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待我还算温柔》乔霂

5、第四章

　　何梨雨捧着面桶喝完了最后一口汤，舒服地打了一个饱嗝。眯了一眼站在窗边的人，犹豫了一下，走到他旁边。
　　“这雨还要下很长时间吗？”她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有些担心楼下自己那辆车会不会被淹。
　　“应该会吧。“季泽澂貌似叹息了一声，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看了一眼才刚刚到自己肩膀的何梨雨说：”吃饱了，那就回去吧。”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云压顶，这样的天气有些让人闷的透不过气来，确实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她跟着季泽澂回到了办公室，倒是照顾她，季泽澂把走廊里的灯都打开了。她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没有交谈。这是何梨雨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而且很有可能会在一起过夜，虽然心里忐忑，但也很快就释然了，形势所迫，她除了呆在这里，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时间过得很快，何梨雨抬眼看了一眼时间，这雨已经下了五个多小时了，完全没有减弱的迹象。
　　她看了一眼一直在工作的季泽澂，从茶水间回来，他就一直坐在那里，没动过地方。偶尔在她迷糊的时候，还能隐约听见他在说话，她知道季泽澂不是在和她说话，因为她根本听不懂俄语。
　　何梨雨坐的腿麻，就站起来溜达溜达，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药还没吃，就去茶水间烧了壶水，找到了一个玻璃杯，刷干净之后，给自己到了杯热水。
　　回到办公室找药的时候，发现自己包里有一包还没开封的菊花茶，何梨雨想了想，就又回到茶水间，用剩下的热水泡了杯花茶，端给了还在工作的季泽澂。
　　“休息一会吧，这是我泡的君白菊，有保肝明目的效果。“她把杯子放在季泽澂右手边不远处，确保他能拿到，又不至于不小心碰翻。
　　“谢谢。“可能是许久未开口，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昏暗的灯光下男子专注地望着你，棱角分明的脸有一半隐没在阴暗里，嘴角轻轻抿起，温润淡漠，却带有一种距离感。
　　何梨雨已被蛊惑，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干涩地回了一句“不客气。“
　　回到自己栖居的小沙发，何梨雨摸了摸心脏，刚刚这里漏跳了一拍。何梨雨窝在沙发里看他，若是放到以前，像季泽澂这样貌美的男子，定是被权臣显贵收去做面首的。何梨雨想像到他欲拒还迎的模样，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吗？说来与我听听。“等她回过神来，季泽澂已经在她身前站定。
　　她这才后知后觉，笑着站起来，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招小姑娘喜欢。“
　　季泽澂饶有兴趣地看向她，退后了几步：“为什么这么说？“
　　何梨雨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答应节目录制？“
　　他诧异地挑眉，似乎是话题转的太快，又或许是别的原因，“这算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吗？“季泽澂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菊花茶，抿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不是，我就是好奇而已。“何梨雨轻轻一笑，又坐回了沙发里。见他喝了那杯茶，但喝的并不多，就问了一嘴：”味道怎么样？是不是不太习惯。“
　　“还好吧，能够接受。“季泽澂晃了晃杯子，白色的君白在其中左右摇曳，他停顿了一下说：”没有原因，当初你们编导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应下来了，现在想想，还真有些不明白自己当初的选择。“
　　何梨雨似乎不太认同他的说法，簇着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你要听一个故事吗？“何梨雨往自己身后塞了一个抱枕，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季泽澂也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见她的眼神变得深远悠长，似乎陷入了回忆里。便只应了一声“好。“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祖父给我讲这个故事的神情。“她慢慢地回忆，”我祖父生于动荡年代，因为国家需要，他就参了军，打过大大小小不少的仗，立了许多军功，也捞着一个不小的官当。家庭美满，妻子温婉贤淑，儿女也都十分孝顺，可我从没见他高兴地笑过。直到有一次，他喝多了，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何梨雨停顿了一下，直直地望向前方，眼神迷离，没有焦距。“他曾经有一个深爱的女人，是旧上海的歌女，他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执意要娶她进门，明明聘礼都下了，他却因为一场战争，临时调离。等他打了胜仗回来后，他就被告知，他还未过门的媳妇已经病死了，他怎么都不相信她已经死了，甚至在见到墓碑之后，都认为是家人在骗他。“
　　“那后来呢？“季泽澂听的认真。
　　“后来？没有后来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我祖父睡着了。“何梨雨冲他笑了笑，再开口，语调轻松了不少，“也许就是我祖父酒后的胡言乱语，他经常陪外婆看这种片子。孰真孰假，在于听故事的人，而不在于讲故事的人。”
　　何梨雨回头看他，见他在看自己，也没有避开目光，而是淡然一笑。
　　很好，引开他的注意力了。如果让他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那就完了，何梨雨默默地为自己地机智点了个赞。
　　“听故事是一个减压的好方法。”季泽澂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拿着杯子的手朝她晃了晃，“还有水吗？”
　　何梨雨摇头。
　　“没有热水了，但是可以现烧。”何梨雨拿过杯子，从沙发上站起来。“麻烦吗？”她听见他这么说，“不麻烦。”她是这么回的。
　　何梨雨醒来时候发现天还是阴沉沉的，外面的风势倒是比昨晚小了很多。环顾四周，却没看见季泽澂，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抱着电脑出去了，也不知道昨晚他在哪睡的。
　　她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抬手把褶皱抚平，就听见两声较轻的敲门声。何梨雨快步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显然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沈琛的内心是崩溃的，为什么老大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妹子？老大呢？沈琛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沙发，瞬间就明白了，于是笑容满面地对何梨雨喊了一声。
　　“嫂子。”
　　“啊？”这回换何梨雨懵圈了，大早上被一个陌生男人叫嫂子，搁谁谁不懵圈啊。
　　沈琛狗腿的把老大让他买的早点递给了何梨雨。“嫂子，这是老大让我给你买的早点，我去找老大了。”
　　还没等她说话，沈琛就已经不见了，独留她一人在原地凌乱。最后何梨雨因为早点的香气，放弃了思考，食物远比思考要重要的多。
　　沈琛终于在卫生间找到了老大，见自家老大眼底青紫，默默地为他心疼了几秒钟，毕竟办公室的沙发有点小，真是辛苦老大了。
　　“老大，我来了，早餐已经送给……完了完了，嫂子不会就在那吃吧？”沈琛离季泽澂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掉了头，又原路跑了回去。
　　“……”
　　何梨雨这吃的正欢，却被突然推开的门吓得噎到，咳嗽个不停。
　　完了……
　　沈琛现在心里就这么一个想法，他害得小嫂子噎到，肯定会被老大整“死”的。
　　“怎么了？”季泽澂隔得老远就听见她的咳嗽声，见沈琛还杵在这，就推了他一下“去接杯水。”
　　沈琛得了令，逃似的走了。
　　季泽澂走近，替她拍了拍背，关切地看着她。何梨雨喘了几口气，对季泽澂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不小心被秀了一脸恩爱的沈琛，摸了一把辛酸泪，单身狗虐不起啊！犹豫了下，还是敲门把水送了进去。
　　“那，喝点水能好一点。”季泽澂拿过水杯递给了何梨雨。
　　沈琛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识时务，但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提醒了一句：“老大，不用去茶水间吃吗？”
　　季泽澂的眼神就这么毫无生息的瞟向他。
　　我走，不打扰您和小嫂子了……
　　沈琛飘远了……
　　他要把这个劲爆的消息告诉他的队友们，他们从来不近女色的老大，竟然带来一个小嫂子，还一起在办公室吃了早餐，要知道他们老大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他办公室里吃东西的。嫂子就是嫂子，有特权真好。
　　何梨雨默默地吃着早餐，时不时瞟一眼旁边的人。难道他不应该解释一下刚才那个人对她的称呼吗？
　　算了吧！还是安心吃饭吧！
　　季泽澂完全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没听到刚才沈琛叫她什么。
　　这茬就这么过去了。
　　吃了一屉小笼包，外加一个茶叶蛋，一杯糯米粥和半杯鲜豆浆，何梨雨终于是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不再吃了。
　　放下筷子后，见季泽澂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何梨雨囧了。
　　“我……我以前不是吃这么多的，主要是饿了好长时间了，咳……嗯。”脸瞬间烧了起来。
　　“能吃是福。”季泽澂似乎是笑了一下，深邃的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
　　何梨雨挣扎了一会，最终选择放弃，唔~说不清楚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一个神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