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破庙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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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破庙旧事
冬日，梅花开的绚烂。应府梅居，红梅映着昨日的白雪，红的耀目。
林怨儿身着白衣披着素丹大氅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这梅景。
“林姑娘好兴致。”
有男声从外传来，林怨儿看去。他和无悔长得很像，却没有无悔的稳重和恭肃。一派的华气自来，风流潇洒中略有轻浮。
“应公子。”林怨儿微微向来人施礼。
应无悟连忙道：“林姑娘无需如此。你同无悔一般叫我无悟就好。”
林怨儿心下一松，可面上却依旧拘谨，“应公子大度，怨儿却不能无礼。”
应无悟面上一笑，也不再纠结，转而言道：“无悔呢，一大早便不见他，我还想是不是来你这儿了？”
林怨儿不知应无悟用意，也不知应无悟早知应无悔一大早就出了门，坦然道：“他，今日还未来过。”一顿，“应公子找他？”
应无悟面上一笑，没有否认，“有事。”应无悟环顾梅居的红梅，眼中满是那一抹红，再看看林怨儿发上红绸，不禁想到旧事。左右一观望，一改往日的不正经，眼里充满怜惜，对林怨儿道：“林庄主幼时吃苦了。”
林怨儿不解应无悟的转变，呆了片刻，才应道：“应公子言重了。”
“幼时有幸见过林庄主，不知林庄主还记得吗？”应无悟看向林怨儿，表情凝重。
此时的林怨儿似陷入了回忆了，“啊。”嘴微张。
“你不记得了？”
林怨儿撇开应无悟审视的目光，浅浅一笑，“都过去那么久了，怨儿已经不记得了。”
“是啊，往事随烟。应该忘却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应无悟也是一笑，又道：“也是巧合，幼时我们在这儿相遇，如今又是在这儿重逢。”
“是啊，真巧。”林怨儿顺着应无悟的话应道。
两人相笑，却都笑的僵硬。
“我还有事，先走了。林姑娘自便。”应无悟又恢复以往的随性姿态。
林怨儿点头，“应公子去吧。”
应无悟扭头离开梅居，脸上一时像冷霜冰冻般。
应无悟无知无觉地便走到竹居旁的松居门口。
松居内不似梅居和竹居种植了一片的梅竹，只是在庭院四角种了些许的松树。正中立着六角亭，石棱圆桌，青石铺路。屋檐下，门旁两侧是矮子松，颇有松景的意境。而此刻，白雪铺在地上，撒在屋顶上，落在窗台上……白雪映着葱绿，也不失为另一种美。
六角亭中，蓝衣女子捧着书，围在烧着热水的火炉旁。松居，只闻书页翻动的声响以及火柴的“噼里啪啦”，仿佛是另一世界的静谧。
应无悟轻放脚步，静静地向六角亭而去。
未及六角亭，就闻“咕嘟咕嘟”的水沸的声音。蓝珊放下手中的书，提起水壶，为自己 面前的茶杯倒了杯热水，这才看向在面前落坐的应无悟。
“给我也倒一杯。”应无悟嬉笑地向蓝珊讨水喝。又伸手拿过桌上的书，“你这看的是什么啊，经书？这是要看破红尘了吗，无颜大师？”
“只是闲来无事，看着玩罢了。”蓝珊将热水递于应无悟。
“大冷天的，无事也可待在屋里。外头冷，身子才刚好你也不怕冻着。”
“佛曰:心无去来，即入涅槃。是知涅槃，即是空心。”蓝珊取过经书，一本正经地说:“你觉得冷，是你的心感到寒冷，而我的心不感觉寒冷，所以我不冷。”
“强辩。”应无悟不屑争辩地摇头，忽的想起梅居的一片梅林，道:“若你觉得无聊，不如我陪你看看梅花吧。冬日茫茫，也只有梅花只得欣赏一二。”
说罢，还特地凑近蓝珊，眉飞色舞地道:“今年梅花开的可好了，去看看？”
蓝珊不为所动，淡淡回道:“应公子今日怎么不陪着兰莹姑娘，反而去梅居了呢？”
“无颜你又知道……哦，是我刚才说了梅花，让你猜到了。”应无悟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煞是得意洋洋。
蓝珊点点头又摇头，说：“这是一点，不过你身上的梅花香，更是明显。”
如此一说，应无悟稍稍向后回缩，在身上嗅了嗅，嘴角一笑又更加凑近蓝珊，结果引得蓝珊往后一退。
“鼻子可真灵，怎么不再多闻闻？挺香的。”眉眼一挑，似挑逗似蛊惑。
蓝珊眯眼去瞧应无悟，“不。”
“那去吗？”应无悟双眼紧盯着蓝珊，一字一句道。
蓝珊被这样看着浑身不自在，连说话也不利索，“去，去哪儿？”
“梅居。”
“赏花？就你我，是不是不太少了点。”蓝珊看着应无悟，朱唇微启：“要不叫上兰莹小姐和无悔公子一起？”
“就我们俩，不好吗？”
蓝珊“噗呲”一声，浅笑道，“你觉得可能吗？想必林姑娘就不会轻易离开梅居。再有，兰莹姑娘想来也是会紧紧跟随你，还有无悔公子……”
应无悟未等蓝珊说完，便抢先摆摆手，一一道：“今儿一大早莹儿就敲我的门，说是要回一趟兰府，给姨母，也就是莹儿她娘亲送些冬日衣被，食物之类的。早便出门了，就连无悔也一大早出了门去。梅居现在就一个林庄主，清静得很，想来林庄主不会拒绝我们过去赏赏花的。”
“你倒是，早有准备啊。”
应无悟含羞一笑，“哪里哪里。”
蓝珊一笑转低沉，垂着眼，问道：“应公子去梅居……找了林庄主？”
“叫我无悟。都现在了，还这么见外。叫无悟哦。”应无悟打着俏皮说。
蓝珊看向应无悟，眼里满是探究：“你去做什么了？”
应无悟此时反应过来，也不再做嬉皮笑脸的混样，手拍在桌上，严肃地说：“你想哪儿去了。我应无悟再不济，再混球，也不会和兄弟抢女人啊。无悔可是我亲兄弟。”应无悟瞧着蓝珊还是有所怀疑，直接道：“我幼时和林庄主有一面之缘。就是在山洞时，我和你说的那……那件事，我遇见的那个小乞丐。”
“那个红绸？”
“其实……与她一别，我回到家中便四处找寻她的下落，后听说她是人被接到家中。辗转了许久才打听到，林家的有个女儿被人丢弃，不久才找回。所以我猜想，也许我遇见的那个小乞丐，就是林家女儿——林怨儿。”
蓝珊一挑眉，“你之前问的不是温柔山庄的……贫苦无家可归的姑娘吗？怎么，又认定是林庄主了。”
应无悟被蓝珊如此提醒，才想起当时在山洞里的说词，有些语塞：“当时，我也就是那么一问。呵呵，当时我是想问问，是不是还有的姑娘……现在看来，是没有别的女子了。所以只能是她啦。”
“那今早……你们相认啦？”蓝珊语调渐为调侃。
“唉！”应无悟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梅居的那位可能不是真正的林怨儿。”
“嗯？”蓝珊终于放下茶盏，“何以见得？”
“我与她回忆幼时，我说，我们曾在这里相遇又在这里重逢，实在是有缘。”
蓝珊莫名一滞，我们有在这儿相遇？如此一想，便也如此问出来，“是在这儿遇见的吗？”
“不是。”应无悟望着庭院中的雪松，“那是我离家出走，跑出锦江城外十里地的小破庙里。跑到小破庙时我就累了，那时天色也不早，我就在破庙里睡着了。一醒来，就看见她了。”明明是冬天，蓝珊却能在应无悟的脸上看到一丝春风拂过的的温和。
听应无悟如此说，蓝珊也想起了过往。记得那时的富贵小少爷，穿着很是华丽干净占在自己的窝。小脸红扑扑，疲累的打着呼，眉头紧蹙，很是可爱的。反倒是自己灰扑扑的，粗衣破布也就算了，还散发着阵阵恶臭，是极落魄的模样。不过是一时好心分了自己讨来的馒头，却叫人家记了这么久，还找了许久。蓝珊想到此处，不禁面上一红。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破庙旧事
