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凤自来》幺菂

18、联手战巨蛇

　　云淡凤自来
　　联手战巨蛇
　　“这……就是那条能救命的大蛇啊！”凤榕岚仰头看着前方的庞然大物，在压倒性的威势之前，不显丝毫怯懦，眼神反而更加炽热起来。
　　“这蛇的防御相当强悍。”云深郑重道，“想要让它受伤，必须得攻击它的弱点。”
　　“蛇头？”凤榕岚一点即透，手中的红缨云头刀攥得更紧。
　　“眼睛。”云深道，“它常年生活在水底，适应不了强光，以我们手中的火把亮度绝对能刺激到它。”
　　“然后呢？”
　　云深运筹帷幄，自信满满道:“到时候它一定会下意识缩回水里，你就再施展一次那种极具破坏力的招数，我有九成把握一剑破开它的防御。”
　　“那我就趁机去取血！”凤榕岚兴致勃勃。
　　云深摇摇头:“太急了，万万不可。那蛇被我们挑衅受伤后一定会暴怒，它的攻击会逐渐失去章法。我们就在一旁与它游斗，一有机会，我就去取血，你负责掩护！”
　　凤榕岚还想反驳，一旁的云深却道:“走了！”
　　说着，他腾空而起，映雪剑交到左手，右手持一熄灭的火把，翻身落在蛇头之上。
　　“嘶嘶——”大蛇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嘶鸣，铜铃大的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深，在云深手中闪烁寒光的长剑和破破烂烂的火把上扫视一圈，似在判断两者的威胁性。片刻后，大蛇打定主意，猩红的信子毫无预兆地直奔云深左手上的长剑而去。
　　“现在！”云深闪身躲过这一击，大吼道。
　　凤榕岚早已准备好，手指微曲，修长的手指猛然爆出令人心颤的力量，自己的那把并未熄灭的火把直奔云深而去。
　　云深顺势向旁边一倒，既躲过了大蛇再次发出的攻击，又成功地点燃了自己的火把。
　　“漂亮！”云深自己也惊叹于两人之间的这中不言而喻的默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手中火把结结实实地按在了大蛇的一只眼睛上。
　　地面的凤榕岚紧紧盯着云深，眼看着自己的火把成功点燃了云深手中的那支，云深转身将火把按在大蛇眼睛上，而自己的火把则打着旋落到地面上，闪烁几下，还是渐渐熄灭了。
　　“小榕！快攻击！”云深一下得手，立刻翻身离开眼看就要暴走的大蛇，可等了半天，竟没有等到凤榕岚的下一道攻击。
　　凤榕岚听到云深的叫喊，立刻将目光从已经熄灭的火把上收回，举起手中长刀，奋力向大蛇劈去。
　　碰碰的轰鸣声再度响起，大蛇眼睛受伤，又遭到凤榕岚那极具破坏性的刀锋攻击，当下有了即将暴走的趋势。蛇尾狂拍水面，激起千层水波，云深躲闪不及，被那四溅的池水浇了个正着，顿时被浇成了落汤鸡。
　　“混蛋！”云深的火气也被浇了起来。自他初入江湖大显身手后，再未吃过如此大的亏。当下不顾形象的抹了把脸，单手持剑，内力疯狂地灌入长剑中，顿时剑光滔天。
　　好强！凤榕岚心中暗道。这等强悍了内力，再加上他那被世人称赞的精妙剑法，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自己想要战胜他也并不容易。当年那个几乎手无缚鸡之力、处处需要自己照顾的孩子，竟已成长到如此地步。
　　丝毫不逊色于凤榕岚那一击所产生的撞击声响起，凤榕岚挥刀挡开纷纷砸落的石块，紧张地看向云深。
　　“碰”的一声，一身白衣的云深从破水而出，在空中华丽地翻了个身，落在了凤榕岚身旁。一袭白衣早已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那健美的身躯，衣领微敞，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墨黑的青丝贴在脸侧，竟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美感。云深刚满二十一岁，正式血气方刚的年纪，浑身上下都是青年男子特有的阳刚气息，此时又是一副出水“美人”的样子，任何一个女子看到此时的云深，恐怕都会把持不住吧。
　　“那家伙彻底发狂了。”云深抓紧映雪剑，“接下来我会持续攻击，你做好掩护就行。”
　　“嗯。”凤榕岚少见的没有反对。
　　云深有些诧异地看了凤榕岚一眼，而后者正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云深伸出手揉了揉凤榕岚的发顶，笑道:“不放心我？没关系，我厉害着呢。”
　　我才不关心。凤榕岚张了张嘴，这五个字却是说什么也没说出口。
　　云深比凤榕岚高出半个头，做这种动作自然是十分顺手。凤榕岚却暗自觉得不爽，十一年前，明明是自己这么揉他头发的！
　　“行了，别闹别扭。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凤榕岚怔怔地看着那道白色身影。那人说过要保护他。之前他只是一笑而过，他，凤榕岚，怎么会需要别人保护？可云深真的做到了，云深在保护他，把他呵护在身后。
　　云深……凤榕岚复杂地看着那道正与巨蛇搏斗的男人，行云流水的身法，精妙绝伦的剑术，自信悠扬的气质，云深，真的是……
　　“成功了！”
　　云深忽然大叫一声，紧接着便被巨蛇愤怒的嘶鸣盖过。蛇尾疯狂地摆动，在地面上砸下一个又一个深坑。云深匆忙躲避着蛇尾的攻击，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瓶子。
　　“接住！”云深冲凤榕岚大喊着，同时用力抛出手中的小瓶。凤榕岚急忙跳起身，单手接住瓶子。
　　“到手了！快走吧！”凤榕岚兴奋道。
　　云深看到凤榕岚接住了瓶子，顿时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总是仙袂飘飘的白衣被染成了殷红，有些破烂。明明十分狼狈，但在凤榕岚眼中，云深仍是那般潇洒自然。
　　“小心！身后！”凤榕岚忽然大叫起来，一块巨石摇摇晃晃地从洞穴顶部掉落，直奔云深而去。云深只顾得注意大蛇的攻击，竟没有注意到那块石头。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全力地向后退去。然而他还是没有闯出那大石块的覆盖范围，凤榕岚的眼眸猛地缩紧，眼睁睁地看着云深的白色身影消失在那大石之下。
　　洞穴摇晃得更加厉害，石块掉落，扬起一阵阵灰尘，呛得凤榕岚眼泪横流。
　　“未沧！”凤榕岚矮身躲过几块石块，在洞穴内迅速移动，大喊着云深的名字。云深对他一直是一呼必应的，若有一天他突然无视了凤榕岚的呼唤，那就是……凤榕岚的心脏莫名的紧缩了一下，一想到云深有可能会死……不，不会，云深怎么会死！
　　“云未沧！听到就说话！”凤榕岚大喊着，凤眸无意识地变红了，“云深！”
　　凤榕岚的轻功从未如此淋漓尽致过，一道道残影留在了他的身后。他事后试了很多次，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出现当时的效果。几乎是一个呼吸间，他便到了云深消失的地方。他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的一滩红色液体，心跳仿佛瞬间停了下来，当下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
　　“云深！你还好吗？”凤榕岚手忙脚乱地扒开堆积在那里的石块，声音中满是焦急。很快，那双白玉般的指尖开始渗出滴滴殷红，凤榕岚却如毫无感觉般，任由指尖上的血液涌出，手上速度丝毫不减。
　　终于，在搬开一块巨石后，凤榕岚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云深。凤榕岚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搭在云深的脖颈大动脉处，沉下心感受那里细微的震动。
　　“碰碰——碰碰——”轻微却坚定的跳动传来，凤榕岚深呼了口气，狂跳的心脏终于平缓了下来。凤榕岚努力地将云深从乱石中拖了出来，打横抱了起来。
　　头顶碎石不断砸下，凤榕岚一路躲避，终于在洞口处找到一片相对安全的地方。凤榕岚将云深轻轻放在地上，将那早已被鲜血的白衣小心剥下，动作轻柔地就像在照顾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左小腿骨折，肋骨折了三根，右手臂被砸伤，这还不算，最重要是后脑处也有撞伤，这大概就是云深为何昏迷不醒的原因了。
　　凤榕岚为云深检查了一遍身体，确认出伤势情况，刚刚消失的紧张再度归来。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呼啸，云深多处受伤，几乎没有内力能用来护体，在如此寒冷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一旦离开这个温暖的洞穴，云深就可能因寒冷而身亡。凤榕岚回头看向漆黑一片的山洞，眼中神情不断变换，最终停留在坚定之上。他握紧右拳，那里，正躺着一个装满粘稠的红色液体的小瓶。凤榕岚将云深平稳地安置好，脱下自己的水蓝色长袍，将他裹牢。自己站起身，只穿着一套白色棉布中衣，重新融入到无边的黑暗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凤榕岚不再抑制自己，深邃的凤眸渐渐变为赤红之色，嘴角处挂上邪魅的笑容，一步一步地向黑暗深处，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