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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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讨厌杀人，认为那是不对的。但为了他，她竟然可以去杀人！破琉溪笑得愈加放肆。她的心里果然有他。而且还很重。这样的感觉真好！
“冥，你真好。”
青冥摇了摇头。不，我不够好。
“快吃饭吧。”破琉溪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出声提醒。
“哦。”青冥正准备夹向最近一盘素菜。
“慢着！！等等等等！”一阵惊呼猛然止住青冥的动作。当她正惊讶以为菜里被下药的同时，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矮小瘦黄的老道正冲到他们这桌。
“老先生，怎么了？”青冥好脾气地看着他。
老头有着一双混浊却偶尔锐利的眼睛，左脸颊上还有一颗大黑痣。他足足来回打量了青冥他们好几回。这才颤悠悠地举着枯瘦的的手指来回向他们，左右摇摆着。嘴里不断念叨着：“祸水！祸水啊！”忽然嗓门提高好几个分贝，那老头竟然激动地喊叫起来“孽缘啊！！四世孽缘啊！！！鬼姻缘啊！！！！”
青冥合上半开的嘴巴，尽量温柔地朝他微笑，然后暗自嘟囔着“不是在说我们，不是说我们。”决定无视他。开玩笑，四世孽缘？不说她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琉溪和她，是相差几千年的岁月啊。她的前几世会和他有交集才怪了呢。况且他都已经117岁了。普通人快的也过了两辈子了。这样一来，更证明这老道说的是无稽之谈。
那老头见他们二人对自己熟视无睹的模样，怒了。抓住青冥的手腕，呱呱乱叫：“姑娘！你们真的是孽缘啊！你要相信贫道的话啊！你们若是强行违逆天意，必尝孽果。孽缘得付出鲜血的代价啊！你和这位小伙子都是命犯桃花。姻缘不会牵连在一起。况且你们二人都命硬，二人又深深相克，必有一死才方休，还是乘早分开的好。唉！真真是孽缘啊！！”
青冥被他抓的手腕生疼，使劲挣脱。眉头微蹙，他怎么还孽缘孽缘的不离口了。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不会来些新的台词？
虽然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能相信，但是心里还不由得烦闷起来。
“老先生，你先放手……”
“姑娘！你们快快分开啊！真是作孽啊！”
“你先放开我再说啊。”
她不耐地又挣扎几下，没成功。却听到一声惨叫。随即手腕的力道突然松了。
几滴炽热的液体溅在青冥的袖子上，鲜红的颜色在青衣上晕开了。她瞪圆了眼睛，眼睁睁望着那个老头在地上疼的打起滚来。那只刚才抓着她左手的手臂上被人硬生生插着一根血红的筷子。筷子一头穿过了手臂，稳稳插着，鲜血顺着筷子的一头直流。
“啊！疼死我了！疼死了！”老道颤声打着滚。疼的龇牙咧嘴。
周遭的人也惊叫一声，吓的逃出客栈。
倘大的大厅只剩下几人。
破琉溪却换了双筷子，继续夹着菜。眉毛微挑，语气凉薄“死了最好。”
“你！”青冥惊怒地指着他，却道不出一个字。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还能那般无关紧要的模样？残忍。这一个她的脑海中闪过这个词。
“他不让我们在一起，岂不是叫我难受死。你说过会杀掉想害我的所有人。况且我答应你不杀人，也做到了。”
青冥无语，感到微苦。他的思维果然和正常不一样。这种待人处事的方法，是谁教他的。就算是‘无师自通’。他的价值观也未免扭曲过头了吧。善与恶，人命，在他眼中究竟算什么呢？
她不自主地抚抚袖上的血迹。心中顿时茫然无措。她该怎么教他，怎么样帮他，怎么样对待他呢？她就像走在一个迷阵当中，辨不清方向，只能凭感觉去走。
她突然觉得，如果她刚才甩开了那老道，先一步赶走他。琉溪，或许就不会去伤害那老人了。果然，竟是这样简单的原因。都是自己，不能怨他。都是自己太软弱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价值观有没有随他的扭曲，但起码现在，她认为错在自己。
青冥默默走到老头身旁，强行按住他。即使他疼的四处打滚，青冥也鼓足吃奶地劲。终于按住了他，然后犹豫了一刻。便出手，用力一下子将那根筷子拔出来。又见鲜血顺着那小窟窿不住的喷。见状，她惊慌失措地一手捂着那伤口，一手从怀中掏着金疮药。
折腾了好长时间，这才松了口气。
那老道见到自己流了一滩血，也吓呆了。脸色惨白地无意中飘了眼那个端坐着的紫衣人。顿时吓地连滚带爬地逃出客栈。还一边惊呼“孽缘啊！孽缘！四世孽缘啊！！”
破琉溪冷嗤一声，转头接着凝视青冥收拾东西的背影。心下一暖，他喜欢看她为了自己而忙活。只是当目光接触到那滩血红时。眸光流转，闪动光华，异常深沉瑰丽。
“你……以后别这样。”青冥忽然转身望着他，神色复杂，顿了顿，道。然后靠近他，从怀中找出一方丝帕，用力擦拭着他那双干净漂亮的手，一下重过一下。仿佛上面沾有什么污秽的东西似的。直到白皙的皮肤通红一片……
——
夜深，房内烛火跳动。少女纤巧的身子裹着被子蜷在床的里端。睡的不是很安稳，不会儿就捂的全身是汗，又开始踢开被子，侧身睡去。
窗户微敞，一个人影晃过。
虫声低鸣，夏风习习。又是一个无月夜。屋子内静悄悄的。可以听到烛火跳动的噼啪声，和窗外树叶的窸窣声。少女沉沉睡着，却不时会微蹙眉头。
清瘦干净的手将窗户阖上，一个少年出现在房间内。他在房间内踱了几步，便径直走向床边。突然止住不动，望着床上的少女。似想到了什么，转身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个少年又回到房间内。重新走到床前，开始宽带解衣，上了床！
几滴凉凉的液体滴在青冥的脸上，她本能地擦了擦，觉得凉快，不由得梦呓着：“好舒服……”
少年轻笑，侧身斜躺，一个撑在床板上，惬意地望着她。另一手，捏着自己一缕未干的头发，几滴水珠又落在少女的脸上。
舒服是舒服啊，青冥吧唧着嘴唇，可是有点渴了。睡的迷糊，半眯起眼睛。想起身找水喝，却发现身旁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吓的差点叫出声。
“嘘——”破琉溪捂住她的嘴巴。朝她笑“我来了，睡觉吧。”
此刻他已经褪下面具，露出本来面目，笑的魅惑人心。青冥看的脸红，心虚地压低嗓音纠正：“什么你来了！你不是应该睡在隔壁么？怎么半夜跑我房间里来了。”
“我一个人睡不着嘛。”轻薄的嘴唇微努。
青冥心跳几拍，在心里哭喊，大哥，你睡不着别半夜来祸害我啊！瞧你这出水芙蓉样，你想今天两个人都睡不着么？
“上次不是叫你数羊么？”青冥的声音软软的，打了个哈欠，显然没有睡足。这已经不只一次了，每次都拿睡不着当借口。
“数了。你说数到一万只就会睡着的。可我数到两千只就困了。然后起来洗脸，可后来数到两万只都睡不着。”一双琉璃半般瑰丽的眸子，无辜地望着她。还一副你骗人的模样。
青冥愣，手保持着那个打哈欠的动作，他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于是她再次无语了。败下阵来。“最后一次。”她无奈道。要是下次他再耍赖，绝对要把他踢下床。妈啊，呜，你女儿的清誉已经不知道到跑到哪里去流浪了。
“你头发怎么湿的。洗澡了？”青冥纳闷，半夜三更跑去冲凉？
“恩。。。。。。”破琉溪漫不经心地应着，眼神飘向一旁。
青冥直直望着他，半响，突然开口：“你去洗澡也不叫上我。睡的我热都热死了。”略显不满的声音。
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话说的，怎么那么那个。。。。。。原本就有点红的脸蛋变的更红了。
没想到，还有人比她还后知后觉。一旁的少年却突然笑开了，“好啊！下次叫上你。”漂亮的眼中溢满了笑容。
“呃。你头发没干唉。湿气太重，现在不能睡觉，不然明天起来会头疼的。”
青冥见他正欲躺下，赶紧拉他坐起。
“你坐会儿，等头发干了再睡吧。我先睡了。晚安。”青冥打了个哈欠，又开始犯困了。很没良心地倒头就睡。
这一次却破琉溪不干了，她睡觉，叫他干坐着？于是，稍微一用力，把那只只顾睡觉的‘猪’拖入怀中。笑道：“以前在谷里你说我没见过猪，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了。”
“你不准睡，陪我说说话。”
“唔……”说她是猪，还想她陪他说话，想得美。青冥不理他。掰开他的手，滚到床里边。
“冥。。。。。。”身后的少年贴了过来，拍拍青冥的脸颊。
几秒钟，几分钟，半小时过去了。青冥终于受不了了。两人贴在一起，热的她不停地出汗。终于转身推开他，隔开点距离，这才凉快了些。
“你想说什么。。。。。。”声音很无奈。
“你讲故事给我听啊。”破琉溪笑的单纯漂亮，却有一丝顽劣。
青冥眨了眨，嘟囔了句“又不是小孩子了。”
破琉溪听到了，有一丝不悦，兴致却仍旧很好。“那你给我唱个曲听听。”
青冥想了想，这次没拒绝，也不想扫他的兴。轻轻哼唱起曲子。“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的好看又善良。。。。。。”
“什么曲子，好怪，换！”破琉溪微微蹙眉。
青冥别别嘴，换了首“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刚开个头又被叫停，于是接着换。一连换了好几首，青冥本想逗逗他，此刻也没了兴趣，忽然想到了在现代曾经风靡一时的歌，暗自偷笑，不知道他听到这首歌会是什么表情。“我听见你的声音，有种特别的感觉，让我，不断想，不断再靠近你。。。。。。”青冥试着唱了句，却见破琉溪微愣，神色竟有些激动，没有阻止她。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这样爱你……”
青冥越唱越觉得不对，那双琉璃般漂亮的眸子愈发晶亮，望着她的视线愈加炽热。仿佛所有的感情将要喷发而出一样。
终于，她顿了顿，咽咽口水，小心避开他的目光。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那个。。。。。。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看着我啊。这只是一首歌而已。。。。。。”
“而已？！”
旁边的人突然沉默下来。青冥自动缩到角落，离他最远的地方。“唔。。。。。。”
见她离似想尽可能自己远远的模样，他就恼火。别了别嘴。忍着火气，带着命令的口吻道：“以后不准给别人听。只准唱给我听。”
“好好！”青冥连连应下，毫不犹豫。见她应的果断，眉梢微提，心情转好。
“很好，那你接着唱呀。就这首。”破琉溪随手扯了扯衣襟，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青冥望着他，半响，终究任命地哼唱起来。完了，被他吃的死死的。看来以后很难翻身做主了。呜——
正唱的陶醉之际，“冥。”他却突然打断她的歌声。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不明物体。还郑重其事地递给她。
有了上次的教训，青冥不敢随意收他的东西，犹豫着要不要问清楚来历。破琉溪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淡淡答道“不是偷的，不是抢的。你放心。”
青冥尴尬地接过，干笑两声。透着烛光仔细打量着它。
掌心躺着的，是一只发簪。木制的，不知道是什么木做的，放在鼻尖嗅嗅却有一股清淡的仿若不存在的幽香。有点似破琉溪身上的清香味。她仔细观察着它，却没有见到过多的纹路。只是顶端简单刻着一朵似花非花，似草非草的纹饰。簪子的中部也不似普通的簪子一般直，而是呈波浪式弯曲。看雕刻的痕迹，应该是不久才刻好的。
虽然雕工并不精细，甚至有些粗糙，但青冥却喜爱不以。爱不释手地左右新奇地看着。
少年微微弯着嘴角，很满意她的表现。“喜欢吗？”
“恩。你刻的？”
破琉溪很自豪地点点头。这可是他第一次雕东西。一路上偷偷摸摸的，害他都没有使出真本事，要是给他多点时间，一定可以刻的更好看。他又有些不满意地瞥了眼那簪子。
“看的出来。”青冥乐呵呵地捧着簪子。
破琉溪脸黑，不悦。
青冥赶紧扯开话题。“咦，为什么中间弯来弯去的？你想刻蚯蚓么？簪子不一般是直的么？还有这顶端是花还是草啊？”
少年瞪她，薄唇微努，脸色愈加难看。镇定镇定，他努力告诉自己。好半天，调整好情绪才嗔怪道“这是条溪水，这是溪上卷起的浪花！你觉得不生动吗！？”
青冥被再次震撼到了。扯扯嘴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溪水哦！赶忙爬到他身边，跪坐在一旁，奉承着“很生动，十分生动！你很有潜力！”最后还拍拍他的肩膀，以资鼓励。
然后她又宝贝似的，小心抚着簪子，突然眉开眼笑。一种甜甜的味道在身体里蔓延开来。溪水，溪水，溪。。。。。。
破琉溪今晚也感到特别舒畅，斜倚着，漂亮的食指朝青冥勾勾，一副尊贵的公子哥样。“哼。还不唱两首曲子来讨好讨好我！？”
“是是，这位大爷，小的这就唱给您听。”收了礼物，于是青冥今晚也难得狗腿地帮他捏捏胳膊，捶捶腿。
长夜漫漫，有一女在心甘情愿的‘鬼哭狼嚎’，有一男在折磨‘女鬼’，折磨的不亦乐呼。暂时忘却了所有的不愉快……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