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是孽还是缘 ...
-
云淡凤自来
是孽还是缘
“榕岚，我们大概有……十多年没见了吧？”云深一袭白衣，英俊隽永，风度翩翩，乌黑闪亮的大眼睛中噙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凤榕岚鼻翼微动，讥讽的神情溢于言表。他冷哼出声：“若有可能，我倒是想一辈子不用见你。”
“为何？难道……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云深歪着头，露出一副努力思考的表情，“我们不一直是好友吗？”
凤榕岚拼命压下心头的怒火：“云大侠不会是贵人多忘事吧？嗯？只是十一年不见，你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师父说，我当年被人下了蛊。蛊拔出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云深一脸诚恳，“师父还说，当初我们是好友。不过你被坏人蛊惑了，去了邪教，从此再无音讯。如今我已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带你离开了。”
“下蛊？什么都不记得？”凤榕岚被气得笑了出来，“你编出这么一套，当是逗小孩子吗？”
“我说的是真的。榕岚，当年我们……”
“当年？不好意思，当年是哪年？”凤榕岚毫不客气地打断云深的解释，“麻烦你赶紧闪开，让这位姑娘付了客栈的损失，我要回去了。”
云深看了眼一旁兀自紧张的红衣少女：“师妹，当真是你打碎的凤公子的窗户？”
少女撅着嘴：“是我，那又如何？”
“回去再收拾你！”云深冲少女挥了挥拳头，又转向凤榕岚，“这是我师妹花惜缘。师妹年纪小，不懂事，还望榕岚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凤榕岚一瞪眼：“别总榕岚榕岚的叫我，我跟你很熟吗？还有，不跟她一般见识行，你把赔偿付了，我就不计较她的莽撞了。”
“好，我付……”
“听见了吧，这个小子说他付。”凤榕岚抓着快要晕倒的店小二，“找他要钱。”话毕，他腾身而起，转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榕岚他……脾气很不好啊……”云深摩挲着下巴，看向尤小嫣，“姑娘，我真的曾和榕岚是好友？”
尤小嫣叹口气：“你是真的忘了吧？不然，又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是。”云深直言不讳，“我十岁时遭遇意外，是师父救了我。我问过师父我以前的事情，师父只是说，我和月凝教明尊凤榕岚曾是挚友。”
“不愧是正道之首的青云剑派。”尤小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是真的么？”云深脸上挂着绅士的微笑，“在下没有任何侮辱凤公子的意思。但凤公子的脾气……实在是太古怪了些。”
“按你自己的想法就好。”尤小嫣道，“凤榕岚……不值得当任何人的朋友。”
“此话何意？”
“你就当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吧。”尤小嫣转身离开，“云大侠，我们最好……再也不见。”
“师兄……师兄！”红衣小姑娘拉着白袍青年的衣袖，摇个不停，“师兄，惜缘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惜缘了。”
白袍青年甩开小姑娘的手，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知道错了？那你给师兄说说，到底错在哪了？”
小姑娘绞着手，讪讪道：“惜缘不该……不该前去挑衅凤榕岚。”
“错！”青年的怒火一下子高涨起来，原本英俊的脸阴沉得可怕。
小姑娘立刻站好，垂着头，做好挨训的准备。
“凤榕岚是什么人？他是非不明好坏不分，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样的人竟能活到现在你以为是为什么！”青年板着脸。
“因为他……因为他武功高……”小姑娘小声应答。
“天下第一，不是白来的名头。”青年大有深意地看着小姑娘，“他今天是不想与我生事，才没与你计较。”
“惜缘知道了。师兄，你原谅惜缘吧。”花惜缘可怜兮兮地看着青年。
“下不为例。”青年恢复了往日的优雅，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我们此次是来与月凝教谈判的，不要私底下和月凝教的人接触，知道吗？”
小姑娘迟疑地点点头：“惜缘明白。可是……可是父亲说……”
“师父自然有他的道理。”青年道，“既然师父多次嘱咐我说凤榕岚曾是我好友，我自然不会去触他的霉头。”
“好吧。”花惜缘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我只是不服气他凭自称是天下第一。”
青年嘴角挂起玩味的笑容：“是啊，他凭什么呢……”
谈判很快就开始了，地点设在了城内的一家酒楼。除了青云剑派掌门花闵，剩下的莲岳教教主康岁辽，虎阴宗宗主李今阁，五家家主云庄，孟来，宁季训，唐市因，姜可，三教五家的代表齐聚一堂。青云剑派在谈判开始前一天忽然全部离开。但就算这样，再看只有寥寥几人的月凝教一方，仍是势力微薄的可怜。
虎阴宗宗主李今阁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壮大汉，说起话瓮声瓮气，回音四起：“月凝教只让你们这几个小娃娃来吗？难道你们教主就不能亲自来？”
凤榕岚坐在了月凝教的末位，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桌上的瓷杯，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耐：“我们教主是比我还小的娃娃，恐怕他来了也没什么用。”
“你是什么东西！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妖精，本宗主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凤榕岚的不耐已惹起了李今阁的怒火，如今他一插嘴，更令李今阁的怒火高涨几分。
凤榕岚张嘴无声地笑了笑。月凝教设在了关外，中原人几乎没几个见过月凝教的高层。再加上凤榕岚的相貌妖艳，身材消瘦，原本二十六岁的成年人看上去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除了真正熟悉他的人，外人很难想象得到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孩子就是传说中恶魔般的人物——凤榕岚。
“你是问他是谁吗？”尤小嫣接道，“那小女子不得不说李大侠当真是孤陋寡闻啊。”
“你又是谁？”李今阁看着尤小嫣，气势不由自主的降了下来。尤小嫣的相貌令他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夜龙女尤小凤。
尤小凤的名气在当初绝对不弱于现在的凤榕岚。当初尤小凤孤身一人闯荡中原武林，将中原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上了年岁的就没有不曾被尤小凤收拾过的。李今阁也曾被尤小凤收拾过，而且是异常惨烈。如今再看尤小嫣，眼前立刻浮现出尤小凤充满煞气的模样。
“在下月凝教左护法尤小嫣。”尤小嫣看着李今阁变化不定的脸色，早已猜到其心中所想，当下毫不客气道，“尤小凤，是在下的姐姐，也是你刚刚所说的男不男女不女之人的母亲！”
满座哗然。
“你……你就是凤榕岚？”李今阁脸色巨变，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异常妖艳的少年就是大名鼎鼎的凤榕岚。凤榕岚是尤小凤之子可不是任谁都知晓的秘闻，更众人惊疑的便是凤榕岚的相貌。尤小凤与那种令人一见误终生的美女差的绝不是一星半点，简直是云泥之别，众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会有如此一个惊为天人的儿子。
“你……真是凤榕岚？”云家的家主云庄是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云庄之前一直在低头沉思，此刻听了凤榕岚的名字，忽然出声。
“我若不是呢？”凤榕岚为数不多的耐性终于殆尽。他将手中的杯子扔在一旁，忽地站起身，“我们今天是来谈判的吧？前段时间的买卖，月凝教确实做大了，我们同意弃掉一些商铺。不过，你们别指望月凝教退出中原。”
“等一下……既然你是夜龙女之子……咳咳，以前的事，那我们还是既往不咎好了。”莲岳教教主康岁辽一手捋着胡须，道，“今日之事，莲岳教不再参与。”说着，莲岳教之人开始向外撤退。
李今阁心中暗骂康岁辽老狐狸。凤榕岚是尤小凤之子是他们没有算计到的，谁愿意去招惹那个泼妇般的疯女人啊！当下李今阁也打定主意，讪讪道：“那我虎阴宗……也不参与了……还望我们能和凤公子冰释前嫌啊。”
莲岳教和虎阴宗的人陆续退场，月凝教的人不禁送了口气。
“他们都走了，你们怎么还不滚？”凤榕岚抬着下巴，睥睨天下的气势显露无疑。
宁季训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几声“凤公子还真是看不清形式啊，你没发现，碍事的都走了吗？”
“我看你们才是碍事的！”
“这么幼稚的赌气话，倒也只有凤榕岚凤公子能说的出口。”云庄眼中闪过令人心悸的疯狂。他举起一只手，旋即猛然拍在桌子之上，偌大的檀木桌子立刻分崩离析，“五大家族众人听令，活捉凤榕岚之外，其余月凝教之人，杀无赦！”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是孽还是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