轻功，还是这些日子师傅待她的好。她都依恋，所以她是把师傅当成亲人的。而放下自己全部的戒心去投入一个怀抱确实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就连破琉溪，她都不会这样放心地让自己随意拥抱。毕竟男女之情总是比那份亲情更为复杂。男女之情对她来说仍是陌生的，所以她还不敢放纵自己。她不知道若是放纵自己对他更为深入、超过自己现在仅认为是喜欢的感情，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砚沉默了，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青冥搂的更紧了。一下一下轻轻拍着青冥的后背，虽然动作很生涩，但那温暖熟悉的感觉像极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时，母亲温柔的安抚。青冥的眼皮竟然有些沉重，她就这么缩在砚的怀里，酣睡了过去。
——
青冥醒来时太阳已经在头顶上了。而她们两个仍旧坐在湖边，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青冥赶紧从砚的怀里出来，心疼地帮她捏捏手臂，捶捶腿。“师傅，我怎么就睡着了呢？压的你的腿肯定不舒服吧。你也真是，不知道动一动么。就一直保持着那动作，就不觉得累？”
“哎，我也想动呐。可二十年没动了，哪里是手，哪里是脚都控制不了了，还怎么动？”
青冥听完叹了口气，以后就不吱声，去湖里抓鱼去了。今天要走了，得给师傅做顿好吃的！
甩开失落的情绪，青冥奋力去倒腾午餐了。
砚和青冥吃完午餐后，坐在湖边靠在一起，沉默了许久。砚最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望向蓝天，眼神中再无神伤之色。就这样吧。这些日子能有个人陪着，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小青冥，来，我们去个地方。”
砚转过来伸出手。青冥将她背起。应下，按照砚的指示向峭壁边缘走去。
师傅很轻，身上太瘦，没一点肉。以后回来要给师傅多做些好吃的。青冥暗自说着，并没有想过之后的变数会与自己所想的有天壤之别。
青冥和砚在地上不断拔着杂草。那些草已经长的很高，蹲下来便看不见人了。
砚又同青冥说了很多，她说二十年前，她的大哥因为被人暗算落下悬崖，她想也不想就跟着跳了下来。大哥到哪里她也到哪里。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可谁料到几乎是在同时，另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毫不犹豫地一同跳下。
他们一同长大的三妹。同样深深爱着大哥的三妹。
三人摔在崖底。自己竟然被小漆救了一命。她没死，大哥和三妹却摔的血肉模糊。
她几乎难受的要疯了，本想一死了之，却用最后一丝理智克制自己，她告诉自己不能他们死的这般凄凉，于是便拼命地挖坑，让他们入土为安，一切都处理完后。她原本是要追随他们，一同在下面相会的。却不料小漆将她困在了它的身体里，用尽一切办法阻止自己，这一困，就是二十年。
“师傅……你，你不要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你能活着你大哥和三妹一定很高兴，他们肯定希望你活的好好的。”青冥安慰着砚。
“不，我不会再伤心了。”砚轻轻地说着，声音中带着份解脱和笑意，更深沉的含义青冥却没有听懂。
“小青冥，你知道么？那个害大哥的人，居然是我们的四弟。我们虽然生在魔教，或许对待别人的手段狠残忍。但我们四个却一直情同亲人。可笑的是，我和大哥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三妹爱大哥，四弟却又痴迷于她……像极了百年前凌轻他们的关系。”
青冥沉默了。砚又喃喃自语起来“诅咒，呵呵，都是那个诅咒，我为何当初要对他说爱他呢？我为何相信这个诅咒的存在呢？为何我们会落到这般下场……”
师傅……
夏风轻轻吹过，吹起砚夹杂的白发的青丝。一种落寞悲凉的气息弥漫开来。
青冥扔下手中的杂草，走过去搂住砚，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师傅，都没事了，过去了，你的大哥和三妹都睡着了，他们在这里睡的很好……”
诅咒？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呢？心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那种感觉很糟糕。
“小青冥，我要是死了，记得把我埋在大哥和三妹身边。”砚拍拍青冥的手臂，表示自己没事，仍是笑望着她。
青冥呼吸一滞，皱着眉，眼神不满砚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砚却放心地松了口气。笑着抚摸着那根树立在空地上木碑，似低声说着什么，青冥不认识上面的字，却知道木头上的那个名字就是师傅最重要的人。她想了想，然后跪在坟前，轻轻磕了两个头。悄悄退到草丛里，背过身子，好让师傅和他们说说话。
半个时辰后，青冥被砚唤道跟前。
此刻的砚，眉间，眼里，神色间全是温柔的笑意。浑身上下散发出的独特气质似乎更强烈了。她轻轻拉过青冥的手，揽过青冥的肩。然后紧紧地抱了青冥一下，最后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小青冥。师傅好舍不得你。”
“我也是……不过不要紧，师傅，我找到琉溪他们很快就回来接你。很快的，我们就会再见面！相信我！”青冥的灿烂笑容感染了砚，她也笑的灿烂起来。却没有接下青冥的话。只是转了个话题。
“小青冥要走了，以后在江湖上得小心谨慎。饭菜不能乱吃，人不能随意相信，尽量少说话。话多，麻烦自然也就多了……”砚嘱咐了一大堆。最后还是不放心道“不行，你这点功夫我还是不放心，来，我输些功力给你。”
青冥却摇头拒绝了。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她已经吃了三颗漆樟果，怎么也已经有了十五年功力。人不能太贪心，她怕自己无福消受。
可砚却执意要传授给她。最后还差点跟青冥翻脸。
青冥见这个一向温柔没半点脾气的师傅竟然因为这么点事而生气。在惊异之下只得接受。
可内力一传就又是半个时辰。
青冥热的出了一身汗。身体里面似乎有一股气流正东窜西窜的，连血液也要被它带的沸腾起来。
——
“呵呵……小青冥，你现在身上起码有四、五十年内力，不怕被人欺负了……”砚收回掌。声音有些虚弱。
青冥神清气爽地回过头，却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扶住砚晃动的身子，大声惊呼“师傅！你怎么了！”
“无碍，真气耗损过度而已，我本就料到会是这个样子的。咳咳。”砚吐出一口鲜血。青冥吓的快哭了。不停地唤她“师傅师傅……”
砚扯开嘴角，想笑着回望她。可却是十分难看的脸色。
“小青冥……记得我跟你提过的诅咒么？我现在告诉你……我们……是爱不得人的。若是爱上了，也不能告诉他，不能相守。否则，你爱的那个人会死，而且死的的很凄惨……记得，永远不能说爱他……永远。”砚望着青冥的眸子，竟然突然不住地落泪。声音再次哽塞，带着无限的痛苦。
青冥听完就哭了，哭的很伤心很伤心。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伤心这么痛苦。只是脑中不断闪过破琉溪温柔绝美的笑容片刻染上血红，和砚伤心欲绝的神情。她就觉得心要死了一样。不断地绞痛着。
“不要！不要！我不要！”她怒吼着，紧紧搂住砚，不知道是因为痛恨那个诅咒还是害怕砚的离去。
“小青冥……我跟大哥说过，不再哭了。可这次的泪，是为你流的。我们的诅咒，是永远不能对自己爱的人说爱他，你一定得记得。不然，你会伤心的。”砚沉痛地说着，“他们真残忍……咳咳，为何，为何要下这个诅咒，见不得别人幸福呢……”干瘪的手替青冥拭去泪水，自己的眼泪却不断的流下。
“师傅……你不要和我说这些。你为什么要说呢？你什么意思呢？我不懂啊！”青冥用力地摇头，狠狠地摇着。很快又泪流满面。
“嗯……以后，要坚强。好好活着……去找你的琉溪，你的朋友们。师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破烂的衣襟前又多了一块血迹。她微颤着，伸出手把青冥凌乱散落在胸前的长发理顺。
“师傅！我，我拿漆樟果给你吃，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青冥慌忙无措地掏出腰间的绿藤鞭。砚却按住了她的手，满是皱纹的脸伤痛地笑着，却依旧如圣母一般温柔。
“乖……师傅，要走了，要陪大哥和三妹了……师傅有件东西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砚安抚着她，然后无力地抬起手臂，从破烂地衣襟里掏着什么。
青冥却疯狂的摇着头，眼泪仿佛永远也不会干，“不要！我不要！师傅你不能抛下我！我们以后得活的好好的！你答应过我的！”胸口似要被撕裂一样。她恐惧地放大瞳孔。害怕砚在下一秒就离开自己。
一只木簪。那奇特的形状青冥岂会不熟悉。正是破琉溪送她的那只啊！她震惊地瞪大眸子，眼泪一滴滴落下。在地上化成一个个小圆圈，最后渗入泥土中。
砚捏着那只干净的木簪，将她塞到青冥手中。笑的慈蔼“我就知道……小青冥肯定会喜欢……”
青冥颤抖着紧紧握着木簪。喉咙疼痛，咬着嘴唇竟说不出话来。
砚轻轻地笑着，似无奈，似悲凉地叹息“都是我的错……不该教你功夫的……否则你就不用背负这个诅咒，可以像普通女孩子一样，和喜欢的人成亲了……咳咳！！”突然她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地整个身体都痉挛起来。
青冥惊恐地一下下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好一些。泪再次决堤，她一边哽咽着一边激动地解释“师傅，不是你的错！要是没有你，我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怕诅咒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会很坚强很坚强！”
砚却像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一般，点了点头，然后缓缓把目光移向头顶上的一片天空，天空很蓝，很大，却蓝的忧郁，大的苍凉。阳光依旧那么灿烂，却仿佛有毒一般。刺得砚阖上双目，两行泪滑落。“我记得我的全名叫凌砚，我爱的大哥叫梁炼，三妹是云笑儿，爱她的四弟是叶籽衡……”
砚不管青冥在那不住的摇头，睁开眼，望了青冥好半响，似想要把她的模样牢牢记住，最后才虚弱地开口说着“……小青冥……以后要是有人想听故事，你就给他将我们的故事。”
“大哥和我最终隐居山林，大哥在林中练剑，我……就在家里做菜等他，我做的菜很难吃，总是放很多盐巴……我们有个可爱的小女儿，叫小青冥，小青冥很能干……会抓小鱼给娘吃。呵呵。三妹最后接受了四弟，他们就住在我们隔壁，他们也有个可爱的儿子，我们给他取名为……小琉溪……我们说好，两个孩子长大了，就让他们成亲。从此，我们两家人……就很幸福，很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了……很幸福……”砚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她依旧温柔地笑着，温柔地眸子渐渐暗淡，眼睛缓缓地无力地合上，再也不会醒来。
青冥知道那就是师傅向往的生活，那是师傅的梦，美丽而圆满的梦……
师傅走了，留她一人她伤心地哭泣着。
森林中静谧着，风吹过林子，穿过叶间的缝隙，一声声像是无数的人在呜咽哭诉。天忧郁的蓝，蓝的透彻。
夏日的阳光，似乎有毒。没有一丝温度。
青冥扣紧双臂，木木地搂着砚干瘪的仍有余温的遗体。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脸在她的怀中上不断的蹭着，唇形不断动着，一遍遍无声地喊着‘娘……娘……’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