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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堂审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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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打他?”蒙着面纱的白衣人端坐在长桌后面,质问对面坐在椅子上四处张望的女孩。
“这是哪儿?你是谁?”女孩颤颤地问。
“这是哪儿?”白衣人反问道“这是可以带你走出忧愁的地方!”
“不,这不可能!”女孩垂下眼,刚好看到自己脚上穿着的是一双陌生的鞋子,再往上看,裤子、衣服,伸出双手,手上戒指、指甲的颜色,这些都不是自己的。女孩睁大了眼,再次看向对面的白衣人,白衣人旁边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白衣人,只是这个白衣人看上去似乎更魁梧一些。女孩腾的站起来,朝着旁边的玻璃门冲过去,玻璃上映出来的模糊影子,这分明也不是自己,女孩对着玻璃门,使劲的想看清自己的脸,但只看得到轮廓,“不,这不可能!!这到底是哪儿!你们到底是谁!”女孩冲动的朝白衣人方向扑过去,然而却根本拔不动脚步,“这怎么回事?”
“不要白费力气了,冷静点儿,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那个魁梧白衣人淡淡的说“你现在可以坐回到椅子上,回答刚才的问题,当然如果你不想坐回去,也可以站着说。”魁梧白衣人边说着边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白衣服。
“让我回答什么?”女孩发出的声音仍旧是颤颤的,目光也在颤颤的打量着整间屋子,不过并没有坐回到原先的椅子上,而是顺着玻璃门滑到了地上,依在了门上。
“你为什么打他?”那个最先发问的白衣人再次问到。
“痛苦,因为很痛苦”女孩说着,眼泪也顺着眼角泄了出来“这生活跟我想的并不一样”
“你以为生活会怎么样?”魁梧白衣人问道。
“我,我之前以为生活会变好,往前走的脚步会越来越轻盈,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女孩用手背抹了抹眼眶,继续道“现在我甚至下班不想回家,我很疲惫,是的,我太疲惫了,对这种生活厌烦,你知道,一个人失望了太多,就很难再打起精神”
“谈谈你的失望吧”两个白衣人异口同声,又相互对望了一眼。
“我不想说,不,不想说,我无法说出口,所以我动手了”女孩就着玻璃门将头仰起,没有神采的眼睛瞟向两个白衣人,但又好像没在看他们,喃喃道“你可以说我是蓄谋已久,也可以说我自作自受,我承受不了,只有这一种方式,能让我感受到一种平衡!平衡、平衡你懂么,你们能懂么?”
最先提问的那个白衣人突然站了起来,围着长桌踱了一圈,另一个魁梧白衣人不解的看了看,摇了摇头,随即又问道“这种平衡重要么?”
“是的”女孩声音很飘忽,又似乎很坚定“现在的状态,平衡是唯一让人可以依靠的”女孩抽了抽鼻子,“不对未来抱有什么希望,顺其自然,然后麻木,然后是无限的妥协。这就是自己不努力的后果,活了这么久,才明白什么叫自食其果,真是挺可笑的”
踱步的白衣人渐渐走向女孩,蹲了下来,想帮女孩擦拭眼泪,刚伸出手却又退了回来,因为这时女孩目光空洞、神情麻木,若不是有微弱的抽泣声,仿佛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于是白衣人也坐了下来,就在女孩面前,认真说道“可你打人,对对方不公平,你不考虑对方的感受么?”
女孩陷入沉默,不再理会面前的一直在等待答案的白衣人,这时,另一头的魁梧白衣人突然叫喊着冲了过来“你倒是说话呀!!”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魁梧白衣人吓坏了,“啊”的也下意识的高声喊了出来,边喊边扭身推自己依着的玻璃门,门被挤开了,女孩就势闯趴了出去,扑到了地上,等女孩抬起身子,发现自己身下竟然是一个老旧的皮质沙发,上面积着一层灰尘,这时女孩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向后看去,是一间敞开式的厨房,厨具摆置的整齐划一,没有灰尘,显然是经常被擦拭和打理,和身下的老旧沙发行程鲜明的对比。“玻璃门呢?”女孩自言自语着,想要从沙发上起身。
女孩紧锁眉头,迅速的站起,瞬间腿软,又跌回到沙发上,没有力气,怎么办,女孩害怕着,一方面源于这件屋子的诡异,另一方面,是因为女孩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了!
女孩不禁打了个寒战,想想多么可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又回到了这里,还来到这里重复那个相同的梦!每次梦醒后半天才能回过神儿来!
此时,女孩感觉自己精神轻盈了许多,身体也轻盈了一些,赶紧站了起来,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快速的冲到门口,跑到车前,看到车顶上坐了个人。
“北西?!”女孩惊道“你怎么在这?”
车顶上这个被女孩唤作北西的人匆匆跳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今天得来这儿,特意等你出来”
女孩没有上前,北西朝女孩大步走了过去,“小佳,忘了这里吧,留恋的太多,耽误的还是你自己。”
“我没有留恋,真的,你知道的,我,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小佳试图解释些什么,却又底气不足。
“不留恋,就不会隔三差五的跑过来,而且小佳,你也不必常把我挂在嘴边”北西坚定的说着。“你我是一样的人”
“我真的好久没来过了”小佳依然想争辩。
“你上次来这里是上周五,距离今天仅仅有三天时间,你说三天能算是很久么?”北西不屑的看着小佳。
“只三天!不可能啊!”小佳回忆着,突然感觉头好疼,双手用力抱头,巨痛,痛的她蹲了下来。意识散了开来。
等小佳的意识再次聚拢,睁开眼睛,看到圆娜坐在床边,“圆娜,我怎么了?”
“是妈妈把你抱上来的,你晕过去了,倒在了咱们院子的草坪上”圆娜继续说着“方杨你最近怎么回事,总让人这么担心,隔壁褚医生刚好周末休息,过来一直跟着帮忙,你吓我们一大跳,你知道吗!”圆娜愤愤着。
“对不起!”方杨有一些愧疚。
“你尽快振作起来就对得起啦!”圆娜说着便想屋外看去“妈妈!姐姐醒啦!她醒过来啦!”
“真的!”一个激动的声音首先从屋门外钻了进来,紧接着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飞奔了进来。
女人奔到方杨床前“杨杨啊,你醒啦!吓死妈妈了你知道么,要不是褚洋医生说你没事,我早把你送医院去了,他说你低血糖,我们给你灌了一大杯糖水,杨杨,谢天谢地,你醒了,醒了!”女人说着说着圆滚的泪珠子一颗颗的从眼睛里掉了出来,一会儿就连成了线,又再脸上铺成了面!
。。。。
米阿吉双手抚在键盘上,双眼凝视着窗外,脑子里空空的,她写不下去了,记忆倒回到早上十点钟,老板办公室里,她认真在本上记下老板口述的大纲,大意是一个女孩婚后生活十分不幸福,从婆家那里受了气,不言不语不吱声的,看到懦弱的丈夫后忍不住将积攒已久的怒火全都洒在了丈夫身上,对,她打了他,重重的,然后女孩夜里就做了个梦,梦到丈夫和公公一起在天堂里审判她,后来,女孩醒了,却发现这一切只是个梦,自己躺在现实中的床上,妈妈和同母异父的妹妹站在床边说自己晕倒了,而事实上自己根本没进入婚姻,也没有打人,天堂审判是个梦中梦!
米阿吉想不明白,老板让她写的这是个什么破故事啊,奇怪的逻辑,谁会看啊,浪费时间简直,她翻着本上的笔记,老板还提到,让她写出高深莫测的感觉,最好故事一层套着一层,主线围绕着大纲就行,细节情节随便编,越朦朦胧胧的、叫人猜不透越好。米阿吉这时心想,朦朦胧胧的叫人看着云山雾绕的,这做到了,可一层套一层的高深莫测咋整啊,不就是个梦中梦吗,老板每次说的都很笼统,却让自己写的很系统,真是难为人。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她已经写了一个半小时了,却只蹩了一千来字,然而灵感还没有来,这一千来字都是胡来着码上的,根本都没动脑子,就算里面添加了点情节,却也是没用的碎片,后面也许还会删掉。
合上电脑,米阿吉站起来溜达到了窗边,看看外面的云彩,心想“怎么办啊,老板让下午四点前交稿,眼瞅着就来不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